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众人便集体出发，前往苍南市。
    安灵珊的调香室就建造在倾雪公司总部大楼的第三十二层，她的办公室同样也在这层。
    整个调香室共分三个房间，实验室的面积最大，足有一千多个平方。其次是材料室，同样也有六七百个平方，各种冷藏、保存设备一应俱全。剩下的一个，则是调香师、助手们的休息室。
    李峰一众人过来，有调香师、助手他们在场自然不太方便。安灵珊也早已经安排妥当，让调香师和助手们今天放假。
    一些交给调香师们的测试，就只能安灵珊自己动手了。至于打下手这种事，杨兮兮她们全都需要帮忙。
    也就李峰，只需坐在安灵珊让人从办公室搬来的椅子上，一边看着小说，一边喝着水就行。至于茶、点心什么的，就没办法了。
    调香室需要保持空气绝对的清新，不能有任何异味存在。
    除了中午吃饭，李峰一整天都没出过调香室，一直到傍晚六七点钟，安灵珊才算把大概的香型调配好。
    接下来就没李峰什么事情了，若非为了李老师型香水更名副其实一点，甚至于他今天都不用过来。以安灵珊的能力，足以调配出合适气质的香水。
    让李峰过来一趟，只是为了让香水更加接近他的气质。毕竟，气质虽然就那么些种类，但人跟人是不一样的，其间存在着细微的差距。
    六月底，新一轮的暑假即将来临，天气也越来越热。遇上休息日，李峰已经不怎么去凉亭了。虽然四周都是高耸的青竹，但依旧有些闷热，不如休息室待着舒服。
    竹林外，任于辉踌躇不敢上前。
    挡住他的，自然不是那块写着禁止入内的石碑。
    给李峰做了四年的秘书长，要是连竹林都不能进，那不光是他这个秘书长有问题，李峰同样有问题。
    真正挡住他的，是接下来要找李峰谈的事情。
    身为李老师的秘书长，他最大的任务就是让李老师高兴和满意。
    这几年，他做的还是不错的。
    若非如此，他也不可能一做就是四年。
    事实上，按高层当年的想法，是让他做上三年，如果李老师满意，就让他上调个一两级作为酬功。
    这就很牛逼了。
    李老师的秘书长，本来级别就高。若是再上调一两级，都能去某省做封疆大吏了。
    当然，封疆大吏不是有相应的级别就能做的。任于辉是秘书出身，二十多年下来，一直都是秘书。级别再高，也不可能去做封疆大吏，顶多也就进部委做个没什么实权的副手，慢慢熬资历和能力，试试能不能再进一步。想下到地方，一号办公室的秘书长都不行，就算是做个有实权的副手，也得老大很牛逼才行。
    李老师是很牛逼，但牛逼在名气和影响力上面。权势方面，跟那些大佬简直是云泥之别。
    所以，任于辉想下放地方做个实权副手，根本就用不着多想。
    因此，任于辉在一年前没有选择上调一两级，去部委做个没什么实权的副手，而是继续留在李老师办公室做他的秘书长。
    他觉得，在部委慢慢熬，还不如在李老师办公室慢慢熬。以李老师的影响力提升速度，恐怕用不了几年就能扩散到全球。虽然仍旧还是没有实权，可影响力大到这种程度，他这个给李老师做了六年的秘书长，再到部委或者地方去，纵使上头没有人罩着，那些大佬们也会给面子，再熬个几年，肯定能够再进一步。
    果然，这才一年过去，李老师的影响力就开始在全球扩散了，比他预期的还要早不少。
    唯一可惜的，就是他引以为傲的四年都没有让李老师生气过一次的纪录，恐怕要作古了。
    虽然他知道李峰不会把这事怪到他的身上，却还是有些忐忑和郁闷。
    犹豫再三，知道躲不过，任于辉咬了咬牙，还是走进了竹林。
    而后，在棋牌室中找到了正在那里和杨兮兮她们打麻将的李峰。
    “找高天那家伙过来替替。”
    李峰知道任于辉没事是不会上门，当即跟众人打了声招呼，站了起来。
    带着任于辉来到没人的休息室，李峰问道：“怎么了？”
    任于辉砸吧砸吧了嘴唇，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有什么说什么。”李峰一边泡茶一边有些奇怪任于辉的态度。
    看来，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也无所谓，李峰现在的地位，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坏事。
