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车窗里的人,我不禁睁大眼睛,这不是傅辰天吗?
“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美国的事情解决了?”
老实说,在这种时候遇见傅辰天,是一件好事。
“先上车!”傅辰天招呼着,我和徐至没有犹豫就上去了。
老实说,我以为短期内不会再见到傅辰天,毕竟他自己说了要去美国谈生意,中国行已经告一段落。
因为一起共过患难,所以傅辰天给我的感觉特别亲切,我下意识就愿意亲近他。
“我以为你该有一段时间不出现了。”上车后,我微微松了一口气。
不安的心情在此时已经得到很好的缓解,毕竟见到了亲人一般的傅辰天。
傅辰天自己开的车,他微微一笑,说道,“合作方知道了我那天的遭遇,见我一脱险就马上飞美国十分感动,商谈意外地顺利,所以就提前结束行程,在回法国之前,还有一小段空窗期,我就想回来找你们。”
说到这傅辰天的语气还是十分愉快的,不过他忽然顿了顿,有些欲言又止,“不过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怎么这副模样出现在医院对面,陆先生呢?”
提到陆承北,我表情有些不太自然。
是徐至回的话,他说,“本来我和安安今天晚上要飞美国的,但是因为一些事情耽搁了。”
“你们要去美国?”傅辰天十分诧异,“我以为能收到你的喜讯呢,安安。”
傅辰天显然是开玩笑的,但是我却笑不出来。
“我们,从那栋房子里搬出来了。”
和傅辰天实话实说,我的语气十分落寞。
徐至看了我一眼,补了补一句,“所以我们才打算去美国。”
“去了,就不再回来了?”
在红绿灯前停下,傅辰天转头过来看了我一眼。
我有些犹豫,但还是点了头,如果可以离开这里,换个地方重新开始生活,我也许能过得幸福。
“这样啊,是和陆先生有什么不愉快了吗?”
傅辰天很敏锐,不过正常人听到这种消息,第一反应也是这么想的吧,毕竟之前三个人在一起住得好好的,现在其中两个人突然要搬走,永远不回来,任谁都会想,是不是和第三人闹了矛盾。
他这个问题,我不太想回答,因为再去叙述那件事情,对我来说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然而不回答,就等于是默认。
就在我想开口多少说一些的时候,徐至抢了先,他说,“阿北搞大别的女人肚子,总得好好负责,所以我们就打算从那房子离开。”
“原来是这样,那确实,如果他们要结婚什么的,你们还在那房子里就不太好了。”
然而陆承北还有其他的房子,更大,更适合小两口住的地方,不过我没说,想走,只是我不想看见他和俆若言罢了。
傅辰天这么说,感觉就像故意要给我一个台阶下一样。
我和陆承北的事情,我不确定他知道多少,但是他一定早就有所察觉吧、
“那么你们这样子,不会是去机场的时候出车祸了吧?”
“嗯,你怎么知道?”有些奇怪傅辰天直接这么问,为什么是车祸,也可以是摔跤吧。
傅辰天笑了一下,他说道,“我回来的时候,本来打算直接去你们那,但是导航说那边有车祸,已经围起来勘察,无法通行。据说肇事车辆到现在还没找到,广播里没有给出下文。”
“这样啊……”果然和我所想的一样,那个被我们丢在路边昏倒的司机早就被人发现了。
不过这不就有些糟糕了吗,肇事车辆,本来就只有一辆车,难不成他自己开来的车还要被定性为造成他横躺路边的罪魁祸首吗?
我莫名觉得,可能接下来那些警察在医院找到那辆撞凹的车子后,会满城搜我和徐至,那我们两个不久变成逃犯了吗?
我有些哭笑不得,不顾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先找个地方落脚吧。
“你们现在这副模样,没办法马上离境吧,那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黄灯闪了一下跳到绿灯,傅辰天缓缓开动车子。
看着马路上的车流,我忽然眼前一白,眩晕起来。
医生检查过,我没有脑震荡,所以可能只是被晃眼晃的吧。
甩了甩头,我想让自己保持清醒,却更加晕眩。
徐至发现了我的异样,赶紧扶住我,焦急地问道,“安安,你没事吧?安安,很难受吗?”
