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你以为烂在心里,埋在了土里。
可是这世界上从来就不存在秘密。
总有人会把你的心脏剖开个洞,将藏在里面的东西狠狠逃出来。
对方像是吞噬人类快乐的巫女,将你的秘密放在阴天里长草发霉。
此刻的阮棉就是这样,浑身发冷,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吞噬着她的体温。
方追从始至终都紧紧抓着她的手,可是什么安慰的话都无法说。
他知道,这个时候能给他安慰的是陆沉渊,而不是他。
大厅的灯刷的一下打开,坐在客厅里说八卦的小姐们忽然被曝光在刺眼的灯光下,纵然戴着面具,也有那么一点的手足无措。
身材高大面无表情的保安,把她们“请”到客房去,大厅里乱作一团。
哭声叫喊声不断,不知道的以为这是个屠宰场。
华棉棉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冷眼看着这场闹剧。她倒是没想到华点墨跟华点白为了阮棉,这样毅然决然的站在她的对立面。她阮棉是什么东西,一点委屈都受不了是吗?
戴着面具的裴媛媛温温顺顺的跟保安走,面具下的眼睛带着一丝爽快。方老师,你听到了。你放在心尖尖上的阮棉,你以为青春无比的阮棉,你竭尽全力的保护的阮棉,终究是要身败名裂的。我倒要问问你,有没有后悔拒绝我。
……
陆沉渊在医院里住的心神不宁,他本来是听从甄妮的劝说,在医院里观察一晚,万一伤口发炎或者崩裂好及时治疗。
可他竟然一时一刻都坐不住,让郑国开车回到华家。
他站在门口把裴媛媛说的话一字不落的的停在耳朵里,然后大步往里走。
“郑国。”陆沉渊低沉的喊了一句,走过去抓掉裴媛媛的面具,盯着她看了半秒,然后大步上楼去找阮棉。
裴媛媛先是一愣,然后手臂就被郑国抓住了。
郑国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根绳子,手法利索的把裴媛媛的手拴住了。
“你凭什么这么对我!”裴媛媛头一次遭到这样粗暴的对待,面色扭曲的吼道:“我要报警,我要告你!”
郑国面无表情,大概是觉得太吵,让人拿过一卷胶带封上了裴媛媛的嘴。然后抬了抬手,让人把华棉棉控制起来。
华家的保镖自然不能坐视不理,两边的人动起来手。
郑国冷眼旁观,下了命令,“不要动枪,死伤不计。”
在华家下了这样的命令,似乎是奔着不死不休的场面了。
……
陆沉渊到了客房找到阮棉,阮棉苍白着脸坐在那儿。她听到动静的时候,抬头看向陆沉渊,眼睛里一下子就雾蒙蒙的了。
“我回来了。”陆沉渊单膝跪在她面前,伸出左手轻轻的把她抱在怀里,又吻了吻她冰凉的脸颊,“阮棉,有我在,没人能伤害你。”
阮棉的额头贴在陆沉渊的肩膀上,一阵失神,有些艰难的说道:“在英国的六年,有些事情我没告诉你,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那就什么都别说。”陆沉渊制止了她,让人泡了一杯柠檬茶,亲自递到她手里,“喝完之后睡一觉,明天一切都会好起来。”
方追站在一旁,松了一口气,也难言自责。
华家的保镖走进来在华点白耳边低语一句。
华点白呵了一声,丝毫不掩饰他的厌恶之情,“华家大小姐处心积虑惹的事情,指望我给她收拾残局吗。让他们打,打死了,华家大小姐出抚恤金。”
言下之意,是根本不想管楼下的争斗。
保镖一阵为难,还是默然退出去了。
华点墨站在一旁,摸了一颗水果糖丢进嘴里,一脸忧愁。
半个小时后,下面的战局告一段落。
华家的人无心应战,稀松败落,郑国的人略胜一筹,把华棉棉绑了起来。
郑国上来问,“先生,接下来怎么处理。”
陆沉渊拉着阮棉的手走出去,其他人跟在身后。
他们站在楼上,能清楚的看清楚下面的动静。
陆沉渊单手捂住阮棉的双眼,只冷冰冰的说了一个字,“打。”
这些年他大概处理事情太过温和,以至于不管什么阿猫阿狗的都敢上前来踩两下。
不见点血,平不了他今晚的愤怒。
阮棉抿着嘴,转个身贴在陆沉渊的怀里。
裴媛媛双手被反剪住,整个人惊恐的瞳孔都放大了。
郑国吩咐了一声,有个孔武有力的男人站出来一手捏住裴媛媛的下巴,左右开弓开始打她的耳光。
第一个耳光下去,还能听到裴媛媛的尖叫声。
第二个耳光下去,裴媛媛疼的眼泪横飞。
很快,她的喉咙里只能发出呜呜声。
牙齿混着血水从口中脱落,她鼻涕口水横流,崩溃的求饶。
不知道多少的耳光打下去,整个大厅只有她的惨叫声。
停了手之后,她被打掉十几颗牙齿,脸已经肿的变了形。
华棉棉一开始看着还很镇定,慢慢地白了脸。
“华小姐,今天教教你,什么叫做祸从口出。”陆沉渊搂着阮棉,言语之间满是冷怒,“往后再出言不逊,这就是你的下场。”
他抱着阮棉回了房间,留下一室寂静。
过了好一会儿,响起啪啪的掌声。
华点白拍了拍手,露出个笑容,“古往今来,能让华棉棉吃瘪的,唯有一个陆沉渊。”
“唉,厉害厉害。”华点墨也跟着感叹。
方追双手插在兜里,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神有点空。他肩膀撞了撞华点墨,喂了一声,“给我一颗糖。”
华点墨瞧了她两眼,从口袋里摸啊摸啊,摸出一颗橙子味儿的棒棒糖给他。给完之后又说了一句,“那什么,陆沉渊厉害,你也不差。”
方追看了他一眼,眼睛里分明写着一句话:你神经病啊。
……
关上门之后,房间里一片寂静。
阮棉失落的心神终于渐渐归位,她察觉到了陆沉渊右臂的不便,自然很快就看出端倪。
她逼着陆沉渊脱了衣服,看到他包扎好的伤口,透着纱布还能看到血迹,眼泪刷的一下落了下来。
阮棉自暴自弃的抹着泪,带着哭腔,“我总是这么没出息,你那么多事情我都没办法分担,还要你这么晚跑来为我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