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总，招聘的清单我列出来了，你看看。”池总恭恭敬将招聘清单放到我面前说道，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从思绪中走回到现实中，拿过清单看了一下，说再多招二十个业务员，从公司里提拔两名能力出众的员工当销售主管，一个负责培训新进业务员的销售能力，一个负责管理销售业绩，每天让他整理数据，细化到每个员工每一点成绩，排出每个月的各人成绩排名，排名靠前的奖励金钱，排名靠后的拉去培训，考核通过后再回到岗位，三个月后还是不出成绩，直接付了底薪支走，要做到赏罚分明。
    “你改一下，传真给总部的辛总，我一会儿亲自通知辛总。”我说道。
    池总得令去办了。
    打了个电话给辛总说了这事，没想到他笑着说这些事用不着申请，我说按照公司制度是要辛总你批准了才交由人事部批准，我们分公司才能招聘新员工。辛总说那边的事，只要有利于增加业绩的工作，都可以让我自己做决定，不需经过他的批准，他相信我，所以给了我特权。
    勿用道谢，大恩不言谢，说谢谢都是空话，成绩业绩销售额提膳是对他的恩情最好回报。
    那天我拿着一份总部传真过来的报告，从池总办公室一边看一边向我的办公室走去，一股似曾相识的幽香传来，我急忙抬头看，见一个女子的背影，像是我上次在湖平飞云海的飞机上遇到的女子，我定睛仔细分辨了一下，确然是她，她已经走远，转过拐角下了楼，那个背影还是跟林夕那么的相似。
    我转进了新租下临时充当招聘处的办公室，问正在负责招聘的池总：“刚才下去的女人是来应聘的？”
    “她是应聘秘书职位的。”池总回答道。
    “给我她的资料？”
    “这个就是……”池总把那女子的求职简历递给我，“我见她虽长得美，但说话不苟言笑，甚是骄傲，这样的性格不适合做秘书，问了几句便打发走了。”
    我拿过个人简历，翻开看了一下，又把简历扔回去：“你给我拿错了！”
    “哦！这份才是……”池总赶忙换了递过来。
    我翻开她的个人简历……
    野蛮上司的情惑101
    我翻开了她的个人简历：锦霜霜。
    相当别致的名字，她没有贴上她的近照相片，只是那娟秀独特修长的字迹，便足以吸引我。
    政法大学应届毕业生。
    从她小学初中高中大学的经历，我判断得出这个女子家境一定很好，而这样的高材生，那么漂亮高挑，家境既然好，为何要千里迢迢到这个城市来找工作呢？
    她身上有魔女似的神秘气质，我叫池总录用她当我秘书，池总说道：“殷总，可是这样不苟言笑的女人，能做秘书吗？而且她又没有任何工作经验，只是长得漂亮，也没有你想要的温柔体贴这样方面的性格。”
    “我会教好她的，就要她。”
    “好吧，小朱，就定下来了，秘书就这个。”
    “是，池总。”
    “下周一吧，让她来上班。”我对小朱说。
    “好的。”
    “池总，今天让小朱在公司招聘吧，你和我去走走颂镇。”我叫池总。
    两人下了楼，在单位大院拿了车，公司配车，竟然只是一部桑塔纳，还是柴油版的，跟总部一个干部一部帕萨特相比，非常的具有讽刺意味。
    南方多雨，乡镇公路有部分好，有部分不行，走捷径钻乡村小道如果不是柏油或者水泥路，那路面一坑一坑的水洼，看着就让人心烦，而我们一天要跑那么多个村乡镇县，不可能总在柏油路上跑，抄近道为我们争取了拜访更多经销商和客户的时间。
    “这两个月做好了，我们换台车，这车跑乡镇公路不好跑。”我坐在后座，一边看着资料一边对开车的池总说道。
