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一战成名,在m市有了相当的名气。
“喂,顾律师么?”
苏成给她打来电话。
“是,我是顾念。”
“麻烦你来一下沈总办公室。”
顾念正好有工作向沈南辞汇报,又听苏成传话让她过去,她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去了。
沈南辞坐在办公桌后面,正讲着电话,笑声爽朗,“好的,没问题。”
顾念在他示意下挑了个椅子坐下。
沈南辞与对方再宣喧了两句后,结束了通话,看向顾念的眸光满满的笑意。
比他自个儿打赢了官司还高兴。
“顾念,有生意上门了,一个庞大的经济纠纷案,整顿两天,你准备接手吧。”
说着,沈南辞为自己点了根儿烟。
烟雾袅袅升起,透过烟雾,他笑嘻嘻地看着顾念。
苏成讶然,这么多年来,他似乎从未见沈南辞这样高兴过,那笑,像是从心灵深处散发出来。
而这样的笑容,恐怕也只有顾念才有看到的资格。
顾念回以淡然微笑,她从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了不起,至少,她还没有自我膨胀。
“我怕我做不好。”
“你行的。”
沈南辞长指弹了弹烟灰,赞赏道,“h国的任务,你完成的如此出色,比我想象当中的更好。”
她真的让他刮目相看。
他一直都知道她比较认真,做如很努力,只是没想到她会努力到拿命去拼。
她趴在慕莎引掣盖上的英勇让他打心眼儿里佩服。
苏成拿视频给他看时,他吓得只差没从座位上惊弹起来。
如果他在场,绝对不会让顾念冒这样的险。
这个女人,他果然没看错。
“这三天,我收到了许多给安南的贺词,而你的名字顾念是被大家提得最多的一个。”
“这还得多谢你的栽培。”
顾念摊开双手,“案子给我,我接,沈总交代的事,赴滔蹈火,在所不惜。”
沈南辞眉目弯弯,低下头,长指敲击着电脑,不到一秒钟,打印机便打印出一份资料。
苏成急忙过去整理好资料,再装订好一并递给顾念。
“这是条大鱼,如果这起案子胜利了,顾念,钱、名誉、地位,你都将会拥有。”
“好,谢谢沈总。我加油。”
顾念弯起手臂,做了个加油的手势,并向退出沈南辞办公室。
“苏成,你笑什么?”
见苏成眉目尽是笑意,沈南辞问。
“没有呀。”苏成摆了摆手,道,“从来没看到沈总这样笑过,被感染了嘛。”
“顾念以后的工作,你还得去协助下。”
相信在苏成的协助下,由他亲自辅导,顾念很快能在律师界闯出名堂。
“沈总,你对顾念还真不一样。”
苏成都有点小吃醋了,所以,交对了朋友,可以少你十年的奋斗,这话一点不假。
沈南辞就是她顾念命里的贵人,恩人。
只是,沈总涂什么呢,再就算再喜欢,人家也已经嫁人了。
还是三个孩子的妈妈。
“是么?”
沈南辞若有所思,似乎回忆了起了什么,某些画面在脑子里一闪而过。
吸完最后一口烟,他淡淡开口,“顾念与多数女人一样,普通、平凡,有血有肉,但是,有一点,在她身上有的,别人没有。”
见苏成瞠着一双大眼等待他说下去,他缓缓又道,“尊贵的人格,使不完的力气,满身的冲劲,勤奋加良好的道德品质,我这人,向来喜欢埋头苦干的人,所以,苏成,别再被外面的舆论所影响。”
错误地看待他对顾念的帮助。
事实上,沈南辞知道顾念的情况后,即可怜也无能为力,他知道顾念一身傲骨,如果给她钱,她是不愿意接受帮助,他能做的,就是努力把她培养成一名优秀的律师,名扬m市后,凭着她的能力吃饭,还愁什么呢。
江益华生病了,阮玉清焦急万分,把老头送去了医院当天,她给江晓江宇辰三兄弟打电话,江宇有事在外地出差,江晓来转了圈,拿手机就给两个哥哥电话。
江宇没在家,白丽芸在,可是,白丽芸明明知道老头子生病,却也不来看一眼。
她也找不到江辰,人家根本不接她电话。
打了好多次,终于通了,只听到江辰说了句,“什么事?”
