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前面便是燕语楼了。”司琪面带笑意的说道,不知为何,甄琳萱看着夏雨绮和司琪的互动,越发觉得可疑。云轩哥哥是少将,又十分熟悉皇宫,定然不会有事的。甄琳萱握紧刚刚被夏雨绮攥红的右腕,努力平静着呼吸。
“你们是何人?怎么到我们燕语楼来了?”一位年纪约莫十岁左右的伶官扑闪着大眼睛,疑惑的看着两人问道。
夏雨绮推了推甄琳萱示意道:“庆国公府甄小姐湿了衣衫,想借贵地换身衣衫。”
伶官打量了下一身水渍的甄琳萱的确有几分眼熟,听夏雨绮这么一说倒是想起了:“噢,这位便是甄小姐呀,之前见过小姐的舞姿,十分佩服。”
“舞官客气,不过寻常技而。”甄琳萱客气的笑道。
“小姐真是谦逊之人,燕语楼有两处更衣的厢房,还请两位小姐随我来。”伶官对这位甄小姐印象极好,便笑盈盈的上前引路。刚行两步,便见一名红衣女子缓步前来:“这三位是何人怎么到了我们这处?”
红衣女子细细打量着三人,奇怪的问道,在对上夏雨绮发间的紫水晶时眼中一亮,转而看向甄琳萱。
“这位姑娘倒是有几分眼熟。”
“回舞姬,这位是庆国公府甄小姐,这位是……” 伶官一愣才发觉刚刚忘记问另一名小姐的名讳了,一时间尴尬的看向夏雨绮。
夏雨绮道不在意,扬声道:“夏侍郎府上夏雨绮。”
红衣女子掩唇一笑,果然是个笨的:“你去忙吧,这两位小姐由我带去吧。”
“这……”伶官十分喜欢这位甄小姐,想与她多聊聊,可是这位红衣舞姬,乃是辽国刚刚献来的,颇受总管的青睐,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伶官,连品阶都无……
“一会宴席要表演,会很忙,你便好好准备准备去吧。虽然我入宫时日不多,但这燕语楼还算熟悉,你且放心。”红玉女子笑着看着纠结的伶官说道。
“是,多谢姐姐。” 伶官笑着应道:“还请三位随这位姐姐前去。”
“多谢”
红衣女子领着两人上了三楼更衣处,只见两个更衣处,一在东侧,一在西侧,南北两处放置各色舞衣。
“请夏小姐至东侧更衣,此处有炭火可供烤衣,而甄小姐请至西侧。”红衣女子笑着说道。
“有劳”司琪笑着对着女子福身道,说完便扶着夏雨绮往东侧更衣处走去。
甄琳萱微微皱眉,没有唤自己一起?若是此时夏雨绮出了什么事端,或是丢了什么物件,自己会不会……
“甄小姐在想些什么?”
“无事,我的侍女去取衣衫还未来,还请舞姬到时候告知她一声。”甄琳萱笑着说道,起身准备跟上夏雨绮。
却见夏雨绮转身道:“甄小姐怎么跟着我呀?那边呢”
甄琳萱笑着说道:“木樨还未到,我也不变更衣,便去你那处,许还能帮上忙不是。”
“你能帮什么忙,还不如去那边将湿衣服换下。不会这个也要人伺候吧?”夏雨绮皱眉问道。
红衣女子这下对于公主为何选了这位有了个很好的了解,果然够笨,是个献死的好选择:“既然小姐的丫鬟未到,不若我替小姐更衣?”
