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胡话?你脸都白成这样了,去医院看看你伤口裂开了才是正经事!”
木安安看了一眼门口,又看了一眼兰斯,垂下眸子,小声道:“我真的没事。”
她的举动自然被道格拉斯看在眼里,浓眉皱起,他看着她苍白的小脸,问道:“你跟他曾经认识?”
木安安垂下眸子,小声道:“我不能怀孕……就是因为他。”
道格拉斯眉头一皱,把人搂在怀里,“到底怎么回事?”
木安安跟他的时候,他也是知道她不能怀孕的。不过他这个年纪了,儿子女儿也有好几个,自然也不强求别人再给他生儿孕女,因而对木安安不能怀孕这件事也没有太多介怀。
他原先以为她是生理上的问题导致不能怀孕,但是现在听她一说,似乎她不能怀孕跟兰斯有关?
木安安娇弱的伏在他的怀里,她身材修长高挑,而道格拉斯虽然六十多岁,但是高大的体格和强健的身体却没有多大变化,因而看起来还算和谐。
“我曾经跟过他……”她眼珠子转了转,然后道,“那时候他看上了我,我又是学生,他在美国权势滔天,我根本就没有办法抵抗他……”她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哽咽,“他玩弄了我几个月,就不要我了……后来,后来我怀孕了,又被学校退学,打电话跟他说我怀了他的孩子……他,他用脚踢我的肚子,把我踢流产了……”
她把自己的经历虚虚实实说了一遍,偷偷抬眼看了一眼道格拉斯,见男人脸上满是怜惜和不忿,这才偷偷松了一口气。
只要他不生气她被兰斯碰过就行,其余就看他自己自由挥了。
“老爷,我被他碰过,你会不会觉得我脏?”
她嘤嘤的哭了出来,双肩一阵颤动。
道格拉斯怜惜的把她搂在怀里,抚摸着她如云的长,柔声道:“你经历过这些,我疼你还来不及,怎么会觉得你脏?”
兰斯在美国的事情他也算知道的,那人向来我行我素,看上的人就算是用抢的也在所不惜,玩厌了的女人也是随手丢掉,被扔给手下玩弄的更是不知道有多少。
日后再次见面,他也不会对那个人有任何怜惜,根本是不念旧情的主。
与其说他无情,还不如说他是懒,他懒得对那些过去的女人用情。
女人对他来说不过是用过就丢的泄欲品。
木安安今年才二十五岁,五年前也才二十岁,如果当初真经历过兰斯才造成不孕不育,那对她来说实在是太凄惨了。
“你不嫌弃我就好……”
木安安柔顺的任由他抱在怀里,她目光透过男人的肩膀,看向了不远处的兰斯。
她的眼底,泛起一丝怨毒的光芒。
比起晏如修,兰斯更让她怨恨。
就是因为这个男人,她才丧失了一个做母亲的资格!
她这辈子都不能再有一个孩子了!
而这个男人高高在上,她甚至连报复的机会都找不到,就连靠近他,都让她浑身克制不住的抖……
木安安和道格拉斯虽然在角落里,但是客人们还是能看得到的。
晏夫人看着两人抱在一起,只觉得眼睛都要瞎掉了!
那个男人年纪可能比她都要大啊,她竟然跑去跟这种都能做她父亲的男人在一起?
甚至还不知羞耻的在大庭广众之下跟那个年迈的男人抱在一起!
她脸上露出鄙夷的神色,只觉得木安安真是贱到了骨子里,完全忘记当初自己是如何疼爱她的模样了。
“我真是看不下去了!”
她忍不住骂了一句。
晏如修淡淡的看着,他神色并无任何变化,白玉一般白皙精致的脸上,依旧带着一丝清冷的寒气。
琳达看了看玛门,又看了看晏夫人,心里想,难道玛门跟他们曾经也认识?
她摇了摇晏如修的手臂,轻声问道:“如修,你以前认识玛门吗?”
晏如修琉璃色的眸子缓缓收了回来,他垂眸看了一眼琳达,淡淡道:“嗯。”
琳达微微睁大眼,她脑海中浮现出一张全家图,那个跟晏如修有很多合照的女孩……
她一直觉得那个女孩很眼熟,也一直觉得奇怪,为什么晏如修回来,易府却没有看到这个女孩……
又想到晏夫人对她说,她曾经还有一个养女……
她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晏如修:“难道玛门,就是夫人曾经收养的女孩?!”
晏如修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反问道:“她都告诉你了?”