    “是这样的……”任于辉解释道：“马上就是暑假了，按惯例，高天应该先去京城，跟经济领域的泰山北斗们一起研究课题。一个月之后，再去福利院跟他那些兄弟姐妹们玩一个月。”
    “前几天，那些泰山北斗们联合一起找上首长们，说高天的能力已经超越他们，还把大部分的时间浪费在初中的课堂，实在是暴殄天物。让首长们出面，说服您答应让高天去京城。实在不行，去京城上初中也可以。这样一来，最起码周六周日也能利用起来。您知道，这些泰山北斗们跟首长们的关系不错，而且也都桃李满天下的存在，首长们奈何不过，就让我来问问您。”
    李峰不由皱眉。
    他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果然。
    事实上，早在去年，高天就可以毕业了。
    李峰一直没提，只是因为高天年纪还小，那么早放他出去，有点于心不忍，也有些舍不得。
    这熊孩子虽然吵吵闹闹的，但没有他，又显得太冷清的，还真不一定习惯。
    不过，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李峰本身就替国家培养高天。享受了国家给的地位和特权，自然也得把培养的成果给推出去。
    “那个……首长们说，如果您觉得高天还没达到出师的标准，或者觉得高天暂时不适合出去，也不用理会。这事，还是以您的想法为主。”任于辉补充道。
    李峰摇了摇头，约定就是约定，他不想破坏。
    而且，也没必要强留高天在这里。
    高天的心性已经成熟，让他出去，根本不会对他造成多大的影响。
    至于年龄还小就参加工作这方面，就高天这熊孩子，那群泰山北斗们真要让他没有充足的休息和玩乐时间，非整得他们鸡飞狗跳不可。三年前，高天就整过这么一出。
    考虑了一下，李峰还是拿出手机，给高天打了个电话。
    身为当事人，这事自然得在第一时间告诉高天。
    “我已经上桌了，嘿嘿，这把肯定帮老师胡把大的。”高天乐呵呵道。
    “不是叫你替我打麻将，是叫你来一趟休息室，有事找你。”李峰解释道：“麻将的话，让冯阿姨替一下。”
    “哦……”高天有些失望。
    不到一分钟，高天小跑了过来。
    看见任于辉，顿时兴奋起来。
    “任秘书长，说好暑假带我们出国去玩的，你可别忘了。”高天提醒道。
    “当然不会忘。”任于辉笑着点头。
    高天这才将目光移向李峰。
    李峰解释道：“叫你过来，是想跟你说下，如果没什么意外，你初三就得到京城去读了。”
    高天不由瞪大了眼睛。
    去京城读初三，这什么意思？
    该不会……
    他有些明白李峰的意思了，脸色不由垮了下来。
    “我不想去……”高天嗫嗫道。
    “又不是问你意见，我答应过的事情，已经拖了一年，不好再拖下去了。”李峰笑着摇头：“你也不小，应该知道这是迟早的事情才对。”
    “我还小，我还是青少年……我怕被人欺负……”高天可怜兮兮道：“那些老头子一个比一个严肃，一个比一个严格，要是不听话，调皮捣蛋，他们肯定罚我。”
    “还有，我都还没成年，就要迈进吃人的社会。什么职场文化，什么生存法则，我一个都不懂，我会被吃得连骨头渣都没有的。”
    李峰不由失笑。
    另一边，任于辉都被这话给逗乐。
    开玩笑，高天十来岁的时候，还有可能被人欺负。
    毕竟，这熊孩子那时候虽然人小鬼大，但毕竟阅历不够。现在……他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
    更别说，那些泰山北斗已经把他当成华夏未来经济腾飞的引导者，宝贝得不行，只要他不过分，怎么可能罚他。
    至于什么职场，那就更没道理了。
    高天又不是进官场，只要不参合进这种事情，同事什么的，全都是他的助手和手下，而且还是身份地位悬殊巨大的那种，哪有人敢去整他。
    “好吧，去就去……”
    见二人如此表情，高天也明白事情已成定局。
    又不是不能再回来，虽然有些失望，倒也在他能够接受的范围之内。
    而且，除了不舍之外，其实还是有点小惊喜的。
    他这个年纪，正是最向往自由的叛逆期。去了京城，天高皇帝远，可就没人能管得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