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浅浅低着头犹豫,如果是以前,她肯定想也不想就冲出去了,可是现在不行,她答应了厉闵御要把云福山项目拿下来,不然孩子就保不住了。
“我……我想和凌少单独谈。”她做最后的争取,伸出头,视线越过艾米望向凌亦深,“阿深,求你和我单独谈谈,我有很重要的事。”
艾米横在她和凌亦深中间,正想把她轰出去,可一直不吭声的凌亦深竟然站了起来。
“求我?好啊。”他扯了扯领带,“我倒想看看你怎么求?”
他一边说一边往里屋自己的房间走去,头也不回的说:“不是要单独和我谈?”
荣浅浅赶紧侧身躲过艾米,紧紧跟上他一起进了房间。
艾米脸色一冷,眼中的怒意蒸腾起来,可是想想肚子里的孩子,还是忍了下去。
进了房间,凌亦深把领带往沙发上一甩,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谈。”
荣浅浅吞了一下口水,犹豫了两秒:“之前肖市长说,你是打算放弃云福山项目的,为什么现在又要追加资金?”
凌亦深冷冷一笑:“之前你是我孩子的母亲,现在为什么变成杀我儿子的仇人?”
荣浅浅心里一冷,下意识打了个哆嗦:“凌少,我……在和你谈公事。”
“既然是公事,你觉得我作为凌氏的总裁,有向你解释公司部署的义务吗?”
她低了头,紧紧抿着双唇不说话了。
这事儿没法谈,于公于私她都不占理。
“浅浅,艾米的话虽然难听,但有一句她说对了。”凌亦深慢慢站起身来,一步步逼近她,“你真的太自以为是,你欠我一条命,今天来质问的不应该是你,而是我。”
她猛然抬起头,对上他冷若冰霜的眼眸,他的确恨她。
“七岁的时候你抛弃我,我当你年幼无知,二十岁的时候你抛弃我,我当你是误会太深,现在你还要抛弃我,抛弃我的孩子,你倒是给我个理由,让我看看我怎么来原谅你?”
他一字一句说得深沉,却字字句句都直指她的心,她被他逼得连连后退,不敢再对视他的目光,甚至不敢靠近他的气息。
可是他紧追不放,不容她有丝毫喘息,他把她逼到墙角,死死靠着墙壁,然后抬起手,食指戳着她的胸口:“打掉孩子的时候,你难道没有一点……心痛?”
荣浅浅身体一抖,腿差点儿瘫下去,她贴住墙勉强站着,喉咙发紧根本出不了声。
“我……”凌亦深的嗓子也哑了,看着她痛苦他也难受,“我那么爱你,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有一滴泪从荣浅浅眼角滑落,她都没有意识到,只觉得脸颊一阵滚烫:“阿深,我……”
她想说,想说孩子还在,她根本不舍得打掉这个孩子,但不能,如果让凌亦深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她更不可能摆脱他。
“对不起。”到最后,她只能说出这三个字,苍白无力,但仅有的三个字。
“咚。”
凌亦深一拳锤在她脸侧的墙上,用尽了全力,她吓了一跳。
“对不起?”他咬牙切齿,“我孩子的命,你就用这三个字打发了?”
荣浅浅的泪不断滚落,她绝望地看着他:“阿深,对不起,但是我实在没办法,这次求你,一定要把云福山的项目给我,这关系到,关系到……”
“到现在你还和我提云福山,荣浅浅,你究竟有没有人性?”
“我可以用别的条件和你交换,我说过,我可以把升级香水配方的存放地址告诉你,我记得在哪儿,真的。”
她急切地想要告诉他,希望他不要震怒。
凌亦深却一把掐住她的脖子:“你以为我稀罕一个香水配方吗?”
“你……”荣浅浅被他捏的差点窒息,用力喘息地说,“你知道这个配方意味着什么,它很可能会……让我想起所有的事。”
凌亦深眼眸一闪,手上的力道松了下来。
所有的事,意味着他很可能会知道母亲被杀的全部真相,那个凌虚锋的情妇是谁,长什么样子,这些他都有可能知道。
凌亦深笑了笑:“你倒是会提条件。”
荣浅浅还在不住打颤,她的手上还有伤,虽然不是很重的骨折,但也足够疼得扎心,她心有余悸。
“说吧,存放地在哪儿?”凌亦深不咸不淡地看着她,眼中不带一丝怜悯。
荣浅浅抿了抿唇:“我,想请凌少先把出让云福山项目的合同签了,到时候我一定会告诉你的。”
“你倒是会算计,这些都是谁教你的?厉闵御?”他冷笑了一声,目光好像钉子,一下把她扎在墙上。
她低了头不吭声,觉得自己在他眼里已经变成了一个丑陋的,唯利是图的怪物。
凌亦深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1;148471591054062救了荣浅浅一命。
“凌少,和顺建材的人已经联系好了,他们知道您现在在云城,想请您吃个晚饭,您看?”
是林霄。
凌亦深抬了一下眉,看了看荣浅浅,点了点头说:“好,地点时间你定好发给我。”
“好的凌少,要不要安排个人跟着?还是……”
“不用,司机也不用安排,我这儿有个人可以用。”
林霄挂了电话,他以为凌亦深是用了艾米的人,没再细问。
凌亦深却唇角勾了勾,冲荣浅浅使了个眼色:“云福山的事儿之后再说,别忘了你跟我的口头协议,这段时间林霄在锦城,你可是临时助理。”
荣浅浅眼神一晃,点了点头。
他看了眼她的手臂,绷带已经解掉了,石膏只有很小的一块:“手……还行吗?”
荣浅浅以为他是关心她,抿了一下唇说:“没什么事了。”
可他并不是这个意思,而是指了指旁边的衣柜:“去,给我挑一条领带,晚上有个酒局陪我参加。”
荣浅浅一愣,认命地低了头走到衣柜边,打开看了看,挑了一条宝蓝色的过来。
凌亦深并没有伸手接,而是轻轻扬起了头,意思很明显,他要她亲自给他系。
荣浅浅的左手有伤,只能拽着领带的一头,一只手给他系,虽然有些别扭,可还是很快系好了,打理得非常板正。
“为什么挑这一条?”
“蓝色是比较让人有信赖感的颜色,适合领导佩戴,但参加酒局不用太严肃,所以选择宝蓝色,严谨中带一点活泼,会更平易近人一些。”
她给他做最后的整理,靠着他很近,几乎就在他怀里,他捏起她的下巴,冷冷笑着问:“这些伺候人的活儿,都是厉闵御教你的?还是说……你在他身上练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