“爸病了,二哥,你赶紧来。”
“爸病了,找医生,找我干嘛.?”
这话呛到了江晓,她在电话里吼起来。
“是要找医生,医生治病,你这儿子可以治心,江辰,你吃了长生不老药,不老么?”
江辰冷冷了哼了声,道,“江晓,你少说风凉话,爸妈的钱,你给折腾光了的,我没沾什么光,现在,他们生病了,这钱得你来出,我可没钱,我连生活费都没了。”
江晓气得头顶生烟。
“没说让你出,爸妈有退休工资呢,你能不能来看一眼?”
江晓知道自己有大错在先,只得软下了口气。
“你先照顾着,我等会来。”
这一等就是一天。
阮玉清坐在病床上,望着病中的老头子,擦拭着眼角的泪。
少顷,她拿了电话打,先给老大打,“江宇,你赶紧回来吧,也许还能来得及看我最后一面。”
“你要干嘛?妈。”
江宇吓个半死。
“我面前摆了瓶砒霜,你们不来,我立刻就喝。”
“妈,你干什么呢?“老太太疯了不成。
好端端的,喝什么砒霜。
“妈,我马上回来。”
江宇立即去买飞机票。
她又给江辰打,同样的话对江辰说,江辰不比老大,来了句,“喝死得了,一天到晚整出那么多幺哦子。”
听得出来,对于老妈的德性,江辰是烦了。
所以,很多意义上讲,要享儿孙的福,儿孙必须争气,有出自赚大钱,他先要照顾自己的家,才有能力照顾一个大家。
这话不是没道理的。
“你……江辰,你到底是不是我儿子?”
“你说是就是,你说不是就不是。”
婚姻出现危机,江辰烦得要死。
没心情与老妈折腾。
听着儿子的语气,阮玉清想死的心都有了。
江辰怎么变成这相德性了。
以前,她若是生病了,他跑得最快,来得最勤,现在好了,哪怕她要自杀,他也不管她。
“你在哪儿?”
她拿出一个母亲的威仪问。
“与你无关。”
“顾念呢?”
提到媳妇儿,江辰沉默,好半晌怨了句,“打官司忙呗,你找她想离婚?”
这话呛得阮玉清说不出话来。
她不知道儿子为何变得这么难以伺候。
泪水沿着腮子刷刷就滚下来了。
哽咽着,哭道,“江辰,你会后悔的,你这个没良心的崽,如果你没了爹妈,你看顾念不欺负你,你以后没了靠山,你也赚不了钱,你在那个家可还有地位?”
这话戳到了江辰痛处。
江辰怨怼,“我在家的地位,从来靠的都不是你们,你以前那么嫌弃顾念,现在,人家能赚钱了,有名声也有地位了,怎么?你还不满意,那么,你是希望你儿子穿不起衣,吃不起饭,心里才舒坦对不?”
“你……你……”
阮玉清嘴唇发青,哆嗦哆嗦一句也说不出来。
见状,江晓把电话抢了过去,冲着电话大声怒吼,“江辰,你算个什么东西,你难道不是她们生养的?你受了你老婆的气,你就把气往我们身上撒,爸妈上辈子欠了你的吗?”
‘啪’,怒气滔天,江辰挂了电话。
江晓又给顾念打,顾念虽然心里也有怨气,但是,她不好推托,然后,下班后开了车就去了医院探望公公,还买了个水果篮。
阮玉清见她来了,态度不冷也不热,瞥了眼床上输液的江益华,“顾念,江辰去哪儿了?为什么他会变成那个样子?”
顾念有点莫名其妙,她不明白婆婆说什么。
“刚刚,我给江辰打电话,他火气很大,我又没得罪他,你们俩口子是不是吵架了?”
