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杭很难得地失眠了,一直以来她的睡眠质量都奇佳,从来都闭上眼就是天黑。
少爷果然遵守约定,没有占用她太多的时间,在太阳落山之前就把她送回了家楼下——不去追赶也不要答案。
她翻来覆去,最后认命地坐起来看着放在床头柜上并未开封的信件,手伸过去又缩起来,反复几次后还是叹了口气拆开塑封。
出乎她意料的是里面并不是洋洋洒洒一大篇的剖白,而是六张明信片。
一张落款在洛杉矶,三张落款在波士顿,还有两张则是此刻她脚下的北京。
林杭一张张翻过来看,从她gap和实习的那年开始,一直到念完jd再工作,原来他都有在默默的关心。
安静地凝望,一如当年的她。
看完以后她把这几张纸片又收进信封,穿上拖鞋起身走向阳台,经过客厅时拿起摆在台上的烟点燃一支。
烟雾弥漫的瞬间她想起曾经还在大学里住的老旧教师公寓,楼下是熙熙攘攘的夜市和来来往往的人群,拥挤不堪,热闹非凡,就像那时她在幸福的最顶端的心情。
现在她终于拥有了体面的工作,居住在高端公寓,却好像再难拥有那样的心情。
是因为缺少了陈程的参与吗?又或者陈程是她生活中不可或缺的部分吗?
夜深了,窗外只有无言的星星依然闪烁。
第二天她到所里的时候秦彦已经等候在她的办公室,助理正在和他核对一些相关的资料。
看到她推开门进来,他抬起头冲她露出迷人的微笑。
林杭也礼貌地以微笑回礼,从纸袋里给他一杯冰美式,秦彦欣然接过后礼貌道谢。
“没休息好吗?”他注意到林杭的眼圈发青。
“没睡好,”她也从纸袋里掏出自己的轻甜奶油冷萃,“所以需要摄入咖啡因。”
紧接着林杭开始和他讨论这个案子接下来的进程,秦彦专业、看法独到,一个上午谈下来基本上的思路就都已经确定了。
林杭伸了个懒腰,就在这时秦彦突然出声问道:“你有几成的把握?”
她摇摇头:“我说了不算。”
“当年那个案子从案情上来看就赢面不大,”他接着鼓励道,“但你还是赢了。”
言下之意是这个案子没有那个案子那么复杂,过了这么多年,她也从初出茅庐走向成熟,处理案件只会更得心应手。
“我那时候,”她顿了顿,“太想赢了。”
“不是现在不想赢了,就是很难再用当时的心力去做一个案子。”她补充道。
“但是请您放心,我也会全力以赴。”林杭给出自己的保证。
“我相信你,”秦彦笑了笑,“不过我有个疑问。”
“嗯?”
“你当时这么认真想做仲裁这个领域的案子,怎么后来走的ma这条路?”
林杭心里的答案呼之欲出——因为这样快一点。
快一点能与他站在同样的高度,快一点摆脱那种在患得患失中不断挣扎的自卑感。
她过了一会给出一个简单的答案:“因为ma来钱更快。”
秦彦被她的直率感染,不禁笑出声来。
“你很爱笑诶。”林杭忍不住说。
“对,”秦彦点头,“但我的笑容只给值得的人。”
就算再白痴的人也能听出这句话的暗示了。
林杭没有表态。
秦彦紧接着追问:“上次说要一起吃饭,那就接下来的午饭怎么样?”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领略眼前的人在事业之外的魅力。
林杭“好”字还没说出口,就被办公室的敲门声打断。
她的助理难堪地站在门口,正想要说话,身后突然走进来一个人。
陈程捧着鲜花走进写字楼的电梯,心情有些毛头小子般的生涩紧张。
这不是他第一次送花,却是他第一次亲自送花。
电梯上升到律所所在的楼层,他大步流星地迈向她的办公室,却在敲门进去前被她的助理拦住。
“林律师正在会见中,您有预约吗?”
他摇摇头:“没有。”
办公室的玻璃窗能隐隐约约看到与她正在谈话的人的轮廓,陈程转头看向她的助理:“大概什么时候结束?”
助理也摇摇头:“我不清楚,已经谈了一个早上了。”
办公室里传出年轻男人爽朗的笑声,这一声音让他不禁有些警觉又有些烦躁。
陈程现在立刻马上就想见她。
他向助理说自己是林杭的一位当事人,有很紧急的事情需要马上见她。
助理看着他手中捧着花,半信半疑,却又迫于他外露出来的气场威压,答应现在去询问一下。
就在助理向林杭报备的时候,陈程立马就走了进去。
他环视办公室内,发现正和林杭谈话的人是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脸上挂着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消散。
为什么林杭能和别的男人相谈甚欢这么开心?
一股醋意冲上他的脑袋。
秦彦并不认识陈程,他转头向林杭询问:“这位是?”
林杭一个头两个大,正在斟酌自己的措辞,陈程却突然说话了:
“追求者,”他冲秦彦微笑,“我是林杭的追求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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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想在桂花飘下时 去过 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