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恶心……”顾欢赶紧将自己的目光从这个男人的身上移开,然后脑中快速的思索着,应该找一个借口来好好掩饰自己:“你也别太自大了,就这样的身体,我又不是没有见过,得瑟什么啊。我看你还是赶紧把衣服穿上,你以为是十一二岁的时候,傻小子睡凉炕,全凭火力壮的时候。这副老骨头还是好好保暖,免得病了。”
北冥墨看着她嘴角微微一翘:“没事,就算是有病了自然也会有人照顾我。”
“谁照顾你啊,还想着让如洁阿姨来啊。她都那么大岁数了,你就不能让她省省心啊。哦,对了,我忘了你是个土财主了,只要把钱往桌子上一拍,自然有人上赶着伺候你。想怎么伺候都可以。我知道,你不就喜欢这样的感觉吗。”顾欢这嘴,可真是一点都不打算给他留情面,抓住机会就是一通损。
北冥墨看着她,嘴上的笑意未减:“喂,你是不是对有钱人都抱有偏见啊,虽然我有钱,但也并非是大风刮来的,这也是要靠能力赚来的。请保姆还要花钱,照顾我的任务你可是责无旁贷。”
“狡猾的资本家,我就知道你给我披衣服就已经开始算计了。告诉你说,我可没有照顾你的义务,还是把衣服还给你好了,以免你这身子骨出个什么好歹,那我成了罪人不说,还要再照顾你。”顾欢说着,她还是执意的要将衣服从身上脱掉。
北冥墨这回并不阻拦他,而是将手臂伸到她的身后,将她那纤细的腰肢突然的向自己的方向一勾。
“啊……”顾欢没有防备,这一下让她差点失去了重心。身子顺带着倒在了北冥墨那结实的胸膛上。
“月下拥美人,的确是一大享受。”北冥墨这个时候,又显出了他惯有的那股执掌一切无人能抗衡的霸王之气。
顾欢倒在他的怀里,脸一个劲地感到发热:“把握放开。”她说着,还用手不断的打在他结实的胸膛上。
只不过这样的力度,对于北冥墨来说,和挠痒痒也差不了多少,索性也就这样任凭她这样。
“欢儿,我们有多久没有这样过了。不如咱们结婚吧。”
结婚……
这个词就像是一道闪电在顾欢的脑中闪现,她的手不由得停了下来。
她能够感到自己的身子被迫的和他越贴越紧,耳朵可以听到他那低沉而有力量的心跳声。
“咱们结婚吧,不用你来照顾我,而让我来照顾你吧。”北冥墨的话语中没有了刚才和她玩笑时候的语气,显的十分诚恳和真切。
他对身边的这个女的那种真切、认真和诚恳的态度甚至让自己都暗自倒吸了一口凉气。
“谁要和你结婚。”顾欢用力的想推开他,但是再一次的失败了。
“我想要一个完整的家庭,有父母、有妻儿。经过了这么多年,我知道你才是我最想要的那个女人。”
“你把我弄疼了。”
顾欢微微皱眉,虽然贴在他的胸膛上并不难受,但是他依旧感到的是不自在。
他的话发自内心,她也是能够听得出来的,而且他虽然每次和自己表现出一副针锋相对的样子,也只不过是想掩饰住自己。
自从自己随着孩子们来到了半山别墅的这段日子,她也在每天想着自己和他之间的关系,在今后的生活该怎么相处。
北冥墨将刚才她挣脱时,从她身上滑落的睡衣又给她重新披上。他的双手将她的身子正向面对自己:“欢儿,请你相信我,我是认真的。我想要给你和孩子们一个温暖的家,一个衣食无忧的快乐生活。”
顾欢现在的心情却显得无比的慌乱。
这个男人,这个因自己而改变的男人在向自己求婚了,虽然他也曾给自己带上了那枚戒指,可是这的确是与众不同。
她也渴望一个温暖的家,有孩子,有老公,有父母……
这才是一个完整的家。
夜渐渐的深了,四下一片寂静,唯有那隐约可听到的虫鸣,以及脚下那片依旧灯火辉煌的城市。
高居在半山的那栋别墅,楼顶阁楼上依旧明亮,就像是在深蓝色海洋中漂浮的一座灯塔。
谁也不会注意到,就在这座‘灯塔’的下面,围栏里站着两个人。
男人半裸着上身,显露出古铜色的皮肤以及健美的肌肉。
女人披着男人给她的睡衣,但那婀娜的身姿依旧显现。
他们已经在这里站了好一会了,一开始还偶尔说几句话,但是后来两个人都不吭声了,就是在那里站着。
北冥墨的心境显的十分平静,身边的顾欢此时却是心潮不断的起伏。