“妈,我人都没看到,怎么吵呢。“
“他在哪儿?”
顾念回,“不知道。”
“你是他的妻子,是他的老婆,老公不在家,你不会去寻找吗?”
顾念看着阮玉清,嘴角露出抹淡笑,“我是他老婆,但是,我没有义务整天围着他转,喵喵与咪咪需要奶粉钱,芸颖需要生活费补课费,还有学费,妈,你说话能好听点么?你儿子是什么德性,你不清楚?他除了耍,还能干点其他的?如果我天天去寻他,我这家人怎么养活?”
这是第一次,顾念拉下脸来反驳老太太。
将心比心,良心比自己,她难道就真的不能为别个着想一下。
“行,我说不过你,你把你学的本事,全都拿来对付家里人了,顾念,你真有本事,不是出名了么?有名好哇,就算再有名,把我踩在脚底,那是不可能。”
“这辈子,一直都是你踩我,你不止踩我,你也踩我妈,我们顾家上辈子做了缺德事,这辈子,我才会嫁入你们江家。”
这辈子,顾念想得通,她是来还江辰上辈子欠下的债。
顾念转身离开,江晓追了两步折了回来,开口骂老妈,“妈,你干嘛把人骂走?”
“她欠骂。“
“人家怎么欠骂了?你不要把二哥给你的气撒到人家身上,你知道人家现在身价多高不?”
“多高?”
老太太心里没谱。
在她心中,顾念永远都是个农村来的贱丫头。
“一年能赚好几十万,听外面的人说,她现在每打一场官司,都是名码标价的,照这样发展下去,她浑身都是金子,这到好,你把她给得罪了。”
江晓被坑了几十万,现在好想抓个有钱人,可惜,她去相了几次亲,都没相中。
二嫂有钱了,她想沾沾二嫂的光。
阮玉清呆若木鸡,她没想到野山雀也能变成金凤凰。
“那……那你刚才不提醒我?”
“我都来不及说一句话,你就在那儿叭嗒叭嗒说过没完没了,你们几句话就吵起来了。”
江晓啃着指头埋怨。
“你二哥是不是见她身价上张,心里不舒坦。”阮玉清越想越觉得是这样。
然后,立刻心就软了,她原谅江辰了,在家不好过,所以,他心里有气。
到底是自个儿生的,她瞬间就心疼万分。
“算了,反正,她也是你二嫂,再怎么也是一家人嘛。”
阮玉清往好处想。
顾念接下的官司再次胜利,又被娱乐记者们拿出来炒作,名声是越来越响亮,江辰望着报纸上顾念的大头像,心里五味杂陈,他想她成名,可是,他又怕她成名,这种痛苦与期待围绕着他,令他痛苦万分。
他更怕顾念有了钱,有了名好,与他离婚,而这种心思腾出来的便是保护自己的浑身惊棘。
这晚,顾念为了寻找被告的一些缺点,打赢官司,她已经在办公室研究整天了。
窗外灯火早已辉煌。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从案卷里抬起头,看向窗台上昏黄的灯光。
房门被人敲响了,她轻喊了声,“请时。”
她想看看是这么晚了还与她一样公司上班。
抬眸,视线便对上了沈南辞那双沉静的目光。
“沈总。”顾念从座位上立起。
“顾念,你也太拼命了吧,吃晚饭没?”
“我妈催了我好几次了,还有一点就结束,我呆会儿走,沈总,你咋也加班?”
“我回来拿点东西,手机忘公司了。”
沈南辞冲着她偏了偏头,“要不,我请你吃火锅?”
