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流祖师说到这里,他转过头来看着我笑了笑:“你想想我,想想我砸开的那500多个铁球的时候。我是什么样子的。”
“那些铁球里面,每一个都蕴含着复活晶娘的希望。但是每次当我打开它以后,这种希望却又立刻被巨大的失望砸得粉身碎骨。”
“这样反复了500多次,谁能受得了?你知道我为什么没疯吗?”
“为什么?”我惊奇的反问道。
说实话,这个问题,早在我们当初相识的时候我就想问了。
到底是什么力量,才能撑住了清流祖师。让他在经历了那么多次打击之后,依然还没有神经错乱?
“我没疯,因为我有不让自己疯的理由。”只见星流祖师微笑着,一字一句的向我说道:
“只要有了这个理由,你就不会再被人摆弄了。”星流祖师说着,把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你要你知道你为什么而战,那些捆绑你、奴役你的东西,他们就会让你变得更坚强。”
“你的理由是什么?”我向着星流祖师问道:“在当时那个时候?”
“是晶娘啊!”星流祖师笑了笑。
“晶娘那个时候,已经死了!”我不解的向着星流祖师反问道。
“她当然没死!”之前星流祖师一咧嘴,露出了满口白晶晶的牙齿。
“当时我清楚的很,”只见他慢慢的说道:“只要我还活着,晶娘就还有复活的希望。”
“只要我还有心,晶娘就一直在我的心里活着!”
“小子!”只见星流祖师站了起来,随手把我的脑袋给拨到了一边。
“不要胡思乱想,当你觉得你自己什么都没有的时候,你唯一剩下一件可以做的事,就是让自己不要忘记。”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站了起来。
星流祖师已经背着手,向着院子的方向慢慢走去了。
此时此刻,正是苍穹轮转,牧野星流。
果然!我看着星流祖师的背影,心中想道:“这位大辽国师星流祖师,他强大到了这种程度,根本就不是什么幸运使然!”
天穹如盖,笼罩四野。
常如冰喝醉了,又在房顶上唱歌。
我只听见她隐约唱道:
“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花落花开自有时,总赖东君主……”
我信步向回走去。在凄冷的夜风之中,隐隐的飘荡着常姐的歌声。
“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
“你!给我下来!”我走到房檐下,抬头向上喊道。
“咋了?”只见常姐喝的红扑扑的小脸儿,从房顶上探了出来。
“这破歌儿原本就是妓女写的,里面又都是不祥之词。”我对着常姐喊道:“下来先打屁股再说!”
“以后,我要是再听你唱这些破东西,就…那啥!”我气势汹汹的抬头喊道。
“还有这好事呢?”没想到,我的话音刚刚一落,就听房顶上顿时一片大乱!
紧接着,好几个身影就像下饺子一样“嗖嗖”的从房顶上往下蹦!
我一看,原来黄九如、常如冰、若雪姐姐胡小妖,他们一大帮人居然全在房顶上呢!
这一瞬间,我的脑袋立刻就一个变成了三个大。
“你跟着跳下来干什么?”我冷冷的看着一个鬼影,原来那孟九儿也在房顶上,刚才跟着大伙一起跳了下来。
孟九儿吓得脸色煞白,她拘谨的站在那里搓着自己女仆装的衣襟。手足无措的说道:“主人们都下来了,我站那么高不合适…”
“你放心,孟九儿可没有让人打屁股的瘾!”只见胡小妖在旁边笑得见牙不见眼,乐得前仰后合。
“我还没说你呢!”我一看见胡小妖,就是气儿不打一处来。
“好么丫儿的,没事儿给孟九儿换一身东洋来的女仆装干什么?”
“原来那个带个“囚”字的血衣多好,换它干什么?”我气愤的向着胡小妖说道:“你看看现在!好好的一个女鬼,让你给捯饬得一点儿都不吓人!”
“你放心,那件衣服我给你留着呢!”我现在虽然是恶声恶气,但是胡小妖看起来却是一点儿也不害怕,只见她笑着说道:
“你要是想让她换回来,绝对是眨眼之间就给你换好,绝不敢耽误你吓唬人!”
“行了,大冷天儿的,都给我回去!”常姐在她们这些人中间,还是很有威慑力的。只见她一声令下,所有的人都纷纷作鸟兽散。
看见大家都走了,常姐就带着几分醉意,软软的靠在了我的身上。
扑面而来的,除了常姐身上的花香,我还闻到了一股红酒的味儿。
“赶紧的,你不说打…那啥吗?”只见常姐带着不知道是几分装出来的醉意,一个劲儿的提醒我别忘了刚答应她的事儿。
“妖孽!一会儿看道爷怎么收拾你!”我心里边儿一边发着狠,一边儿领着常姐往清净的客房那边走。
在我的身后,他们一帮人欢声笑语的声音,正隐约传来。
我听着这些笑声,手里拉着常姐的小手。还没等推开房门,心里已经像是喝醉了一样飘荡了起来。
“多美好的场景,这特么才是活着!”当我心中泛起这个念头的时候,我忽然间,想起了清流祖师刚刚说过的那句话。
如果这世上,真的有一个理由能够支撑我战斗下去。毫无疑问,那就是此刻我心中的甜美和幸福。
我知道了,这就是我的那个……理由!
……
在第二天早晨,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于是我赶忙给阿越打了一个电话。
这小子的电话,不是每次都能拨通的,没想到这次居然通了。
以我们两个熟到这种程度,自然不用去做那些无意义的寒暄。阿越接了电话就劈头盖脸的问我:“找我什么事儿?”
“陶弘景这个人你熟吗?”我向着阿越问道。
只见阿越在电话里,猛的停顿了一下。
然后,他立刻语气古怪的向我问道:“你为什么问我?”
“我也是前些日子才听说,原来陶弘景这个人,他还会铸剑。”我想了想之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