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你们两个还会武功?”李菀茗惊讶的看着堵在自己前面的二人,一人一身蓝色长袍,板着脸,眼里没有一丝波澜,不由被他们眉心间的四气吓了一跳,“居然还是死士?!”
看来永和也并不是不担心,为了万无一失连扫地的小厮都换成了死士。
“你不能进去。”其中一人缓缓开口,一句话说完又恢复了那副木头脸,好像刚才只是个幻觉。
“为什么?”李菀茗仔细盯着那人的脸,才确认自己刚才并没有出现幻听,就是他在说话没错,只是为什么这房间不能进?
回答李菀茗的只是沉默……
李菀茗心里咒骂了一句,说话说一半掉人胃口,真是下流,脚下挪动一点准备找机会偷溜进去一探究竟,结果她一动那二人也就跟着动,一点也不含糊,李菀茗干笑一声,鼓着腮帮子坐到了秋千上,晃荡着腿。
二人见李菀茗坐到了秋千上,又守在门口一会,确认李菀茗不会再回来,这才各自扫各自的地去了。
李菀茗哧了一声,白了这二人一眼,表面看起来他们二人在专心扫地,实则一个个眼角余光都挂在自己身上,她敢保证,只要自己一离开这个秋千,他们二人就会立刻围上来,给自己摆两张木头脸。
百无聊赖的坐在秋千上看着二人有一下没一下的扫地,两个眼皮都快合在了一起,远处还是能传来嘈杂的喊杀声,越来越烦躁,蹭的一声从秋千上站起,大吼了一句,“永和!你给我出来!要报仇就找我!别躲躲藏藏的想这种馊主意折磨我!”
话音刚落,那两个死士就弹跳了过来,伸手想要点李菀茗的穴道,却被早有准备的李菀茗躲开了。
“喂喂喂,我说你们两个木头脸,好歹我还是个女人,你们两个大男人的手指头在我身上点过来点过去的也不觉得害臊吗?”李菀茗避开那二人,暗道了一句好险,被杨擎点了穴道卡着脖子的感觉她现在还记忆犹新,简直是糟透了,她可不想再来一次,虽然这二人不会对自己出手,但还是以防万一的好。
砰!房间里传出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立马吸引了三人的注意力,嗖嗖两声,原本堵在李菀茗面前的二人已经到了门口,推门而入。
李菀茗紧随其后进了房间,地上瓷器碎了一地,小心的避过,却见永和苍白着脸痛苦的捂着自己的手臂,扣紧手臂的手指关节隐隐发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心里咯噔一声,难不成是被人暗算了?赶紧上前蹲下身查看,却被两个小厮其中一个挡住,带着杀意的眼睛瞪了她一眼,看得李菀茗心里一寒。
“沙朗,”永和呼哧呼哧喘着气,头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滴,扫了一眼旁边的李菀茗,“她不会伤害我的,放心。”
那个被永和叫做沙朗的男子微微一颔首,又看了李菀茗一眼,才稍微侧开点身子,让李菀茗过去。
李菀茗此刻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拨开那个沙朗就往永和身旁冲去,揭开她的衣袖看着她的胳膊,急声道,“是谁伤了你?伤的重不重?”衣袖被揭起,露出光滑的手臂,左右仔细看了遍,却没有发现一点伤痕,只有一条鲜红的线条从手腕处直延伸到手肘,红线好似是有生命的一般,跳动着,李菀茗大惊失色,“这是什么东西?”
永和想要解释,可惜有心无力,看了眼沙朗,沙朗会意,“公主中了魑蛊,每个月就会发作一次,今日刚好是魑蛊发作的时间。”
“那解药呢!给她吃解药啊!”李菀茗捏着永和手腕的手急出了汗,掌心有些粘腻,看着永和痛苦的模样,只觉心里也麻乱一团,打心底的不想让她出事。
永和虚弱的强撑着眼睛看着李菀茗紧张的模样,微微一笑,忽然手臂上的红线又跳动了几下,疼得她叫出了声,还死咬着牙将声音吞了回去,手紧紧的掐着右手手臂,手背因为掐的太紧血液无法流通而青筋暴起。
“解药啊!解药呢!你们快去找啊!”李菀茗看着永和痛苦的不成样子,疼还要死死忍着,心底说不清是什么滋味,暗暗眼前这个女子心生了一丝佩服,见沙朗二人还呆呆的站在原地,有些怒不可遏,难道这两个人刚才拦着自己就是不想自己救永和?气愤至极,从腰间抽出那长长地鞭子,抬手就要攻击,却被永和一手拦下,李菀茗惊愕的看着永和,“你这是做什么?”