琳达被他无动于衷的冷漠眼神吓了一跳,小心翼翼的回答道:“没有告诉我多少……只是说了她曾经逼你和她结婚。”
“她曾经是我的女朋友。”晏如修讽刺的勾起唇角,“我们谈了三年恋爱,甚至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啊……”琳达轻声惊叫了一声。
玛门跟晏如修谈过恋爱?
那她……那她现在,却跟她的父亲搅合在了一起!而她,她却又成了晏如修的未婚妻!
这是怎么一种混乱的关系啊!
她只觉得脑袋都乱了,她所不知道的曾经,晏如修到底经历着什么?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好奇,但是,她实在克制不住了。
木安安,木安安,晏如修,还有晏夫人,晏家人,到底在五年前生了什么?才让那张照片里的所有人,几乎都分道扬镳了?
不仅分道扬镳,甚至反目成仇!
她想起木安安说什么也要杀掉木晚晚,甚至不惜亲自动手,她就感到不寒而栗。
那是一块长大的亲姐妹啊!
情同手足,她怎么下得了这个手?
她还想问什么,而晏如修却没有再看她,丢下她一个人往酒店的楼上走去,把一大厅的宾客都丢下了。
他的背影泛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琳达好几次想追上去,脚步却停住了。
她感觉的出来,晏如修不希望任何人跟上去。
医院。
许醉照例过来陪她。
她带着厨娘煲好的骨头汤,又拿了一口碗,把熬得熟烂浓白的骨汤倒在碗里,送了一个筷子给躺在床上的木晚晚,对她道:“喝吧,吃啥补啥。”
木晚晚噗嗤笑了一声,接了过来。
经过这几天的调养,她的气色已经好了许多,绑着石膏的腿也已经放了下来,虽然还肿着,但是再过个几个星期,就能好了。
许醉走到窗边把窗户打开,清风拂来,吹动蓝色的窗帘,空气里沉闷的酒精的味道淡了不少。
天蓝的跟海一般,阳光明媚,实在是一个好天气。
木晚晚把手上的肉汤送给苏悦喝。
她现在不想吃什么东西。
许醉开窗回来,坐在她的旁边,她凝眸注视着她的脸。
房间里很安静,她轻声道:“晏如修订婚典礼已经开始了。”
木晚晚抬眸看了她一眼:“嗯?”
“你想不想去看看?我可以带你去。”
“有什么好看的。”木晚晚笑了笑。
“确实没什么好看的。”许醉摇了摇头,“听说你们曾经玩在一块的人都没有去。”
这段婚姻并不受他们的祝福。
“琳达是个好女孩。”
“可是也是一个愚女孩。”
“许醉,”木晚晚有点无奈的笑了,“你都不认识她,怎么可以这样说她?”
“如果她聪明点,就绝对不会嫁给晏如修。”
“这是他们的事情,跟我们无关,许醉。”
“被爱情蒙蔽了双眼,等到她知道真相,还不知道愿不愿意嫁给他了。”
她语气有些尖刻。
木晚晚很无奈,她不知道许醉今天这么大的火气是为什么。
“或许她已经知道了,但是她还是愿意嫁给他。”木晚晚拍了拍许醉的手,“你今天火气这么大,要不要喝凉茶?”
“真不知道你们喜欢他什么,就喜欢他那张脸吗?”许醉瞪了她一眼,“天底下漂亮的男人多得是,你怎么就栽在那种男人身上了?”
木晚晚叹了口气,“你跟他不熟,自然觉得他不好。喜欢一个人要什么理由?我也觉得莫翎不值得托付,许醉你也不是对他放不下吗?”
许醉不爽的给了她一个爆栗:“这能一样吗?起码他没有伤害过我。”
木晚晚脑袋被重重的砸了一下,她朝天翻了一个白眼,“许醉,你越来越暴力了。”
她稳了稳心神,目光看向窗外,想了想,才道:“晏如修其实是一个很温柔的人。”虽然外表冷漠,但是只要跟他多接触,就知道那个人内心有多柔软。她自己也不知道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
“他从来不曾愿意伤害过我,”她轻轻叹了口气,“就是因为他太温柔,所以才不懂得拒绝。”
“可是他的温柔从来没有给过你。”许醉一针见血。
“……”木晚晚顿了一下,才惨淡的笑了,“你说得对。”
越得不到,才越想要。
越接近他,就越沉迷。
这是一个死循环。
“我是中了他的毒,这辈子就算遍体鳞伤,也欲罢不能。”
“自甘下贱。”许醉毒舌起来,不屑道,“如果莫翎敢那样对我,我早就把他丢一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