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青鸾忍不住笑出声,冬儿霸道的样子,还真是可爱极了。
“好了,一会孙之凡就来了,被她看到你这副样子,看你还怎么见人!”
青鸾见冬儿紧紧抱着她,怎么也不愿松手,又凑到他耳边轻声说道:“你若想抱我晚上让你抱个够!”
“你这昏了一回,怎么嘴巴变得这么坏了!”冬儿羞恼的锤了青鸾一拳。
“嘶…”青鸾吸了一口凉气,立即捂着胸口低下了头,久久不曾动弹。
“阿战,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要是痛就打我吧!”
冬儿紧张的满头大汗,站着床前不敢伸手,他暗暗自责,明知道阿战伤还没好,怎么能这样没轻没重呢!他忘了自己刚刚并没有用力,也避开了青鸾的伤口处。
青鸾伸手把冬儿拉进怀里,把头埋进他的颈窝。陷入昏迷的这段时间,青鸾的毒性一点点解去,而她的头脑也一点一点清醒,虽然一直无法醒来,但她的心神都很清楚。
她曾千万次想起,韩林氏举起匕首扑向她的那一刻,每次想起,她心里都会剧烈的疼痛。
青鸾5岁之后,便一直跟着师傅陈岚生活。
她一直清晰的记得,有一个男孩每天都会牵着她的手,在皇宫里游玩嬉戏,男孩经常会温柔的摸她的头,看着她的眼眸中尽是怜爱。
男孩总是拿出很多好吃的,诱哄她叫他‘哥哥’,这个男孩便是,青鸾同母同父的大皇兄凤祈恒。
青鸾15岁下山之时,皇父去世,母皇已经病入膏肓,青鸾表面镇定自若,实则内心极其慌张,她祈求着,哥哥能出现在自己身边,只可惜那时,凤祈恒已经远嫁他国。
青鸾独自面对,自己的母亲死在自己面前,内心是何等悲凉。
第一次见到韩林氏之时,青鸾在韩林氏身上,找到了一丝哥哥的身影,她就像着了魔一样,留在了罗家村,可是不曾想到,居然会是这样的结局。
是冬儿的陪伴,让青鸾几乎再次沉入冰湖的心,找回了温度,哪怕他什么也没做,只是愿意跟着那样鲜血淋淋的青鸾走,便已经足够了。
青鸾抱着冬儿的手愈发的收紧,她知道她怀里抱着的,才是自己最该重视的人,至于其他人,既然弃了她,那么她也不会再在意!
‘咚咚咚’的敲门声,打断了此时房里的一片柔情,青鸾松开冬儿,拉着他坐在自己的边上。“进来。”
“不知这位如何称呼?”孙之凡问道。
陈飞一进门便立在青鸾床边,孙之凡见到坐在床上的青鸾,立刻知道她便是陈飞的主人。
“你在大兴镇几年了?”
青鸾没有理会孙之凡的询问,轻启薄唇,吐出平淡的几个字。
“孙某任职大兴已然有6年有余。”
孙之凡循声望去,只见床上之人穿着普通,长发未束随意的披散着,她的脸色有些苍白,英眉凤眸泄露出清冷的贵气,神情倘佯恣肆,让孙之凡心生敬畏,她来不及思考,便已然答话。
“6年,大兴县依旧是我朝最为穷苦的地方之一,可见孙大人并未尽心呐!”凤眸轻撇孙之凡。
孙之凡只觉得自己被洪荒古兽盯上,额头生生的冒出冷汗,她慌忙用衣袖抹去额头的冷汗。
“孙某无能,6年都不曾有过建树,实在是愧对大兴县百姓。”
她心中已然清楚,眼前这人,必定是身居高位,一呼百应之人,联想到初见陈飞时她话中的蛛丝马迹,孙之凡心中有些猜测,语气愈发的恭敬。
“孙大人认为大兴县为何如此?”
“孙某以为,大兴县地理多山,水陆不通,田地多石,故而收成不佳,此两点便是症结所在!”
青鸾问的这个问题,孙之凡初来大兴镇,便已做过深入的调查,青鸾一问,她便迅速把自己的想法说出。
“你既以知症结所在,又为何不曾解决?”
青鸾移了移身子,侧身靠在床头,眼神若有似无的看向孙之凡,这孙之凡为大兴县散尽家财,到是一片赤子之心,青鸾心知她一直受人打压,无法出头。
以她亲娘户部尚书孙尚书孙恒的权势,她也不应该在如此贫困的山区小县,待了六年有余。即便她身为庶出,也不应当如此,青鸾决定给她一个机会。
孙之凡面露难为之色,她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孙某已数次,向朝廷请求拨款修路,可是迟迟未有回应,请求司农前来改善田地状况的折子,也数次被退回,孙某即使有心,却不精于此道,实在是无能为力!”
青鸾执起搭在胸前的发丝,缠绕在手指上把玩,在平淡的语气中,透露了自己的身份。
“这两件事,本王都可以相助与你,不过你家中那些龌蹉事,本王就便理会了!你可懂?”
“下官下过王爷千岁!”
孙之凡听言,确定了心里的想法,果然如自己所料,眼前这人,果真就是威名远扬的战王爷,她慌忙拂衣下跪,扎扎实实磕了个虔诚的响头。
她把头贴着地面,心里思绪万千,王爷后面那句话是何意?自己家中的龌蹉事?
孙之凡想起,她娘那些她不敢苟同的为官之道,心中升起明悟,王爷这是容不下孙家了呀!孙之凡眉头紧皱,那人虽生性凉薄,贪婪虚伪,待孙之凡极为疏离,但她毕竟是自己的亲娘,孙之凡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最后她咬了咬牙根出声说道:“不知王爷可否留孙尚书一命?”
“起来吧,日后你怕是不能说出这番话了。”
青鸾敛上凤眸,挥挥手,示意孙之凡退下。
孙之凡只得起身退下,她心里明白,王爷那句话必有璇玑,能让她说不出保住孙尚书命这句话,只有那一件事,看来她还要好好查一查当年之事,这其中肯定有她无法接受的真相。
退出房间后,孙之凡抬头看了看,心中暗道:躲了这么些年,是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