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上,李金生举起了手中那把用骨头制成的榔头,“老板,过来一下。”
来锦江抖擞一下精神,咽了口唾沫走过去,李金生脸上毫无人气的说道,“举起这把榔头,朝她的脑袋上砸下去。”
“我?”
李金生是个聪明人,他把杀生的事情交给来锦江办,“不是老板您要她永远闭嘴吗?那您赶紧砸下去吧。”
“要不,你,你来吧。”看着这条黑色趴在帆布上,一双眼珠子盯着他们,来锦江有些恐惧了。
“老板,是你要说让她闭嘴的,不是我。”李金生额头上汗珠已经隐约,语气有些生硬。
来锦江不情愿的结果榔头,逼着眼睛朝着黑蛇砸了下去。
啪!晴天一个炸雷。令来锦江惊了一跳,挂在天际的一轮月亮忽然变残,一抹乌云盖过去,发出幽幽的光芒,来锦江的手脚全是汗,心里拼命的令自己冷静。
街边的一排路灯不知道由于什么原因,既然闪烁了几下才恢复稳定,李金生的脸变的煞白,如同一个死人一样。
黑色在帆布上剧烈翻滚几下,没了动静。
审讯室里的马蓉突然狂叫起来,抱着脑袋疯狂的躁动,审讯桌霹雳啪啦炸响,随时都有被她冲破的可能。
外面的门打开,冲进来两名保安,上去死死的摁住马蓉,可是一个女人的力气发挥到极致也是极其恐怖,尖叫声震动着整座大楼,这位年轻的审讯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情况,吓的不知所措。老审讯员也是一样,不过多年的工作经验知道这个女人不是装的,“你怎么了?”
马蓉只能尖叫,说不出来话。逐渐,七窍开始流血,脑袋逐渐发红,等保安摁在座位上时,她的身体已经僵硬,死死坐在座位上目视前方一动不动。
“快送医院。”
可惜已经迟了,人死了。
连沉毅的图书馆,我也接到这条消息,是周萌的妈妈李阿姨说的。
“什么?死了?无缘无故死了?”
“是的,听是审讯着,突然跟疯了似得,等控制住就已经死了。”
“这也太离奇了吧,就算死也得有个过程,怎么突然就挂掉。”
“我也纳闷。”连沉毅跑过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马蓉死了?”
“死了?”连沉毅的语气很惊诧,“怎么好好的就死了?”
“我也不知道。”
“尸检报告怎么说?”
李阿姨说这个她也不清楚。
连沉毅为此事还专门问了区委赵书记,联系他问问看是怎么回事。而此刻的我心里有隐隐不安,这其中肯定有什么猫腻,不过话说回来,马蓉如此恐怖的死亡,也算是她的报应吧。
今天来见来锦江,李金生脸色明显很不好,只有他自己知道昨天晚上在天台上消耗了多少精气。
“老板,找我?”
“李先生,快坐坐坐,大功告成啦,我早上接到消息,马蓉在审讯过程中暴毙。”李金生并没有对此事有多大的反应,在他看来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
“那恭喜老板,终于解决了心腹之患,要没什么事情我就先回了。”来锦江看见李金生疲惫的身体,“李先生,你生病了?”