“不……不用了。”顾念笑着拒绝。
沈南辞垂下眼帘,薄唇轻掀,“行吧,你随意,我只是看到你这儿还有灯,所以,过来看看。”
沈南辞离开了,下楼后,他也没走远,就那样一直坐在车里,吃着方便面,静静地等待。
直到楼上那扇窗户的灯光熄灭,不多时,安南的门口出现顾念纤细的身影,然后,见她走去车库取车,他才启动车子缓缓驶离。
大清早,沈南辞今天来得很早,最近一段时间,老是梦多,有点失眠,打了卡进办公室时,不小心就看到了顾念已呆在自己办公室里,正埋着看着资料,手里拎着根油条,桌上摆着一杯热汽藉藉的豆奶。
“顾念,这么早?”
走进去,向她打招呼。
“早,沈总。”
见了他,顾念愣了愣神,也许是没想到他也会这么早来,整个办公区域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加油。”
沈南辞深深看了她一眼,没多说什么,转身回了自己办公室。
过了一会,安静的安南办公区域渐渐热闹起来。
苏成拿着一沓红色卡片走来,伸手叩了叩门。
顾念抬头,对上苏成笑嘻嘻的视线,“苏助理,今儿笑得这么灿烂,有喜事?”
“有,顾律师,安南十周年庆典,沈总说交给你主办,我在旁协助。”
顾念拧眉,“我哪有那么多时间,还是让苏羽来吧,她又年轻又活泼,大方得体,口才一流,这种事交给她做最好。”
苏成为难道,“可是,沈总点名要你主办呢。”
“我不行的。”顾念连连摇手。
“我等会儿找一下沈总。”
“那这个……”
苏成扬了扬手中的小红卡片。
“先放这儿,有空,我写几张,邀请名单有么?”
“有的。”苏成将邀请单位的单子与小卡片一块儿放到了一起。
苏成刚走出去又返了回来,“顾律师,沈总是你写的字特别漂亮,所以,这卡片你就一个人写了哈。”
顾念还没反应过来,苏成已转身离开。
不用说,那些卡片顾念亲自一个人写到很晚,直到写完检查完毕,才迎着夕阳下班。
顾念打电话给沈南辞推辞主办的事,沈南辞坚决要她主办,而且,不给她反驳的余地。
顾念不擅长这张主办的事务,也不知道沈南辞为什么一定要钦点她。
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安南十周年庆典,所有活动内容,大到灯光设计,小到哪怕是送庆典这种事,顾念都亲力亲为。
顾念握着话筒,一身白色晚礼服,体态阿娜,灯光从上打下,照着她白皙的脸孔,更显得容颜璀璨,她像一抹不食人间的仙子,站在那儿,优雅从容大方,低垂眉眼,微微扬的红唇,念出开幕词。
幕词念完,邀请安南负责人沈南辞先生上台致辞。
坐在贵宾席主位的沈南辞,在雷动的掌声中,扣起了西服扣子,转过脸向大家微微一笑,头也不回走上台,向大家鞠躬后,开始在大家的期待中致辞。
“感谢大家参加安南十周年庆典,安南,在104位律师的艰辛与努力中,已悄无声息走过了差不多十年的岁月,这十年,我们怀揣着最美丽的理想,携手并进……”
沈南辞不愧是政法大学才子,润物细无声的语言能令人如痴如醉。
他出口的话,就能是一首诗,一句词,一杯香甜可口的酒浆。
让台下无数异性沉醉。
沈南辞致完词,又向大家鞠了一躬,说了一些感谢的话,然后,在下台去之前,他打了个手势,顾念上台,他对顾念道,“顾律师,今晚,你很美,但愿,你的人生,能像春花一样灿烂。”
顾念道了声谢谢后,宣布了颁奖的环节。
104位律师,按一二三等奖来颁奖,颁了18位律师的奖品,其中,还附赠了一张金卡,卡里到底有多少的奖金,安南并没公布。
而其中,顾念居于今年榜首,沈南辞把奖颁到她手里时,对她说了四个字,“天道酬勤。”
这四个字对于顾念来说,印象还深刻了。
简直就深刻到了骨子里。
安南十周年庆典并没刻意隐瞒,自然来了大批的记者,台下的摄像头纷纷向台上的获奖者举了过来,将安南满脸洋溢着喜悦与青春的笑脸定格。
时间将这一刻定为了永恒。
拍完照片,顾念才后知后觉发现,她的右手那边是沈南辞,刚才,她明明看到沈南辞在前方的,为什么一下子就窜到她右边来的?
