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轻狂,也曾想过莫翎终有一天会爱上她,但是越等越久,就连自己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一个异想天开的梦。
“许醉……”
木晚晚看着她的笑脸,心里只觉得难过。
为什么世界上的好女孩,总是得不到老天的垂怜?
“你跟那个人,什么时候结婚?”她咬着唇,低声问道。
许醉笑着摇了摇头:“结婚要年后了,先订婚吧。大概一个星期之后,你那个时候应该走了吧?”
“这么快?”木晚晚吃了一惊,“你根本就没有给自己想清楚的时间啊,许醉……”
“我已经想的很清楚了。”她想起那张被自己亲手撕碎的照片,那是她年少轻狂时候的梦,已经被她抛弃了,“我总不能那么自私,把父母丢在这里不管吧?”
“许醉……”
这个世界上最难忍受的事情,就是看着一个曾经飞扬跋扈整个人都似乎在光的人,被现实和岁月磨钝了棱角,变成与世界上任何平常人都没什么差别的人了吧?
木晚晚看着许醉无奈的微笑的模样,只觉得万分心疼,她认识许醉的时候,许醉被仇家追杀,虽然满身血污,但是眼睛却亮的简直像星星一样,她是像火燃烧一般的女人,她应该就在世界上满天满地的跑,那才是许醉啊,如果火光被熄灭了,许醉还是许醉吗?
她伸手抱住许醉纤细的肩膀,声音里带着疼痛:“作为你的朋友,我却无法帮助你丝毫,我真觉得我太没用了。”
许醉拍了拍她的肩膀,声音却比她豁达:“晚晚,你不需要自责什么,我身在那种家庭,能无忧无虑活到这种年纪,已经是我父亲最大的宽容。就算为了他这份理解和宽容,我都应该负起我自己的责任。”她轻轻叹了口气,“当初我执意要嫁给莫翎,他其实是很反对的,但是却因为我喜欢,他也答应了。我从小不懂事,但是我的父亲,是真的很疼爱我。我作为他的女儿,不能给他带来任何荣耀,甚至常常给他添麻烦,我现在想想,自己真的是太任性了。”
她一口气说了很多,像是终于想通了什么,木晚晚紧紧的抱住她,心里并不觉得开心,只觉得更加难过了。
她说出这种话,并不是想通了,而自己在给自己找一个借口。
一个自己必须嫁给高官换取许家安全的借口。
这个借口是如此正大光明,挑不出一点差错,却要许醉送上一生的幸福。
那种高门大院,勾心斗角,许醉怎么可能应付得来?
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劝,虽然情感上觉得许醉不应该做,但是理智上却觉得,许醉的做法无疑是正确的。
“你父亲知道了吗?”她低声问道。
“我还没告诉他……”许醉顿了顿,“他应该会同意的吧?毕竟这是正确的做法。”
“你大概什么时候会离开?”
许醉叹了口气:“明天晚上吧。我今天给我爸打个电话通知一下,一星期之后订婚,不知道他来不来得及准备。”
木晚晚抱了抱她:“我不知道该帮不你什么……但是,如果我能帮得到的,记得叫我。”
许醉抬起头冲着她笑了笑:“晚晚……我还需要一个伴娘。”
“好吧,我给你当伴娘吧。”
夜晚时候,许醉给她的父亲打了电话,木晚晚看着她的阳台上情绪激烈的说些什么,到后面已经开始争吵,木晚晚和苏悦两人坐在被窝里,互相看着,彼此眼里都有些疑惑。
半个小时之后,许醉眼睛红红的走了进来,木晚晚吓了一跳,小心翼翼问道:“许醉,怎么了?”
许醉眼圈红,拿着手机咬牙切齿道:“那个老家伙,到了现在还倔!他不给我嫁给他!都到这种时候了,他还不给我嫁给他!”
木晚晚还没回过神来,许醉就拿着手机冲出了大门,她跑的飞快,木晚晚披上衣服出去的时候,她已经不见了踪影。
“妈咪……”苏悦有点担忧的看着她,“许醉她……”
木晚晚轻声叹了口气,伸手把儿子搂在怀里,轻声道:“这是他们的家务事,我们作为朋友的,不好插手。”
婚姻大事并非儿戏,而许醉确实是做过深思熟虑的,她已经下定了决心,这确实是一件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买卖,可是许醉的父亲,为什么会不答应?
