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的九头鼍彻底变异成钢铁怪物,高高的穹顶鼍背生出一对冰冷泛白的钢铁之翼,铁翼闪过,暴风骤起,吹散万米云层。
鼍尾长出尖刃,八颗鼍鳄之首四面出击,拱卫着高高在上、始终占据c位的那颗由半只残首补强而生成的惊悚的钢铁鳄首。
六天之内,只有“五大禁术”之一“神机若”有此等造化,“阴阳神机炼”即是“神机若”的分支之一。
杨轭被鳄首一口吞下,死活不知,李而立被怒魂刑天追着打,只有招架毫无还手之力。
情势突变,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不待赵菡萏、张楚梦反应,神机九头鼍便开始疯狂进攻二人。
冲破烧饼伏妖阵的三颗鳄首接连撞向赵菡萏,每一击都裹挟着万钧气力,撞得赵菡萏体内翻江倒海,连连败退,直到磐郢剑在手,她才堪堪稳住局势,止住败像。
忽的,三颗鳄首好像约好一般同时高高昂起,上下颔大大张开,蓝汪汪、绿油油、散发着恶臭的火焰自鳄口中不断喷涌,赵菡萏周遭熊熊火起,转眼之间,他便被困在火球中,走脱不得。
张楚梦见赵菡萏遇险,抱着小子业的她并不想救,最好早日脱离战场,免得陷在其中,可是神机九头鼍岂会就此放过她。
三颗鳄首如约而至,大如车斗的而口中吐出绿得发蓝的树汁,突发的袭击张楚梦来不及躲避,只有抱着小子业跳下竹梢自然下坠,落下前不经意一瞥,竹梢末端沾染上树汁,其后竹梢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发黄,直至干枯炸裂,最终腐朽变质,风吹过,烟消云散。
好歹毒!
早就听说,“阴阳神机炼”阴狠辣霸,淫毒无比,今日一见果然如此,诸葛央顺嘴一提,张楚梦原本不信,现在看来,的确是“阴阳神机炼”!
“神机若”历来分成两支,明鬼神机变,柔顺温婉,机巧难测,乃是“神机若”真传主流,又有心术叵测之辈,勾连魂术、蛊术等旁门左道,修成“阴阳神机炼”,为六天所不容,渐渐转在地下活动。
张楚梦真的没料到,九头鼍袭击山夹大坝竟然是“阴阳神机炼”在背后推波助澜,策划此次行动的人恐怕所图不小啊!
急速下坠的张楚梦果断抽出自拍杆中所藏的三尺碧玉翠杖,清影飘动,翠波流连,张楚梦抱着小子业迎着三道树汁毒注,反攻九头鼍。
“阴阳神机炼”是“常忽局”的打击对象之一,张楚梦再不能袖手旁观。
最先发现端倪并告警的诸葛央也不能幸免,剩下的两只鳄首调转方法直奔他而来。
有一只倒霉的小小鸟,不幸沾染上两只鳄口共同吐出的乌褐色粘稠液体,粘上的那一刻,这只可怜的小小鸟立马变成展翅不能飞的铁鸟,下坠不见踪迹。
这种乌褐色粘稠液体只要粘上就能把人变成金属,诸葛央和张楚梦一样,也惊讶于“阴阳神机炼”的狠毒与大胆,在常人如此高压之下,竟然还有人敢用“阴阳神机炼”作恶?
摘下帽子,诸葛央褪掉水蓝色的西装外套,从帽底取出一把装饰着阴阳鱼的黑白羽毛扇,装模做样地轻轻拂动,瞥了一眼张狂暴躁的两颗鳄首,他那双修长的桃花眼紧紧闭合,神游物外,超脱自然。
羽扇轻挥,隔开乌褐液体,赵菡萏的“烧饼伏妖阵”及“斩仙剑法”出自诚意府,在非常世界享有盛名,那是因为诚意府曝光率高,卧龙谷甘于平淡,不喜高调,淡泊明志,此乃先祖之训!