甄琳萱赶忙道:“不敢劳烦,想来我的侍女很快便到了,我便在屋内等候,多谢舞姬。”
“甄小姐请便。”红衣女子微笑着转身下楼而去。甄琳萱微微叹气,有些不安的看了看合上的东厢房,转身往西厢房走去。
推开西厢房的门,只见房间并不算大,但一应物件齐全,窗边摆着一宽大的梳妆台,上立半人高贴花铜镜,梳妆台上胭脂水粉一应俱全,其靠近右侧摆着一铜鹤香炉正燃着不知名的焚片,香气扑鼻。左手边放置一美人榻,上铺洁白兔毛毡。右手边摆放三个一人半高衣柜,窗户外对着来往的大道,对面的高楼一时间琳萱也想不起是那座了,缓缓坐与梳妆台前,等待木樨的到来。刚要抬手掀开脂粉盒,却发觉一阵头晕。
“怎么回事?”琳萱重重摇头,想将不适的感觉赶走,却觉得眼前的景象越发模糊。不对,这个房间有古怪。琳萱努力的睁开双目,偏头看向正在燃烧的香炉。心慌不已,是因为香炉吗?这个香,琳萱感觉到眼前的物品越来越不清晰。
“吱呀”一声清响,琳萱心头一喜,低声唤到:“木樨,木樨”
“美人,谁是木樨?木樨木樨,让我来好好怜惜怜惜你吧。”一名陌生男子的声音闯入琳萱的耳边,琳萱心头一震,挣扎着看向男子,只见这名男子身穿侍卫服饰,正向自己走来。
琳萱大惊,紧紧握拳,修长的指甲扎入血肉,疼痛刺激这琳萱麻痹的神经,意识清新了两分。
“放肆!本小姐乃是国公府嫡出,给本小姐滚!”琳萱踉跄着起身靠在梳妆台上,大声说道,“来人!”
“嘘嘘,美人,你是国公府嫡出,我还是皇子呢,你要是喜欢,我还是皇上,喜欢吗?哈哈”男子并不做停顿,想琳萱扑去。
琳萱反手抄起身后的脂粉盒向男子扔去,“砰”的一声,刚好砸中男子的膝盖。银质的脂肪盒颇有些重量,男子吃痛,牙咬切齿的叫嚣道:“敬酒不吃吃罚酒,待会看老子怎么折磨你!”
说完便扑向琳萱,上前撕扯琳萱身上的衣服,男子的戾气冲琳萱而来,因为药物,琳萱只觉得头重脚轻,难受的厉害。想推开,但一名娇生惯养的小姐,哪里有男子的力气大。
“放开!滚!”琳萱努力的挣扎,可是仅有的意识告诉自己,外衣已经被男子撕坏,男子的鼻息在自己的颈处,恶心极了。
“嘭!”一声巨响门被从外重重撞开。
一阵劲风吹过,男子被高高提起摔在地上:“哎呀,谁!”
“萱儿”云轩搂着神志模糊的琳萱,焦急的无法言语,一时间杀气腾空。
“云轩……哥哥”琳萱无力的唤到,一颗泪珠缓缓滚落,还好,你终于来了。
“你他妈谁呀!起开!”地上的男子不知死活的叫嚣道。
云轩头也不回,冷声说道:“玄铁,挑断手脚,扔大理寺候审!”
“是!”玄铁目含冰霜,冷冷回道。
“等等,事关小姐名节,夏少将……”木樨着急的说道,不安的看着云轩怀中闭目沉睡的小姐。
“杀,剁了,喂狗!”云轩不在压抑杀人的心,沉声说道。
“你!皇宫之中肆意杀人!你!”侍卫没想到自己接的是这样的活,一时间慌得不行,从刚刚的情况来看,这人自己是打不过了,难道就要这样栽了吗?
