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照常是马清媛先拿出来需要盖章和批改的文件,仇扶烟拿着印章停留在一份文件上面。
马清媛适时出声:“老板,且江周边三省的代理经销商一直是thc的全资子公司,今年...被舜擘挖走,这代理商的位置就空了出来,文件是早上高管开完会拟定的候选名单。”
什么臭鱼烂虾都往上写?这些尸位素餐的管理层真该好好整顿。
仇扶烟收了印章,“你去跟他们说,且江周边三省的代理商虽然不是公司最大的代理商,但服务面积也有三省近百万平方公里,我要好好想想。”
“是。”马清媛收了文件去办,路过门口看了眼一直站着的刘宛华,突然眼底闪过一丝幸灾乐祸。
刘宛华是生活助理,刚都进来了,站了好一会,很懂礼仪等仇扶烟忙完才说,“老板,下午六点半白局他们请您在炙鲜小院一聚,您要现在先吃点吗?”
下午有应酬,做生意这点不好,饮食不规律,饭局居多是喝酒谈事走关系,吃不了几口,仇扶烟一般饭局前后会吃一点。
仇扶烟不说话,沉默让刘宛华越来越心慌,半会,仇扶烟才问:“你进来多久了?”
刘宛华快速看了眼腕表,“老板,五分钟。”
仇扶烟这才抬头看她,“那你是瞎了还是聋了?”
她声音并不响亮,但含着让人心慌乱的情绪。刘宛华飞快思索哪儿没做好。
房间暗流着压抑的安静,只能听到盥洗室传来洗涤的水声。
电光火石,刘宛华明白过来,有些憋屈:“夏先生又没说...”
“什么事情都要别人说出来,那要你干什么?”仇扶烟的目光冷淡洞悉。
话已经再明显不过:一件事情要是任何人都能做,那你有什么存在价值。
刘宛华只能低头道歉:“对不起老板,我这就去让客房服务员拿衣服洗了烘干熨好送上来。”
在刘宛华打算立刻去办的时候,仇扶烟用很轻的声音说:“告诉他,他的手妙笔生花,要珍惜。”不要像她一样。
刘宛华脑海出现那天在乡镇,宣纸上笔落惊风雨的墨字,她应:“是,老板。”
昨晚被仇扶烟吐脏的外套夏仲斯已经洗干净了,就差漂一遍,但看刘宛华着急的样子,他还是给了她。
“夏先生,老板说,你的手妙笔生花,要珍惜。”刘宛华原话转达。如果是马清媛,这句话的转达就是:老板说你的手妙笔生花,请好好爱惜,她会心疼。
但即便是刘宛华的普通转达已经让夏仲斯唇角泛起温暖的笑意,他的确非常爱惜他的手,爱惜到周围的人如彭右春都不能理解,觉得他矫情。
刘宛华虽然一贯自诩精英、爱摆架子,但办事效率还是很不错,一会就让人洗好熨烫完拿了衣服上来,也准备好了饭菜。
套房带有餐厅,正对着江边,桌上布好了菜,长桌能坐十人,装潢漂亮,椅子是暗紫红色丝绒坐垫配雕金椅身,黑白灰这些北欧色彩初看更容易欣赏,看多了反而能觉出浓重色彩的端丽来。
仇扶烟习惯性打算去正中央主位坐下,看到夏仲斯,不知道怎么她突然想起因为座位和宋安世吵过架,尤其在有客人时候她坐主位,宋安世表示伤害他的男性自尊心。
那时候仇扶烟绝不退让,甚至说出:“哪天宋教授比我有权有势,别说一个座位,我董事长的位置也让给你坐。”这种话来。现在再想,仇扶烟也没觉得她有错,从小不都是这样吗?她为了在仇家坐上主位其中艰险困苦又有多少?凭什么跟她谈平等!
真正让人人平等这个思想振聋发聩的是1776年颁布的《独立宣言》,文案中用词为:“all men are created equal.”,即人被上帝创造生而平等,强调的是人的生物属性。当人被创造出来进入社会,就拥有了社会属性,这注定人人生而不平等。
即便是《独立宣言》也给人人平等加了限定词,哪里会有人人平等?
这样想着,仇扶烟让自己心安理得在主位坐下,却看到夏仲斯穿好衣服要出门,不打算过来吃饭,她一下子心慌,猛地站起身,“你干什么?跟我耍脾气?”