久而久之,大多数人都很健忘。
世间并非只有诚意府“一堂课”,而是“卧龙诚意,两课齐名”,且往往卧龙在前,诚意在后!
世人往往只知“黄金遗椟”,而忘却了“马前一课”,忘却了地处西陲的卧龙谷,只记得前知五百载,后知五百年的刘伯温,谁还能想起五丈秋风中,叩天乞命的那个隆中农叟?
“羽扇纶!”
四轮车上,羽扇所指,望风而降,所向披靡。
诸葛央身后仿佛孔雀开屏,似有千军万马,桃华眼放出精芒,他羽扇前指,数不清的扇影羽光堵回两道乌液,又拈出两片轻之若无的薄羽,呼、呼,先后吹出,紧接着,吞吐乌液的两颗鳄首应声而裂,遂成肉末。
这是武乡侯的温柔,两堂课之一,“马前课”其二,羽扇纶,那是意气风发的博望军师的一声问候。
诸葛央轻而易举地解决威胁后,戴上帽子,摇着羽扇清冷地看向赵菡萏,他很有兴趣赵菡萏会不会让“黄金椟”蒙羞。
“万剑归流。”
赵菡萏再次使用对付朝饮,并打算与人同归于尽那一招,她身后磐郢不断飞蛾扑火,直愣愣向着三道火柱冲去,咻、咻、咻,三柄勇敢的磐郢剑寻着火柱直冲三颗鳄首,纷纷钻进鳄口破天顶而出,三归一,在砰、砰、砰三声爆破声的陪伴下,剑尖带着一滴血,飞回赵菡萏手中。
诸葛央摇摇羽扇,微微颔首,打量赵菡萏的目光开始认真起来。
赵菡萏抽身后,想起李而立的儿子还在张楚梦手中,忍不住慢悠悠地开始关心张楚梦。她很想看看李而立认识的这个女性朋友手下有几分真本事?
远远看去,张楚梦一手怀抱婴孩,一手青影翻飞,飞速直趋三颗喷汁不停的鳄首。
“青猿。”
一声大喝,三颗鳄首硬生生被砍了下来,又被庖丁解牛般削成了碎片。
青猿?
赵菡萏隐隐有了一个猜测,青猿剑,《吴越名剑》之首,排名远高于她手中继承自武当山的磐郢剑。
“她到底是谁?“青猿剑”为什么在她手中?李而立如何认识她的?又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赵菡萏心中有一百个问题,却一个都得不到解答,这让她懊恼不已。
九头鼍又一次被暂时解决,李而立无暇多想,刚刚杨轭吹奏响“和合笛”时,他隐隐觉的体内的未知禁制有松动的迹象,可惜的是没来得及印证,杨轭便被九头鼍吞掉,“和合笛”也随他一同进入九头鼍腹中。
这都不算什么,当前的大患是不知疲累的怒魂“刑天”,他也是够执着,自始至终追着李而立屁股后面攻击,隐隐有不死不休的架式。
李而立在心中自嘲,“黑魂”的反噬果然不是盖的,一旦解除了魂主契,自由黑魂的第一件事就是杀掉曾经的魂主,至死不休,原本将信将疑的李而立,现在彻底信了。
他也是冒险一试,本想冒点风险卖江水湾鳄一个大大的人情,让它们不好拒绝他,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不但九头鼍没救成,连带着杨轭都被搭进去,竹篮打水一场空,一片白茫茫真干净!
他必须尽快摆脱刑天,黑魂不会认输也不会也不知害怕,只能被打败消灭,李而立争胜之心渐起,伴随而来的是一阵恍惚,恍惚间,那个人又出现了。
彩衣天子至,哭笑问死生。
果不其然,李而立的一张平平无奇、大众、平均脸陡然变成黑、白、原三色,彩衣李而立即将出现。
“还吾头来!还吾头来!还吾头来!还······”
刑天愤怒重复着执念,全力进攻悔魂蚩尤,当看到花脸李而立出现时,顿时语塞了起来。
“滚!”
