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谨言这次除了被请来参加婚礼,重要的还有帮助与自己年龄其实相差并不大,但辈分却差了一个阶梯的展嘉瑞在国内创业的。对于每一个留学回来的大好青年而言,成家立业是根本,展嘉瑞摩拳擦掌就是为了能回到国内一展身手,他一心想在国内开一家风投公司,而他的小舅柏谨言从斯坦福大学毕业就任职于美国有名的DraperFisherJurvetson风险投资公司,之后在其身居高层,并在后几年自立门户,所创立的pearl风险投资公司更是在短短时间内因眼光长远和敏锐的市场敏感度加上其所投资公司的回报率高而跻身美国十大风险投资公司之列。
然,生意越大,外界对他的好奇心越强,他却越是波澜不兴地隐于幕后,除了平时担任客座教授给学生上上课之外,几乎足不出户,甚至于他的肤色比一般男人更白,极其干净清爽,因常年和轮椅作伴,叫人看一眼便觉得,那身姿笔挺的姿态中不经意间透露出几许病态,眼光斜睨间甚至有些不同于这个时代的戾气,叫人隐隐生恐。
就如同现在,她睡得不安稳,所以睡得浅,门铃声才响了几声便听到了,急急套上外衣,蓬头垢面的傅随安来替他开了门,与之对视的同时,下意识地,心头一颤。
她怕他,她竟这样的怕他。
他心里一凉,视线从头到尾看了她一眼,她不止怕他,甚至……
甚至……是那样从一个男人的房间里出来,而他柏谨言竟是避无可避,连腿都动不了,青筋凸显的手不着痕迹地攥紧了轮椅的手柄,呼吸艰难地暗自调整,脸上极其困难地表现出很平静,甚至死寂。
是的,傅随安她怕他柏谨言,与其说怕不如说不想亲近,他给她的感觉就像是陷在地底的深渊,一个不小心就会被无形吞没。
急忙深吸一口气回过神,傅随安暗自思忖自己现在的样子虽算不上端庄但总不是那么失态的,头发她刚刚也是赶紧一把梳起成马尾辫,应当是不要紧的吧……
两个人在门口相对无言,气氛真真是莫名的尴尬,他竟也是久久不语,只是盯着她,眼神深沉如水,叫人看不清情绪,傅随安只好佯装清咳一声道:“呃,小舅,你找嘉瑞吗?他,他还在睡。请进,那个,我给你泡茶。”
不用了,是我来之前没给他电话,我先走吧。
理智告诉他,他合该那么回答,但……
“好。”淡淡地应声,柏谨言敛下眼,自若地操作着轮椅进了门。
他心一点点地沉下去,甚至为了让自己好过点,他该夺门而逃,可终究抵不过想多看她几眼,不想像当年一样,只看了她一眼,便死在了街头。
进了门却是让柏谨言眼睛酸疼,太阳穴作疼不已,入眼的房子的确太像一对恩爱的正准备婚事的男女的房间,这已经看不出是男士还是女士的房子了,因为他们都融合在了一起,在他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