他抓着我的肩膀,不敢摇晃我,一直在我耳边说着什么,傅辰天也在呼唤我,但是他们的声音逐渐变得缥缈,我最终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宽敞的房间里。
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我看了许久,焦距才恢复正常。
垂眸扫了一眼室内,只有我一个人,徐至不在,也不见傅辰天。
不过,我觉得自己应该是被傅辰天带回去了,因为这个房间,看起来并不像是酒店之类的地方。
“唔……”
从床上坐起来,脑袋还是有些不对劲,不过已经好多了。
我的手绑吊着,所以要坐起来有些吃力,需要用另外一只手撑一下。
在床上缓了一会儿,我才从床上下去。
地板上铺着很柔软的地毯,踩上去脚感很好。
我首先做的,是先到窗前看一下外面的情况。
大概是因为之前被陆承北囚禁过一段时间,这已经变成了我的一种习惯。
不得不说,其实我的很多习惯都是应为陆承北养成的,即使和他分开,每次下意识地做着什么事情的时候,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起他。
这种感觉,真心糟透了。
窗子外面是小公园的感觉,一片绿地,有用植物做的庭院装饰,看起来,这个地方很大。
能在这座城市里有如此大占地面积的房子,应该只有在城郊了吧。
当然,是只有有钱人才住得起的地方。
“徐至去哪儿了,竟然没有陪着我。”
自己嘟囔一句,我就打算到下面去看看,这个高度的话,应该是三楼左右。
而就在我开门的一瞬间,门外刚好站着一个人,我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要再关上门,但看清对方模样的时候,立马就忘记了这个动作。
震惊地望着门外的人,我半天都合不上嘴巴,因为脑袋完全是懵的,没想到会见到这个人。
对方显然比我淡定多了,见我说不出话,就直接问我,“手疼不疼?”
“……”他此话一出,我闪烁着眼神移开和他对视着的视线,嘟囔一句,“不疼。”
门外站着的人,就是陆承北,明明我是在傅辰天的车子里晕迷,怎么现在却是陆承北出现?
百思不得其解,我索性问他,“你怎么会在这里?”
陆承北挑眉,“无论你在哪儿,我都可以找到你。”
他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很笼统地说了这么一句。
我抿了抿嘴唇,探头往外面看去,其实是想看有没有其他人在。
陆承北倒是很善解人意,直接说道,“徐至和傅先生都在一楼客厅。”
“哦。”
应了一声,我就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气氛突然变得诡异而尴尬。
其实我现在对陆承北的那种排斥和抵触已经减弱了很多,可能人在脆弱的时候,就比较容易接受被人吧。
然而,也仅仅只是减弱了一些,而不是消退。
“所以你有什么事吗,没事的话,我要再休息一会儿。”
我到底不想和陆承北再因为那件事产生争执,因为那样太累了,也让人非常难受。
陆承北倒是没有提及那件事情,而是对我说,“车祸的事情,我已经替你们解决了。但是这几天,你们必须接受我的保护。”
“哈?”陆承北这个语气让我十分不舒服,我就怼他,“我们能自己保护好自己,凭什么一定要接受你的保护?再者说,只要离你远远的,我们就没有危险不是吗?所以请你和我们保持距离!”
“……”陆承北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他不为所动,还是坚持着,“不管你愿不愿意,在你们恢复得适合出境之前,就先在我这里乖乖呆着!”
陆承北的语气终究是变得强硬了起来,仿佛我只要说不,他就会把我绑起来一样。
但我的重点不在这里,我的重点是,他接受我去美国这个决定了?
之前还说什么让我给他几天时间,让我不要离开他之类的话,所以只是骗我的?
因为心里一直在这么想,我也就真的脱口而出,“我去美国,你不拦了?”
我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觉得陆承北已经接受现实,要和俆若言过了一样,所以心情更加郁结。
陆承北却问我了一句,“不是你要走吗?”
“我要走,你就让我走?”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闹腾什么,陆承北忽然就不阻拦,任由我走的这一瞬间,我似乎才意识到,我根本不想离开他这个事实。
可是这样就又绕回去了,如果我不离开他,他又不能抛弃俆若言,那我要怎么办,难道真的去做陆承北的小三?
这种事情,我是做不出来的。
可是,我又能怎么办?除了走,我还能怎么把!
这时,陆承北忽然伸手轻轻将我抱住,他在我耳边说了一句,“我决定你去哪儿,我就追到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