    “只要殷总还在，照这势头发展下去，两个月不到，可能一个月我们就能做到了！”池总笑着说。
    “销售这东西不能说绝对，有辉煌，也会有低迷期。这个行当，还真是一个江湖，传说和奇迹齐飞，哀号共悲惨一色。虽然牛人如韭菜一样，一茬茬的生长处来，大部分兄弟们的日子过得还是惨兮兮的。这行业的特点是大部分都是放养，众多公司招销售人员进来，所谓培训也就是产品知识培训个把星期，一些稍微有规模的公司讲讲销售的基本常识，然后就放出去，出单的留，不出单的走。如果产品过硬，品牌过硬的公司还好，总算还有个正常销量支撑，大部分公司的销售兄弟们在初入这个江湖的时候运气可没这么好，生死都在一线间。如果能碰到大家回忆初入销售的时候，什么路数都有，什么情况都有，那叫一个百花齐放！我们要做的是努力去……”
    我还没说完，车子陷进了路边边一个小水坑里面，路中间是一个大水坑，轿车底盘低，不敢直接从路中间看不到污浊黄水底的水坑上开过去，就绕过路边，一打滑，后轮滑进了路边小水坑，坑太深，车子底盘直接就撑在了路面上，轮子碰不到坑底路边，踩油门轮子只空转着。
    我看了看手表，急道：“今天的原定计划，可能要泡汤了。”
    池总也下了车，看着陷进去坑里的后轮，一时间也无可奈何。
    “前方的路是不是都这样？”我问池总道。
    “过了这点村村公路，前面转弯进了颂镇的村镇公路，那路是柏油路。可现在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我们可要怎么把车子弄出来啊。”池总焦急道。
    “没办法，等吧！一会儿有人或者有车过来，给点钱让他们把我们的车子推出来。”
    两人蹲坐在了路边，抽着十块钱的红塔山，看着一望无际的稻田，远在六七百米处那边有一条路，很多农民拖拉机摩托车等车子往来劳作，我有想过从稻田边沿走过去叫他们来帮忙的，可没那么好走。
    空气中有泥土和水稻的香气。
    再等等吧，先呼吸一会儿新鲜空气。
    池总对于我的曾经十分感兴趣，一直拐弯抹角想问我以前是如何干到这么辉煌的成绩，这些事情，又岂是三言两语说得清楚呢？
    我抽了一口烟，说我以前这些事情，太复杂，简单概括，就是努力用脑勤奋干事，积累客户开公司，后来遭遇合伙人的资金源不到位，垮了。
    “合伙人这么做，那岂不是他们也亏了吗？毕竟往项目投入了资金后，不可能说再拿得出来啊。”池总奇怪道。
    “几个合伙股东出车祸，死了。”我苦笑道。
    池总叹气，默不作声了一会儿后，说道：“人的命运啊，就像波浪一样，潮起潮落，有高有低，憋足劲往前冲，迟早会从低谷冲出来！低谷只是暂时的，殷总，你说对吧？”
    “呵呵，对，只是暂时的。对了，你是怎么到了这边来的？”我问他道。
    “以前我们家开店的，五层楼，好门面，娶老婆生娃后，我小孩都高中了，原以为就这么安安稳稳过一辈子，后来呢房子被拆了，因为与开发商赔偿意见不和，我们就抗拆，被当地政府冠上了暴力抗拆的罪名，逮捕了全家人，房子被拆了，一分钱也不赔偿。我流落到了湖平市，先是在啤酒厂找了一份清洁工工作，后来又去跑销售啤酒的业务，之后又去干电器类的销售，电器类的我做得挺好，但后来由于看不惯老板总是克扣提成，就跳到了辉煌建材，分配到了这里，没想到开拓这里的市场是那么的难，成绩惨不忍睹，我都想放弃了。幸好你来了。我不清楚的是我也天天在跑，为什么我就做不成什么事呢？”池总盯着我问道。
    我看着手里的烟，以前，我刚毕业时，五块钱的烟，后来，见到王华山抽的一包一百多还有进口的古巴雪茄，用特制的雪茄火柴来点的，我说将来我有一天也能这样子。之后我做到了，没想到还没享受多久，就混回了原点。
