“叶侧王夫,月侧王夫来看你了,就在门外。”
说话的是一个将近50岁的年长男子,他一身长随的打扮,脸上挂着和煦的笑意,若细看,便会发觉,他看冬儿的眼神,满满的斟酌打量!
“容叔,你以后就叫我冬儿吧,咱们都不是外人。”
冬儿早就听青鸾说过此人,他是先皇夫容离的近身长随,从小伴着先皇夫长大,情分很是不一般,赐了他以容为姓。
容叔一辈子未曾嫁人,不是先皇夫苛待,而是他自己不愿离开先皇夫。
先皇夫过世之后,他便自愿到了战王府,想替过世的先皇夫,照料他最爱的女儿。
青鸾性子冷清,但也对他极其尊重,从未把他当成过下人,生活起居都由他打理着。
此次冬儿进府,身边没有亲近的长随,青鸾经过一番考量,便让容叔过来了。
“承蒙叶侧…冬儿看得起,老奴逾越了!”
容叔脸上笑出了许多皱褶,他一生阅人无数,只需要稍稍看一眼,便知道冬儿是真心实意。
本来他还不愿离开青鸾,如今却觉得冬儿不错,既然他是青鸾重要的人,容叔便决定,一定要尽自己所能,帮他在王府站稳脚跟。
若是他能早些给青鸾添个一男半女,那便更好了,容叔想着青鸾子女成群的情景,笑的更开心了!
“冬儿,月侧王夫在外面,你要不要见?”容叔看着冬儿问道。
“我不想见他,但是还是要见。”
昨夜青鸾已经告诉冬儿,府里有个女皇赐婚的侧王夫,想必就是此人,冬儿并不愿与他有所交集。
如今他自己上门了,不见却不是待客之道!
容叔会意,挺直了腰板,让旁边的小侍去把人请了进来。
月如浅缓缓走进房间,房里处处充斥着喜气的红色,桌椅箱架都贴上红色喜字剪纸,墙上的字画,换成了鸳鸯交颈图。
大到屋内的摆件,小到茶水杯盏,全都成双成对。
整个房间奢华得令人咂舌,即便月如浅曾经是一国皇子,也心惊不已!
小侍撩起七彩宝石珠帘,月如浅一眼便看见了冬儿。
冬儿端坐在百年好合雕花拔步床边,面上噙着温和的笑意,一袭红衣衬的他面色如玉,月如浅收回眼神,开口问候,“叶弟弟,初次见面,略被薄礼,还请不要嫌弃。”
说完便让阿年将礼物奉上。
“月侧王夫多礼了,不过叶侧王夫的年岁比你略微大些,如此称呼却有些不妥。”冬儿还未开口,容叔便提醒了一句。
月如浅嫁入王府已有几月,自然熟知容叔此人,他略微有些尴尬,缓和了一下脸色,又开口说道:“是如浅无礼了,叶哥哥莫要见怪。”
冬儿在月如浅进来之时,已经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他一番,月如浅不愧是前夕月第一美男子,一袭月白银丝长袍,穿在他身上,仿若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仙。
冬儿从未见过如此完美的男子,忍不住在心中惊叹。
不过,不管月如浅怎么,他都不会把青鸾拱手相让,他也无意于月如浅周旋,直接的开口说道:“说句实话,只要你还是王爷侧夫,我就不想与你相交,不管今天你为什么来,我的态度都是这样,真是不好意思,月公子请回吧!”
月如浅没想到冬儿如此直接,只不过他如此行事,不怕失了大度么?
月如浅自小,生活在尔虞我诈的皇宫后院,深谙斗心斗角之道,见惯了用委婉的语调,说出恶毒的话语的后宫贵人,却从未见过如此直接的宣战之言!
月如浅忍不住欣赏他的直率,同时又对自己的胜算,更有把握。
其实,月如浅是想多了,冬儿根本没有要与他斗的意思,他纯粹是说出心里的实话而已。
“如浅不过想着,日后大家同处一个屋檐之下,早些认识才好,叶哥哥又何必如此?”
月如浅并没有因为冬儿的话而离开,他站着原地,面上仍带着丝丝笑意,未有任何恼怒之色。
“给王爷请安!”门口传来守门小侍的问候声,看来是青鸾来了。
冬儿站起身,青鸾已经掀开珠帘进来了,她走到冬儿身边,自然的拉起他的手,“这个院子还喜欢吗?”
“这么好的房子,哪有人不喜欢!”
冬儿眨眨眼,朝青鸾微微一笑,又想起屋里还有外人,马上示意青鸾往月如浅方向看。
“你怎么在这里?”
青鸾这时才注意到,还有一个大活人站在房间中央,她眉头微皱,面上明显不悦。
“回王爷,叶哥哥初到王府,许是有许多不便,如浅来陪着说说话。”
月如浅向青鸾行了一礼,心中满是失落,青鸾从进来到现在,眼里丝毫没有他的影子,让他如何不受伤!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平静的回答青鸾的话。
“日后你有何打算?”青鸾想想,是该把话说清楚的时候了。
她本无意娶月如浅,现在有了冬儿,更是不愿冬儿心中膈应。
月如浅听言,心中‘咯噔’一响,他慌忙抬起头,强装平静的看着青鸾问道:“王爷这是何意?如浅嫁入王府,自然不会有另外的打算!”
“赐婚之事,我并未认同,你也并未与我行夫妻之礼…”
青鸾话未说完,月如浅有些激动的,打断了她的话,“如浅进门之日,王爷虽未回府,但如浅已同王爷私印拜堂,难道王爷想悔婚不成?”
“悔婚?”
青鸾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已经有些不耐的她,语气淡漠的说道:“本王在军营有帅印,在王府有亲王印,至于私印,不过是玩笑之物而已!”
“王爷…”
月如浅不可思议的看着青鸾,他想过千万次青鸾回府,他们两人见面的场景,可从未想到,会是如此糟糕的情况。
他从来不认为青鸾在战场便喜欢了自己,嫁入王府,他以为自己最起码,有机会让青鸾喜欢上自己。
月如浅拽紧自己颤抖的手指,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道:“如浅是女皇赐婚的战王侧夫,王爷如此说,便是抗旨,王爷难道因为不想娶如浅,就要抗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