花脸李而立简简单单吐出一个字,刑天听后,立马化作一阵黑烟溜走,不敢再作片刻停留,等李而立回过神来,刑天已经不见了。
“刑天何去?”
“逃遁去也!”
悔魂蚩尤也奇怪,刑天怎么突然跑了,蚩尤背对着李而立,没见到花脸李而立,只听见他说了一声生硬的“滚”,刑天立刻掉头,恨不能多生两条腿,头也不回逃遁而去。
“滚”肯定出自李而立之口,只不过音调有些许区别。
李而立什么时候这么有威严了?
李而立也奇怪,他甚至没觉察到花脸李而立的出现,他反应过来时,刑天已经遁走。
麻烦解决了就好,李而立不疑有他,只想着善后。对于他右半张脸上一闪而过的诡异笑容,李而立自身一点也没有觉察到。
“蚩尤,去找赵店长。”
李而立赶来回合赵菡萏、张楚梦,发现九头鼍已经被摧残得不像样子,八颗鳄首无一幸存,真是太凶残!
八颗鳄首整齐划一无一不是自鳄颈被截,鼍背上一对泛着白光的铁翼死死僵住,不再动弹,诡异的是,神机九头鼍的整个躯体不曾因为重力下坠,只是安静的浮在万米高空。
“一般这种情况,你们会怎么解决?”
李而立只有指望张楚梦,她应该会有方法处理庞大无比的尸体,毕竟她是“常忽局”的一员!
“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请求常人负重者支援,抬到外层空间,然后引爆,一了百了!”
“只有这样了,你负责联系吧!孩子给我吧。”
李而立抱过小子业,让张楚梦腾出手来联系负重者,然后去找赵菡萏商量下一步的行动方略。
“荷花妹,你说我该怎么办?杨轭活下来的可能性不大,还有必要继续西行吗?”
“当然要继续西行,你不要忘了,我们的目的是帮囡囡救出妈妈,让她们母女团圆,杨总也是这个想法。”
赵菡萏从不会半途而废,囡囡的妈妈没有救出,西行计划当然不可能就此中止。
“唉,可惜了,杨轭,我还有事求他呢!”
李而立长于短叹,心中肠子悔青,江水湾鳄或许就是他要寻回遗失物的关键,杨轭一死,万事皆空,除去此一节,李而立与杨轭相处得还算融洽,杨轭没了,他还是免不了心中戚戚。
“叹什么气?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等着,我去寻杨轭。”
赵菡萏清楚地记得吞掉杨轭的是哪一颗鳄首,他提起磐郢剑,直奔那条鳄颈而去,看样子她是打算钻到九头鼍腹中找回杨轭的尸体。
李而立呆了,荷花妹就是比他活得潇洒。
可惜的是,赵菡萏没这个机会,九头鼍鼍背上的两扇铁翼突然呼呼作响,八条残缺鳄颈依次缓缓缩回高高鼍背之内,很快,随着鳄尾也缩入鼍背,鳄族的勇士,九头鼍变成了一头鼍。
九头鳄,变成了一只铁头龟。
万米高空上,能见度极高,晴空洒下万点金黄色光辉,铁头龟慢慢被浸染成金灿灿、黄澄澄的一只铁头大金龟。
此情此景,李而立脑中闪过的唯一想法是把“金龟”据为己有,兑换数不清的钞票小钱钱。
随着金色浸染,一对铁翼过渡为金黄,足可遮天蔽日的九头鼍,渐渐变化成体型较小的“金翅龟”,金翅震动,金龟东飞,狂风骤起,金翅龟已经不见了。
张楚梦来不及惊愕,赶紧上报情况,常人调动所有侦察力量,很快锁定金翅龟的飞行轨迹,待张楚梦得到反馈,金翅龟已经到达目的地,开始缓缓降落。
天都之西,江水之畔,紫金有山,虎踞龙盘。
正适金龟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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