他伸出大手,紧紧的牵着她的手:“如果没有什么异议的话,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顾欢此刻,大脑中似乎是有些断片了。
每个女人,在她有意识的那一刻开始,从小到大都在时不时的会幻想自己的婚礼以及和自己最终走向教堂的那一个人是什么样子。
她也是如此。
只不过她在没有签上那份协议之前,那个梦中的白马王子的形象是完完全全的属于北冥亦枫的。
他几乎能够达到她所有对美好事物的一切想象。
但是,在此之后却是完完全全的变了。
那个形象在孩子们一个个的出现之后,变得渐渐的淡了、只剩下轮廓了,到了最后连那轮廓都变成了灰烬,随着岁月的风消散殆尽。
但是,在这消失殆尽的同时,另外一个人的影子却又在她脑中不断的形成了新的轮廓以及影响,逐渐的加深……
曾经,她一度认为那个新出现在自己脑海中的人,应该是云不凡,她也试图确认甚至为之而做出努力。
但是,这样的努力之后才发现,那个人并非是他,而是一个让自己越来越不想去面对的那个男人。
他曾经在自己的身体里留下了三个孩子,三个可爱又机灵的宝贝儿。
终于,在今天……
不对,现在午夜的钟声已经敲响,已经是昨天的事情了。
看到云不凡和安妮他们那幸福的模样的时候,她突然觉得在自己脑中不断萦绕的那个只有轮廓的影响瞬间的变得具象了。
正是此时此刻陪着自己站在这里,给他送上温暖的这个男人。
虽然曾经他已经不只是一次的向自己表达过,甚至采取了诸多让她都无法反抗的手段,‘迫使’自己带上了那枚象征着订婚的戒指。
但是她的心里依旧不能够肯定。
人就是这样一个奇怪而又产生着各种矛盾的综合体,在明明喜欢的时候,却逐渐的远离着;在明明讨厌,甚至几乎到了深恶痛绝的时候,却又如同磁石一样的彼此靠近,无限的靠近……
北冥墨,站在她身边的这个男人,给她带来了两个儿子,而他本身何尝不就是一个双子。
善面与恶面在他的内心深处巧妙的融为了一个整体。
恶面她已经不止一次的领教过了,为此她真的恨的牙根痒痒。但是那逐渐显露出来的善面,究竟会是什么样呢?
时间,让这世间的一切事物由一个量的形态,转变成了质的形态。对于人类的情感亦是如此。
往往两个人相处的时间长了,就会变成了相互的适应。那所谓的爱情就会变成了习惯和亲情。
爱情,只不过在一个人短暂而又漫长的生命中起到了一个‘引子’的作用。
两个年入古稀,相依相偎的老人,我们总是会解释他们这是因为爱情。那其实是我们单方面的主观想法罢了。他们非常幸福的生活着,而这样的幸福却来自他们之间的亲情。
少年夫妻老来伴也正是如此的逻辑。
年少时,激情是两个人在一起的诱因,没有了激情自然也就没有相处在一起的理由。
但是这样的激情能够存在多久呢?一种理论就是十八到三十个月的时间,期间经历了相爱、热恋、降温、最终走向一个稳定长期的生活,或者各自分飞。
而另一种理论则是只有短短的几天或者是几个小时、十几个小时、几十个小时……
这会被很多人解释成为‘一见钟情的爱情’,‘轰轰烈烈的爱情’。
而这样的爱情的保质期和持久性会变得更加的短暂,激情过后所剩下来的绝大多数情况是以分手而告终。
原因很简单:过犹不及。
老人们常说的一句话就是:过日子要细水长流。生活如此,感情亦是如此。
‘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生活看似美好,但是终究会面临着‘明天喝凉水’的境况。恋人在另一个角度上等同于朋友。
酒肉朋友试问哪个人不会遇到上一两个呢?喝酒吃肉的时候就在身边,满口的仁义礼智信,但是喝完酒,吃完肉之后呢?真的要帮忙的时候,就一个个不见人影了。
这样的恋人也是如此,无论男女,各有所图。当他们想要得到‘甜头’的时候,甜言蜜语,百依百顺。但是等到要相互‘扶持’的时候,就同意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