这个问题,其实想一想就能明白。
许醉的父亲,不愿意让她不幸福。
他位居高位,能放任许醉这样随心所欲的活了二十七年,他自己本身也没有让许醉政治联姻的想法。
他确实是一位好父亲。
第二天晚上,许醉并没有回来。
第三天中午,木晚晚在报纸上看到了许家大小姐和罗家二公子林玉丞即将订婚的消息。
报纸上,许醉笑看镜头,美丽的脸就算被记者随随便便拍了一张,也漂亮的可以当做写真。
木晚晚垂眸看着那位叫做林玉丞的男子。
他非常年轻,面容俊美,笑容阳光,挽着许醉的肩膀,带着一副彼此两人都非常熟稔的模样,报纸上没有提任何一件许醉曾经做过的事情,反而到处都细细描述了林玉丞的生平事迹:神童,天才,天生的领导者,天才的领导家。
木晚晚目光从这些夸耀性的字迹上掠过,看着新闻标题:天作之合。
她不知道这算不算天作之合,也不明白林玉丞为什么会愿意帮许醉,她只知道,这报纸一出来,许醉这辈子就差不多完了。
林家是不可能允许悔婚的,他们丢不起那个脸,也不会让任何人丢他们家的脸。
他们家在中央的势力,可以追寻到建国时期,这家出手,确实能保许家无忧。
木晚晚看着照片上许醉的笑容,她心里渐渐有些不是滋味起来。
那个在缅甸随心所欲挥着鞭子的女孩,终于也知道假笑了。
这种赌上一辈子人生的成长,真是让人心酸。
莫翎今天起床就非常不走运。
从酒店床上下来的时候,昨晚在夜店里泡到的女人已经不见了,同时不见得,还有他的钱包——感情他遇上骗子了!
幸好手机还没被摸走,他拿出手机给莫祤打了电话,下床的时候踩了空,一脚摔了下来——砸到了脑袋。
去浴室刷牙的时候,更是脚上像是踩了西瓜皮,一屁股摔在了布满瓷砖的地上——差点摔得脚骨折!
他坐在地上,摸着脑门上肿起来的打包,心里确定今天差不多诸事不宜。
接下来,吃饭被噎住,喝水被呛着,躺在床上坐着不动都有一只苍蝇从空中掉下来砸在他的脸上。
实在是惨的惨不忍睹。
莫祤来的时候,带来了一张报纸。
“我今天实在是太倒霉了……”他抱着自家大哥的大腿哭诉今日的种种,“我觉得我今天不能能出门,估计一出门就被撞死了!”
莫祤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冲着他扬了扬手上的报纸:“你今天这么惨,估计是你的好日子快来了。为以后的好日子积累运气呢。”
莫翎这才注意到莫祤手上的报纸,伸手抢了过来:“你带这个干什么?”
莫祤走到一旁倒了一杯水,给自己喝了一口:“你自己看一下,我估计你绝对会高兴的从床上跳起来。”
“这个比喻真是烂的连小学生都不如……”莫翎边吐槽边打开报纸。
上面头条新闻里的照片,让他的眼睛一下子睁的老大——乖乖,这上面怎么会有许醉的照片?
他条件反射的想要丢报纸,然后余光又突然瞟到了订婚两个字,他心跳猛地跳动了一下,手微微有些僵住了。
迅的把报纸翻动了几下,三下五除二的看完了整个内容,他有些呆住了。
许醉要结婚了。
那个一直威胁他调戏他恐吓他的许醉要结婚了。
这应该是他今天早上唯一的幸运了,可是,为什么他心里却没有感到任何高兴?
他看着报纸,上面许醉笑容温柔,那张艳丽的脸,在报纸上依旧美丽的无可挑剔。
他摸了摸心脏,只觉得里面怪怪的,又闷又难受。
莫祤见他脸色不善,有些奇怪的问道:“怎么,不高兴吗?你不是找巴不得她找别人结婚,好让你解脱吗?”
“高兴,我怎么可能不高兴!”莫翎大声道,他声音确实很高兴,但是脸上的表情却并不是那样。
他有些迷惘,这种郁闷的心情到底是从何而来。
莫祤拿着报纸,坐在床上评价道:“林家啊,那个在中央势力庞大的林家啊,许醉嫁给他,比嫁给你确实厉害多了。”
莫翎听得烦闷,一把扯掉他手上的报纸,撕碎了丢在垃圾桶里:“烦死了,她嫁给谁关我什么事情!”
莫祤被他乱脾气一通,有点莫名其妙的看着他:“怎么了?你不是很不喜欢她吗?她放弃你,你应该要放鞭炮庆祝了吧?干嘛还摆着这副晚娘脸?”
莫翎依旧嘴硬:“谁说我不高兴?我只是不想听到她的名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