那天晚上,安南所有的员工都去k歌城k歌了,大家兴致十分高,酒过三巡,所有人都喝得东倒西歪后。
双颊酡红的苏羽举着话筒,不知从哪儿钻出来,出现在大家视野里。
“各位同仁,大家看过来,今天,借着这个高兴的日子,我也想向大家说一点高兴的事情,我苏羽入职安南三年,从入职的那天开始,我便喜欢着咱们的沈总,我喜欢沈南辞,苏羽喜欢沈南辞。”
苏羽刻意把声音放大。
大家先是一愣,听到她大胆的表白后,女孩子们暗自向她竖起了大拇指,大家都喜欢沈南辞,即有钱,也有权,更有能力,m市女生们心目中神极人物,只是,又有几个敢当着他的面表白呢。
恐怕只有苏羽哦。
苏羽表白后,大家一阵又一阵的安可声闹藤的特别厉害,过了一会儿,大家把视线扫向了坐在沙发上,长腿叠起,正低头看手机的老板。
“沈总,不说点什么吗?”
做为今晚的主持人,顾念抢过话筒,扬声高喊,她也喝了些酒,眼神透亮,腮颊通红。
“说一点,说一点。”大家又来了兴趣。
不约而同一起起哄。
沈南辞抬眸,对上了顾念期待的视线,敛了敛眉眼,他道,“你们不是都说我是大众情人嘛,其实,这种感觉瞒好的,哪个男人不喜欢被女生们喜欢呢。”
不得不说沈南辞情商的确很高,三言两语就化解了空气里的尴尬气氛。
而且,也没让苏羽难堪,但任谁都听得出话里的拒绝之意。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只见他执起一杯酒,举杯,“安南能有今日的辉煌离不开各位同事的努力,希望再创辉煌,我敬大家一杯。”
见沈总举杯,所有人纷纷举起手中的杯子。
沈南辞一饮而尽,扔了句,“大家玩得高兴,我醉了,先撤。”
交待苏成,今儿不论大家玩多少,消费单都算他的。
然后,迈着长腿潇洒离开。
苏羽想追上前,却被苏成一把拽住,“苏律师,来,玩一把仙人跳。”
苏羽想甩开苏成,苏成不让,还让其他几个律师一起过来,表面是留她,实则是阻拦她追出去的步伐。
苏羽被缠的实在是没法。
只得作罢,转过头,看了看沈南辞消失的方向,举起手开始与大家一起玩游戏。
顾念又点了两首歌唱,她唱得全是老歌,什么《青青河边草》《格花烙》,还有那个《轻轻问一句》全是精典老歌,九零后一定不熟悉的歌名。
唱完,抬腕看表,十点了,两个孩子还在家里等着她,她不能再久呆。
起身与大家挥手告别。
顾念出歌城时,步伐是虚浮的,像是一下又一下踩在棉团里,脑子晕晕的,忽然一抹光亮打照过来,扎得她睁不开眼,闭了闭眼眸,她用手挡住了那强烈的光。
车子的光亮闪了下,再来声喇叭,车喇叭虽刺耳也短暂,光亮逝去,车窗口探出来一个脑袋,“顾念,上车,我送你。”
声音温柔醇厚。
“不……不用了。”
顾念摇了摇头,她好像看到了沈南辞那张帅气的脸。
他不是走了么?
为何还在这里?
“你喝醉了,不能开车,明天,让苏成过来开,今天,你也累了,赶紧的。”
顾念犹豫了下,终究是上了车。
车子火速驶出歌城。
一路上,两人都没怎么说话,顾念脑子有点晕,胃也火烧火辣的厉害,一上车,她的头就倚靠在车壁上,一言不发。
轻缓的音乐响起,温暖的风徐徐吹来,车厢里开了空调。
空调风不热也不冷,温度刚刚适宜。
“顾念,今天的庆典很成功,我很满意。”
“谢谢。”
顾念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猛地,有个奇怪的念头钻进了她脑子。
转过脸,她看着沈南辞道,“沈总,你有喜欢的人么?”