    我笑着说道：“池总，你这么问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样和你说清常”
    池总又说：“可我这些天跟着你，也没有见你拿下新业绩，是不是遭遇瓶颈了？”
    “你跟我的这段时间，我主要都是马不停蹄的把颂镇这边的一些区域跑完，这边区域基本都是沙漠之地，我们很少在这些地方出过单，这段时间处于考察阶段。放心吧，出业绩的时间要来了。”我信誓旦旦说道。
    “你怎么知道！？”池总问。
    “就先当我吹吧，现在我们该干的事是把车子弄出来！”我说。
    “怎么做？”
    “求人不如求己，我们自己动手！去把千斤顶拿下来给我。”
    池总照办了，我脱掉了鞋子袜子，脱去了外套，都丢进了车里，然后卷起裤腿，赤脚拿着千斤顶蹲到了被陷的车轮边。捡了一块比较平坦的石板，垫在了车下路面，用千斤顶顶起来……这轿车的破千斤顶真不好使，全部顶起来后，把一些跟拳头大小的石头塞进悬空的车轮下。
    然后把千斤顶放出来，再垫高千斤顶下边的石板，再顶起来，然后放石头垫在车轮下。即将中午，太阳火辣辣的，水洼折出来的反光，都快把人的眼睛弄花。炽热的阳光把我弄得全身汗淋漓。
    反复三次后，车子开出了水坑，而此时，刚好有一部拖拉机开过来，还问我们要不要帮忙拉一把，我们谢过了这位老乡，说要是你早点来就好了。
    该死的命运便是如此，喜欢捉弄人。
    我全身是泥，跳进了路边小溪里，洗干净，湿透了，没办法。
    半小时后，到了颂镇，颂镇是大镇，周边各个乡镇县市场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建材经销商，而在颂镇，其中就有一家建材商经销我们辉煌的产品，可这个经销商说从代理我们产品到现在，都没有出过订单。
    我们直接开车到了他们店门口，店面非常大，琳琅满目各家公司的建材产品，我们辉煌的产品样板，扔在最角落里面的脚下，最不起眼。店面销售员以为我们是上门求购建材的客户，非常热情的招呼我们。
    我让她把老板叫来，老板以为我们是大客户，满心欢喜的疾走过来，听说我们是辉煌建材的，一脸的热情一下子就换成了冷漠的表情：“你们辉煌的产品，那么高的价格，客户也不喜欢，而且你们辉煌不论是售后还是售前售中的服务，实在是太差了，我就没见过哪家公司比你们辉煌还摆那么高架子的！我是要帮你们卖东西，不是我要求你们卖东西给我，用不用摆架子给我看？”
    之后他还唠唠叨叨发了一通牢骚。看来，他并不太想与我们辉煌继续合作下去了，他不想再卖我们公司的产品，如果他还有心要合作，他就不会一直发牢骚，而他说的我们这些问题，确实有些小问题存在，但并没有他说的那么严重。
    我笑着对他说：“既然如此，那我们只好撤掉你们经销商资格，重新寻找经销商合作了。如果你还有合作经销我们产品的意向，给我打电话吧。”
    “不会！不可能！你们产品根本卖不出去！你们的价格太高了！就算这里每家店都卖你们的产品，也照样卖不出去，你们的产品太贵，贵得太离谱了！”
    池总和我憋着，忍着，等他唠叨完了之后，我们告辞了。
    出了这家店，池总问我怎么办，我说我们寻找别的经销商，我就不信没人愿意卖我们的产品！
    沿着街道两边的建材商店门面，拜访过去。第一家进去客户说有了，不需要，名片留下，有需要再联系，其他几家也差不多，有的一听我们的价格，立马就摇头：不不不，根本卖不出去。
    无论我们怎么说我们的产品多好，人家根本没有兴趣去听，价格高，难卖，大都是这个拒绝的理由。
    已经是下午了，我们找了一家小饭店，点了人一汤，狼吞虎咽。