永和缓了几口气,眉头因疼痛而拧紧,“不要怪沙朗,这蛊没有解药。”
“什么?”李菀茗长大了嘴巴,“怎么会没有解药?那你以前是怎么过来的?这蛊看起来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今天是个意外,解药没有按时送到,”永和平静的说完这一句话,垂下了挡住李菀茗的手,又死死的捂着疼的颤抖的右手手臂。
“为何解药没有送到?”永和已经没有了说话的力气,李菀茗转头问着沙朗。
有些话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沙朗转头询问了下永和的意思,见永和点头示意,这才缓缓开口,“公主的蛊毒解药,每个月有专人从北灵国送过来,今日东越国出了事,皇宫内封锁,解药一时半会送不进来。”
李菀茗点了点头,沉吟片刻,“蛊毒是谁下的?”
话已经说得差不多了,也不在乎多这么一句,沙朗又看了永和一眼,见她没有反对,继续道,“北皇。”
什么!北皇!北皇不是永和的亲生父亲吗?怎么会对自己的女儿做这种事情?李菀茗像是被点了穴一样,呆在了原地,脑海里一连串问题连续飘过,扭头看着痛苦的永和,“为什么?”
这个问题只有永和才能解答。
永和冲着李菀茗微微一笑,笑容还没有成型就消散而去,痛苦的紧闭着眼,苍白的嘴唇轻轻颤抖着。
李菀茗再傻也看得出永和现在根本没有说话的力气了,也不再继续问,站起身,对着沙朗说道,“你去宫门口取解药,我来照看永和。”不知道刚才为何他们二人没有抽出去一人寻找解药,但是大概猜的出来是怕永和被卷入战争,他们二人保护中了蛊毒的永和原本就很吃力,若是一个人的话,更是不用说。
沙郎看了看李菀茗,刚才李菀茗的身手虽然只显露了一点,但是还是不错的,有她来照顾永和也方便一点,看了眼满脸痛苦之色的永和,毅然决然的点了点头,闪身飞了出去。
李菀茗又对另外一个人说道,“麻烦你去门外面守着,我要给永和擦擦身子。”永和的后背早已被汗水浸湿,这么穿着肯定很难受,擦一擦说不定能缓解点。
那人点了点头退了下去,沙朗都信任了她,那么自己也就没有理由怀疑。
看着门被轻轻合上,李菀茗转身蹲在永和身旁,担忧的捋了捋永和被汗打湿的发丝,别至耳后,“能站起来吗?我扶你到床上,可以你就眨眨眼,不可以就不要动。”
不知道是没有了力气还是听不到李菀茗说话,永和坐在地上一动没动。
李菀茗叹了口气,永和这蛊毒到底是个什么玩意,以前听人家说蛊就是虫子,难不成永和手臂上的那条红线就是虫子?想到自己身体里要是有一只虫子爬来爬去,就后背一阵恶寒,不敢再继续脑补,搓了搓手臂找了条湿毛巾过来,给永和小心翼翼的擦着汗。
永和舒服的哼哼了几声,随即又被痛苦的呻 吟淹没。
擦完了脸又擦手臂,看着那道鲜红的红线李菀茗心里有些纠结,那条红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跳动着,简直就像是……就像是一只虫子趴在那里吸血……想用手摸摸那条红线,却难过心里那一关,对着永和说道,“魑蛊是不是虫子炼成的蛊?”
永和点点头。
“那,那个虫子是不是在这里?”指了指那条红线,如果是在这里的话,那划拉上一刀子把那虫子取出来不就好了?
永和又点点头,她已经快承受到极限了,手臂疼的已经麻木,左手手指已经掐进了右手手臂,有血珠渗了出来。
“喂喂,你别那么用力啊,都出血了!”李菀茗这才发现永和手臂上的伤,把胳膊从她的手下解救了出来,撕下一旁干净的纱幔,给永和包扎了伤口,不是她不愿意撕自己的衣服,而是今天册封大典穿的太多,裹了里三层外三层的,根本就没法撕,只能用旁边的纱幔将就一下了。
门外响起急切的脚步声,似乎是想直接破门而入,结果门口守着的那人给他嘀咕了一句什么,他又停了下来,敲了敲门。
“沙朗回来了,你再忍一忍,马上给你解药。”李菀茗伏在永和耳边轻轻说道,起身出去开了门。
沙朗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遮住了原本就微弱的阳光,手里拿着一包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想来应该就是那解药了。
“把这包东西泡在热水里给公主擦拭胳膊,过一会就能减轻疼痛。”沙朗将手中的东西递给李菀茗,自己转身退了出去,以前这事都是永和自己干的,如今疼的不能动弹,也轮不到他们这些死士来帮她上药,还好李菀茗在这,不然他都不知道怎么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