“怎么了?”
莫名其妙给他提这个。
沈南辞有点诧异。
“我是想……”喝得有些高了,舌头大了,结巴道,“我是想……给你介绍个姑娘。”
沈南辞一边开车,一边转脸看她,笑着道,“行啊,什么单位的?多少岁了?高还是矮,胖还是瘦?”
沈南辞一连串的问题把顾念问糊涂了。
“你的问题好多,总之,是个好姑娘,她叫江晓,长得漂亮不说,还很能干。”
姑娘姓江?
沈南辞拧眉,“你老公的什么人?”
“妹妹。”
“你想把你婆家的妹子介绍给我?”
“不可以么?她真的很漂亮的。”
江晓想找个有钱人,而沈南辞又比较踏实靠谱,帅得人神共愤,江晓那边不用说,只要这男客敲定就成。
“漂亮的女人一大把,我不喜欢漂亮的,相反,我更欣赏踏实聪慧的。”
顾念开始翻手机上江晓的照片,可惜,翻了翻去,似乎都找不到一张江晓的照片,可想而知,她们平时的关系也不是那么好。
去朋友圈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
顾念也不知是真醉,还是假醉,她开始一股脑儿给沈南辞说江晓,说得口干舌躁。
沈南辞也不打断她,任她一个劲儿地海吹那个什么江晓。
反正,也只是听听,未见得他就要娶那个晓。
顾念顿了顿,又说,“沈总,你娶了江晓,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是亲戚了。”
“我可不想做你亲戚。”
“那你想做什么?”
顾念说出口就后悔了,她还真是,瞧这话问得,她真想割了自己舌头。
沈南辞看着她的眼神,变得意味深长,嘴角泛起讳谟如深的笑,“老公可以不?”
“噢。”
顾念没想到他会说得这么直接。
这是沈南辞会说的话吗?
“我已经有了。”
她冲着甜甜一笑,沈南辞万分尴尬,自嘲道,“所以,我错过了最美好的时光。”
这句话搁在他心里已许久。
那晚,沈南辞熄火后,顾念打不开车门,他绕过了车门,帮她拉开车门,然后,不慎她就整个跌倒在他怀里,这是第一次,他们如此近距离的接触。
沈南辞紧紧拥着她,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有着说不出来的感觉在心尖口蔓延。
“顾念,你说,如果时光倒退十年,在你未遇到江辰之前,我们便相遇,你会选择我么?”
这个问题,他问得很轻很柔,几乎是贴在她耳边说的。
也不知道她有没听见,总之,她软得像团烂泥。
他把她送进去的时候,金玉兰从里面出来了,见了他,又看了醉眼惺忪的女儿,对沈南辞道了声谢后,把顾念抚进了屋子里。
沈南辞站了一会儿便驱车离开了。
第二天,顾念就给他打来了电话。
“沈总,昨晚说得话可还作数?”
沈南辞不疑有它,“作数。”
“行,那我给江晓打电话了。”
敢情她说是那回事儿啊?