李金生赶紧摆摆手,“不不不,昨晚太过劳累,我先回去休息了。”
“那我晚上给李先生准备的庆功宴,还有几个……你懂的。”
“今天实在享用不了,过几天等我调节调节吧,来老板可以自己先用。”看着李金生实在是面无血色,身体疲累,他最为感兴趣的女孩都不享用,来锦江知道,为了马蓉这件事,实在是让这个南洋人拿命来搏。
“那好吧,我马上派人送李先生回去。”就当李金生起身要走时,“李先生,安俊生的事情还拜托给你,此人不除,我们不会有舒服日子。”
“嗯,我知道了。”
来锦江本来是要和李金生谈一件事情,这件事情让他越来越恐慌,但看见李金生如此虚弱,便没有相告,等他好点再说。
什么事情呢?来锦江买通了检察院里的一位公职人员,得知检察院已经把关于马蓉公司一系列账务搬出来,一笔笔的查到李金生头上,这要是没有目的是不可能这么干的。
要是正常的经济诈骗,无非就是罚款,蹲班房,可现在却深入到最内部,你敢说哪家公司的账务没点问题,可是咱们就事论事,这就明显的是检察院想从马蓉这里打开缺口,查到他们来氏集团的头上。
接到消息的来锦江可谓是一身冷汗,得亏把马蓉除掉的及时,否则超过那个晚上,倒下的就不只是她一个。
要想停止省里插手这件事情,就必须擒贼先擒王,拿下侯书记。
李金生在家休养了多日,精神这才好了点,他点了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殊不知这烟丝里却是婴儿的骨灰。
缓缓走到阳台跟前,忽然他越来越发现自己怕阳光,温暖的阳光照到他的身上,如同针尖扎在皮肤里刺挠,赶紧拉了拉窗帘,烟也没心情在抽,掐灭在烟灰缸里。
他坐在靠椅上,不知什么原因又把掐灭的烟拿起来重新点燃,深邃的目光里好像在沉思什么。
没有人有绝对的把握一定能成功,世界上根本没有“一定”这两个字,谁也不能保证明天会怎么样。好好吃饭,好好过日子,就一定可以长寿吗?今天去体检完全没有问题,明天一定还活着吗?其实人生所有的苦恼和不愉快,都来自这两个非常不可靠的字:一定。
他笑了,他不是笑别人,而是笑自己。
自从当年从战场上逃出来,他的人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安逸,都是在生死挣扎的边缘上。开战之前,常常会听见别人说,我一定要好好活着,可是战火一开,整个村子的人丧失殆尽。
后来被卖到过马戏团,老板好好给他说,你一定得好好干,不然会死的很惨。码头上当过苦工,老板说,你一定会比别人的力气大,15岁加入自卫军,政府军与自卫军发生战争,排长告诉他,你一定是命硬的,可是,他被子弹打中脑袋,老天爷开眼,李金生奇迹般的活了下来,不过他的肌肉却因为脑部受过伤开始萎缩,一直到现在都瘦的跟麻杆一样
李金生活下来,便改变想法,他不能再这样活着,既然老天爷给他第二次生命,他反正是这样认为的,他得珍惜。
逐渐,因为脑部的伤引起的病症让李金生痛苦不堪,他没钱去医院看病吃药,肌肉的萎缩和身体的剧痛常常让他生不如死,直到有一天,他在难民的窝棚里病情发作,瑟瑟发抖时,有人给他的嘴巴塞了一颗烟,他轻轻吸了两口,身体感觉轻松许多。
这个人便是后来李金生的师父。
李金生为了拜师,可谓是受尽人间的磨难,直到最后他师父收他为他徒。师父告诉他,你万万不能用玄术牟利,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否则,你一定会死的很惨。
李金生听过太多的一定,他现在从来都不相信一定,他只知道,只要更好的活着才能对得起自己。
当学有所成时就在外面接私活,帮人干一些损人利己的事情,终于有一次被师父发现。
按照门规,李金生会被废掉四肢,以绝后患,可是在学艺路上的李金生,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他知道只有这样才能让被人更加怕他,更加尊敬他,更加不受束缚,常常不仅是师父教他,他也自学一些东西,偷学一些东西,师父万万没想到,自己让徒弟掀了锅盖,死在茅屋中。
很快,李金生便在南洋壮大了他的名声,人人怕他,人人尊敬他,他想要的现在通通都有。可是,在南洋是有规定的,法师只能是法师,不能参与生意或者权利,一旦有违法肯定会遭到其他法师们的讨伐和制裁,这其实也是对社会的一种保护,不然这些人肯定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可李金生并不满足,他想立足,他想拥有属于自己的权利,而不是依靠法师的名声去吓住人,如果真的有一天,他的脑袋是低档不住子弹的攻击。
一直到来锦江的到来给了他机会,答应会给他想要的,李金生这才跟着来锦江一起到华夏。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李金生帮着来锦江做过很多事情,他越来越发现华夏的钱好挣,而且一直吹嘘华夏才是万术之国,始祖之国,可除了一些招摇撞骗风水大师外,很少见过真正懂玄术的,这也让他行动起来极为简单,极为方便。
可是,天总是不遂他的愿,他想建立起一个属于他自己的帝国,可是无论怎么挣扎,好像有一直无形的手让他成不了事。
人一定就不能胜天吗?李金生自己的答案是,能。
这次,本来再有一周时间,就可以将安氏集团和马蓉的公司全部掠夺过来,来锦江也答应这两个公司全部给李金生,可偏偏就在这个节骨眼上,马蓉被带走,安俊生的公司奇迹般的复活。
这样李金生极其苦恼,难道自己想干点事情就这么难吗?他的内心开始憎恨老天,越阻挡他,他越要向前。
他得拼尽全力将这位侯书记控制在手里,只有这样他才会真正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机会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