她也不算突然发怒,有预兆,比如刚盯着座位看了半天才坐下。夏仲斯目光探究落在她脸上,想明白后低叹,“跟座位没关系,小烟,我有事。”
“什么事?”仇扶烟冷冷看向他。
“下午且江艺术馆有王方猊先生的书画展,我去看看。”夏仲斯实话实说。
“怎么突然要去?”仇扶烟不依不饶,她想她是自私的,要他时时刻刻都只属于她。
夏仲斯静默半晌,还是坦诚以告:“刚看到王先生的朋友圈,夏少良理事也去。”
仇扶烟自小教育优越,尤擅书艺,怎么会不知道夏少良是书协常务理事兼政协常委,也是溪上堂父亲李明夷的学生之一。
李明夷,明夷,出自《易经》第三十六卦:地火明夷,意为晦而转明、凤凰垂翼。这位老人早年担任梧城直辖市副市长,因改革激进,与一把手政见不合,自请下野专攻书法,虽天赋不如女儿,也颇有成就。老人心脏病突发那次,可谓是半个高层震动,可见其地位。
老人还健在,与振信工业集团并称梧城双绝,官方舆论评价都说振信创造就业和gdp,打造了梧城这顶金色皇冠,但李明夷是皇冠上最珍贵的宝石。
仇扶烟脱口而问:“你就在李明夷的明夷图书馆工作,干嘛不认他?”为表彰老人对梧城精神建设的巨大贡献,以他命名图书馆,这间图书馆藏书包罗万象、甚至有三教九流各色禁书。
问出来仇扶烟才觉得不对,别人不做自然有别人的道理,她这样道德绑架太伤人。
夏仲斯眼中少见出现了一种能称呼为伤痛的神色,稍纵即逝,只剩下温和的笑意,他捏了下她的脸,促狭:“那我认了,能包养你吗?”
“....当然不能!”仇扶烟一下子红了脸,这人怎么不分场合调戏别人,给他一粉拳,“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没听过吗?我是做实业的,只有我包养你的份。”
夏仲斯低笑出声,心情一下子好了不少,低头对上她通红的脸,他觉得她是不是太容易脸红了,一时胸膛柔软,不由低头含住她红透的耳垂,问她:“仇总拿什么包养我?”
“你有什么要求。”仇扶烟认真回答,拿出诚意:“尽管提。”
尽管提?不知怎么夏仲斯想到了早上程寰那句:仇总很大方的。一时心里酸甜苦辣咸不是个滋味。
“什么都行?”他问。
“我能力范围内。”仇扶烟也不说大话,男人喷在她耳边的呼吸又烫又重,她侧耳躲避。
夏仲斯手顺着她被古板西装遮住的性感腰线往下,摸上她圆翘的小屁股,哑声问:“这儿有人进去过吗?”
什么...
仇扶烟一下子惊醒,怎么会听不明白他的话,她这回连脖子都红了,肏菊穴可不比毒龙钻,舌头最深也不过五厘米左右,这处直肠还是干净的,但他那根玩意肏进来得有多深,她推他:“...你变态。”
那就是没有的意思了。
“想不想试试?”夏仲斯五指分开隔着裤子揉捏她弹性极佳的臀,“我肏着你前面,震动棒肏你后面,或者你喜欢我肏你的小屁股,边肏边打?”说着,他揉捏的力度变大,将她软软的臀肉捏成各种形状。
仇扶烟脑子里立刻就有了画面,他的气息灼烧在她耳边,光想着就让她骨酥身软,忍不住抗议:“我要先浣肠。”话一出口才觉得不对,她这话是答应了?!
“我晚上回来买。”夏仲斯喉结滚动,知道她要面子,安抚:“不会让别人知道。”
仇扶烟觉得她上了贼船,但偏又期待得不行,这么一闹,反而她之前因为座位而阴郁的心情烟消云散。
看着夏仲斯出门,仇扶烟在主位坐下吃饭,夏少良,夏...他父亲吗?
或许也曾有过苦难,仇扶烟能够理解他,因为这世上总有些事情悲壮而瑰丽,无法开口,也不愿开口,口中说来终觉浅薄。
刚好十一假期还有两天,她给自己放个假吧?去和他看看他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