    吃晚饭，让服务员上了两杯清茶，池总问我下一步该怎么办？
    “下午继续！”我不服气的说道。
    下午，照样是沿街扫荡过去，从颂镇到临镇，再到旁边的几个乡，最后又折回了颂镇。这个区是沿海发达地区，富有的乡镇，比我在西部见到的很多大县城都大好几倍。还转了不到十个乡镇，天已经快黑了。
    池总这时候已经打算打退堂鼓了，说明天再来，我不听他，折回颂镇后，我让他往偏僻的东区开，池总说这时候建材店一般都关门了，明天再来。
    “往前走！！！”忍了他唠叨好久的我怒着吼道。
    池总吓了一跳，老老实实不出声往前开了。
    在几家正要关门的建材经销店门口停了车，我过去跟一位正在开车门的老板打了招呼：“老板，要关门了？”
    他抬起头，说：“你们是要买东西吗？我再去开门，要不要看看。”
    “你的车好漂亮啊，奥迪q5，加价吧？”我笑着说道。
    “对啊，提现车加价三万。”
    “三万那么多啊！好贵啊！”
    “一样价位的车没这车好看，就要了这个。”
    “金色，老板你真有眼光，我要是有足够的钱，我也买金色，只不过，加价太多了，这是高配吧，全部加起来，要五十几万了吧？”我继续聊着。
    “呵呵，对，哎，你也想买这车啊？”
    “想买，这么漂亮的车子谁都希望拥有。”想当年我啊……路虎百多万都买过，现如今我啊，桑塔纳都已然天上人间。“老板，我是辉煌建材的。”
    我给他递上了名片，他看了一下，说：“辉煌建材，没听说过。”
    我跟他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我们公司，接着他问了我们的价格，之后摇头摆手：“这么高的价格，卖不得卖不得啊！”
    我再努力一把：“实在没法做吗？货有好坏高低之分，一分钱一分货，我们的产品绝对在质量上比别家产品有优势。老板，你看你们店所在的这一排门面过去，人家过来买建材的话，必定先进你们店面。并不是说你们位于第一家店面，而是你们的店面装修最好，一看起来就知道里面有料，老板有头脑。这就好比这车子，外观漂亮而且发动机动力和内饰都无可挑剔。”
    “开店，店面装修差了不行！”他看了一眼他的手机，“哟，我说天怎么那么黑了，都要八点了！
    这老板跟我们今天所有拜访的老板的态度好了不少，看样子，有戏，他没有反感我，我已经成功的打开了他的心门，可他现在想走了，我心里焦急，脸上堆着笑不急不慢说道：“老板，你手上用的是苹果手机吧。”
    “对啊。”
    “苹果手机，和奥迪车子一样。”
    “什么一样？哪个地方一样？一个是美国产，一个是德国产，一个是通讯产品，一个是汽车制造，哪点一样？”他有点不耐烦了起来。“这么说吧，你们的产品不仅是比别家产品贵了一点而已，贵了太多了，哪怕就是别人知道你们的产品档次比人家的产品高，可客户大都是有求廉的购物心理，你们的产品啊，难卖啊！”
    我马上紧接着说道：“看人不能光看外表，看物也是，高价格产品必定有高价格的理由。老板，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诺基亚是桑塔纳，虽然很丑但确实耐用。黑莓是沃尔沃，又宽又大但确实安全。苹果是奥迪，没缺点也没变化。摩托罗拉是本田，有经典但总出烂车。三星是红旗，不实用不好看还以为自己很牛逼。西门子是悍马，是传奇，但已关闭。htc是吉利，带几个字母就以为自己是国际品牌。呵呵，只是一个听朋友在酒桌上提到的一个顺口溜，没有代表攻击或者瞧不起任何商品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