“宫中杀一个两人不若蝼蚁一般。杀!”夏云轩失去了最后的耐心,出了厢房,往下狂奔而去。
玄铁不在多言,冷哼一声,上前咔咔几声卸下男子的下颌、手臂,直接一脚踹断双腿,拎起杀猪般惨叫不已的男子,往楼下走去。
“玄铁大人。”
“大人客气,这名刺客藏身楼内,意欲在宫宴之时行凶,少将命属下告知大人,此乃宫宴,谨慎为妙。”玄铁意味深长的说道。现在知晓此人的身份的便是只有当前几人。若是送至大理寺卿,恐怕……
巡防大人也不是傻子,其中关窍当然明白的很,赶忙道谢到:“多谢大人提醒,此事不曾发生,只是多了个死人而已。”
“大人圣明。”
“玄铁大人客气。请”
“大人,此人险些伤到将军,所以,恐怕要劳烦大人许我跟随。”玄铁微笑着说道。
“这是自然,请”
“请”
两人客道一番,一同离开了恢复平静的燕语楼。
“小姐,怎么办,夏少将,夏少将将甄琳萱救走了,怎么办?我们会不会有事?”司琪焦急的从外赶回屋中惊恐万分的说道。
“什么!”夏雨绮原本满是笑意的脸色彻底不能平静,惊的失手摔了手中的梳子。
“小姐”
夏少将对甄琳萱的疼爱有目共睹,刚刚自己见了木樨那个贱人跟在夏少将身后,不用想也知晓定然是木樨将夏少将找来的,这样,夏少将必然知晓了小姐的目的,怎么办,怎么办,难道小姐的侧妃没有希望,连命运也不能掌控了吗?
“别叫!怎么办!我能怎么办!”夏雨绮焦急的拉着头发,“凝安公主!对!凝安公主肯定能救我!凝安公主在哪里?”
“这,奴婢也不知。”司琪无助的说道。
“那个舞姬,她,她一定知晓,快去寻她!”夏雨绮拉着司琪说道。
“是,小姐”司琪听到了明确的讯息后,留下急的团团转的夏雨绮冲了出去。
过了片刻气喘吁吁的入内道:“小姐,那名舞姬不知去了哪里,这里的人都说不知道呀。”
“什么?”夏雨绮彻底慌了,愣愣的靠在梳妆台上,恐慌的绕着手。“这是和我无关,我只是,只是和她一同来更衣而已,对,就是这样。”
“小姐”司琪刚要说话,便被夏雨绮打断道:“闭嘴,给本小姐把衣衫弄好!”
“是,小姐”司琪不安的上前给将衣衫换下,一点点清洗掉茶渍,不知是不是心慌,袖上的水渍越来越多。
“司琪!你个死丫头,不想我穿了吗?”夏雨绮尖声叫唤道。
“啊,小姐恕罪,奴婢,奴婢这就烘干。”司琪不敢再分神,这会倒是快了些,可火炭烤衣到底需要时间,这一折腾竟然过去了半个多时辰。
“咚咚”
“谁!”夏雨绮被敲门声一惊,跳了起身大声问道。
“夏小姐,奴婢紫娟,云裳公主命奴婢请夏小姐至永宁宫。”紫娟冰冷着语气说道。
“不见!本小姐正忙着呢!”夏雨绮大声说道,根本不打算开门。夏云裳是什么人,可是甄琳萱的手帕之交,又是夏云轩的亲妹妹,自己可不要去见她。
“那得罪了,上”紫娟冷声说道。
“咚!”大门从外被撞了开来。只见两名侍卫手握佩剑,横眉冷对,低声道:“夏小姐请。”
“你!你们好大的胆子!”夏雨绮故作强硬的叫嚷道。
“白衣夏雨绮接公主懿旨,云裳公主传夏小姐至永宁宫问话,不得有误,夏小姐如果不想事态变的更加难看,便请走吧。”紫娟冷声说道。
“你!我偏不去呢?”
“那就只能压着夏小姐前去了,上吧。”紫娟根本不打算给夏雨绮面子,少爷说的明白,如果夏雨绮不去,便给她打晕了也好,打折了也好,只要活着就行。小姐也是默许了。现在夏小姐不愿去没事,便让侍卫给压过去。
“放开,我自己去!”夏雨绮见人高马大的侍卫想自己走来,顿时怯了,怒目看着一旁气定神闲的紫娟,咬了咬牙,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