沈南辞实在是无语,原来是他想偏了。
他想阻此,可是,顾念已经挂断了电话。
江晓一口应承,二嫂给她介绍的可是安南的大律师,安南的创始人,又是安南的负责人。
江晓精心打扮了一番就去赴约了。
约会地点选在了一间高级的咖啡厅里。
空气里飘弥着浓郁的咖啡香味,每张桌上都摆放着一盆漂亮的小菊,小菊花是从国外空运回来的,看得出来,这家老板是个极有情调的人。
沈南辞本来不去的,要不是顾念一直打电话催促,他还真就不去了。
可惜,鬼使神差,他赴了约,望着眼前的女人,沈南辞只能彬彬有礼地与她坐了半个小时,不论她什么话,他总是兴趣缺缺。
他这个人,没那么肤浅,都说交往始于颜值,终于才华,可是,他这个人偏偏反着来。
他看人并不是十分看重颜值的。
好看的女人没用,像花瓶,摆着好看,没一点儿意思。
也许,这些观念来自于他母亲的教诲,他的妈妈,是个美丽且优雅的女人,更是个有智慧的人。
女人不能似花瓶,在他成长岁月里,他的母亲,那个美丽优雅的女人最常挂在嘴边的话就是这句。
沈南辞坐了半个小时后,起身付了债后,送了江晓回家,江晓以为有望,结果,她给人家打电话,人家根本没接,连续打了几次后,终于有人接电话了。
“喂,你好,请问找谁?”
江晓蹙眉,感觉这男人声音不像是沈南辞的。
“你好,我是江晓,刚才咱们分的手,沈先生,不好意思,我是问下,你一般几点下班,如果有机会,咱们能不能再约会一次,不瞒你说,我对你印象相当的好。”
对方的话音冷冰。
“不好意思,小姐,这个号不是沈总的,我是苏成,他的助理。”
江晓呛了口口水,沈南辞居然给了她助理的号。
这男人这样做,肯定是看不上她的。
癞子剔头一头热,江晓也有做老孔雀的时候,相当年,多少男人围在她身后追。
搞得她像个小公主。
江晓给顾念去了电话,把事情给顾念说了一遍,便问,“二嫂,你说沈南辞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啊?他好像对我没一点意思。”
“他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我还真不知道,不过,男人嘛,都喜欢温柔的,文静的,乖巧的,反正,就这样差不多,慢慢来嘛,别急。”
顾念安慰江晓。
连续几次约会失败后,江晓没了耐性,她亲自跑去安南找沈南辞,都被苏成婉拒。
苏成直接给她说,“江小姐,沈总不喜欢这种类型的,你走吧。”
搞得江晓很是下不来台。
江晓离开安南时,上洗手间听到了一些闲言碎语,有人说,沈总一直对顾念很好,尤其提到了h国白慕圆事件。
江晓算是有一点明白了,她直接去了江辰家,把顾念臭骂了一顿。
“顾念,沈南辞喜欢的人是你吧?你给我二哥戴绿帽,我就说嘛,怎么一下子就声名大躁,原来是傍上了安南的负责人。”
江晓的嘴巴本来就毒,哪怕跌了个跟头,仍然死性不改。
觉得自己被二嫂拿来替身,她心里就十分不爽。
顾念:“江晓,我是真的替你着想,才想着把你介绍给他的,你不要老是听外面的风言风语。”
“无风不起浪,以前,我妈总说你农村来的,心地善良,人也诚实,现在,你到把城里的人的狡猾学得炉火纯青,我真是服你了,你的爱慕者,你介绍给我,我又不是备胎。”
江晓气死了,嘴自然不饶人。
“你二哥听到了,就不得了,在我心中,没人能比这个家,比你二哥最重要。”
“得,懒得给你说,小心别玩火自焚。”江晓真是嫉妒,沈南辞那样优秀的男人居然喜欢顾念。
这个从农村出来的丫头。
顾念又不敢把江晓说的话转给沈南辞。
沈南辞也没给她说江晓什么,这件事情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过去。
顾念病了,而且,病情来势汹汹,当时,她正在食堂吃饭,胃疼得她面色苍白,用手捂住胸口,苏成把她及时送去了医院。
一检查,胃穿孔,贫血,高血压,盆腔炎……一系列的病症全出现在了她的检查报告单上。
这些病症,全都是她为工作拼搏落下的。
顾念赢了名声,鼓了腰包,却透支了身体,不是有这样一句话,小富靠勤,大富靠势,顾念这种小老百姓,靠的就是勤。
懒堕的人得过且过,没有明天。
勤愉快的人,才能创造美好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