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个人已经跑了。”兰斯遗憾的说道,“这次欺骗对我来说是一次羞辱,我总得泄一下,不是吗?”
这是什么话!
许醉气得半死,恨不得冲上去把人打倒在地!
就为了这一次泄,他们那边死了五个人!
她在佣兵团里跟所有人都情同手足,虽然大家都是过得刀尖上舔血的日子,但是每当一个战友死去,对她来说不亚于一次生死打击。
而这个男人,就因为这种莫须有的原因,袭击了他们!
“你这个混蛋!”她恶狠狠的看着他,“你不得好死!”
“很多人都这样诅咒我,”兰斯甜蜜的微笑着,“在他们临死之前。”他看着许醉的脸,“不过我很欣赏你的勇气,美丽的小姐,所以我不准备这么容易就杀死你——勇敢的人,总要多受一点折磨,不是吗?”
这是什么歪理!
许醉气呼呼的想,“要杀就杀,别扯东扯西!”
兰斯还是笑吟吟的,他这次的俘虏倒是很有意思,死到临头还这么活力四射。
倒是她旁边的女人……安静过头了。
他把视线投向许醉旁边的木晚晚。
这是一张中规中矩的脸,比起充满野性魅力的许醉,明显逊色了不少。
脸太白,身子太弱,整个人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完全不对他的胃口。
他心里轻哼了一声,把视线看向了许醉。
这女人比她有意思多了,他要多玩一会儿。
他心里想。
“我可以不杀你们。”他慢慢开口,那口吻如同猫逗老鼠一般。
木晚晚一听到这种口吻,就知道这家伙心里肯定在想什么坏主意。
她抿着唇,心里暗想,兰斯似乎没有认出她。
可是这是讲不通的。
她跟五年前,容貌相差的并不大。
而按照兰斯对她的深仇大恨,他怎么可能放过她?
如果他真的活着,这五年,足够他找到她,然后,亲手宰了她!
难道……她面前站着的人,并不是兰斯?
她抬眸细细打量着他——脸,唇,鼻,眸,还有身子。
跟五年前,几乎丝毫没有任何变化。
这无疑就是兰斯。
除非是克隆或者是双胞胎,要不然,世界上,怎么可能又这种一模一样的人出现?
她目光惊疑不定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心里各种猜测如同气泡一般升腾起来——到底怎么回事?
他到底……是不是兰斯?!
面前的男人拍了拍手,对着身后的人道:“把我放在车里的左轮手枪拿来。”
“是!”有人迅的跑到装甲车内,小跑的那着手枪恭敬的递给兰斯。
兰斯提着手枪,打开弹巢,把里面5颗子弹都倒了出来,然后笑眯眯道:“这里面还有一颗子弹,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吧?你们三个人里,随便挑一个人出来,我们试试看,到底谁最先吃到那颗子弹。如果你们那边人死了,那剩下的我都放了,如果我死了,你们三个我叫手下送你们离开。怎么样,很划算的买卖吧?”说罢,转动弹夹,自己最先把枪口对准太阳穴,一枪打了下去。
“砰!”
虽然只是空炮声,但是也足够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心惊胆战。
“兰斯少爷!”阿萨从一旁走了过来,她脸上带着一丝惊慌,对着兰斯道,“还是让属下为您代劳吧!”
她早在兰斯下车的时候就看到了木晚晚,五年时间,她从来没有想到,她会在这种地方再次见到她!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五年,她一直小心翼翼提防兰斯会一不小心想起那一个月生的事情,唯恐出现一点差错,让兰斯想起了木晚晚。
就在她放心下来的时候,在这种鬼地方,木晚晚又出现了!
她不敢让兰斯再面对她,只希望快点把兰斯心血来潮的游戏快点结束掉。
这游戏实在太过危险,她不能让自己的主人以身犯险。
这几年来,兰斯对人命越不在乎起来,现在,更是连自己的生命都能拿过来当游戏,这让她实在不知道怎么办了。
“下去。”兰斯瞥了一眼阿萨,淡淡道。
“兰斯少爷,这太危险了,您……”她额头上冒出冷汗。
“我再说一声——给我下去。”
“……是。”阿萨咬着唇,看了兰斯一眼,担忧的退了下去。
如果大小姐知道兰斯现在做这种事情,也一定会担心的吧?
可是现在已经没有人有权利能上来劝他!
兰斯把手枪在手里抛来抛去,慢悠悠的问道:“你们谁来?”
许醉上前一步:“我……”
“我来。”木晚晚打断她的话,看着兰斯,道,“我来跟你比。”
这不过是运气游戏,如果她今日死在这里,就是她运气不好,怨不得谁。
五年前她没能杀他,他也放过了她,不如在今夜,把过去的恩怨都了解了。
“晚晚,”许醉拉住她的手,她失血过多,手指冰凉,几乎站立不住了,“反正我也要死了,还不如……”
“说什么傻话。”木晚晚推开她的手,转身笑着道,“谁说我一定会输?没事的,我们三个一定会安全离开的。”
站在他们前面的听了她的话,轻笑了一声,把手枪丢给木晚晚:“那就请吧?”
他眸子里是恶意的光芒,如同毒蛇那般冰冷血腥。
那沉甸甸的金属握在手里,满手冰凉。
木晚晚沉默片刻,举起来把1枪口最准自己的太阳穴。
一直站在她身后的安静着的小豌豆安一双眸子微微睁大,一瞬不瞬的盯着木晚晚,他牙关紧咬,却一声不吭。
木晚晚扣下扳机——“砰!”
是空弹。
木晚晚苍白着脸把左轮手枪丢给了兰斯。
男人脸上挂着笑容,漫不经心的在手指上转了一圈,然后抬起来对准自己的脑袋——“砰!”
又是空弹。
他轻笑了一声,对在场所有人剑拔弩张的气氛似乎根本就没有感觉到,随手把手枪丢给了木晚晚:“来吧。”
在他眼里,这种赌命游戏,似乎仅仅是一场玩乐。
变态。
她垂下眸子,捏着手枪举到了头上,苏悦在她身后轻轻叫了一声:“妈咪……”
那声音很低,但是却能感觉到他轻微的恐惧。
谁都不知道,这一枪下去,是空弹,还是脑袋开花。
她稳了稳心神,闭上眼,扣下了扳机——“砰!”
空弹。
还有2次,其中一次必定是有子弹。
木晚晚把手枪丢给了兰斯,男人漫不经心的接过,随手举到了头上。
“兰斯少爷!”阿萨在一旁终于忍耐不住,低叫着道,“这一次,就让属下来吧!”
兰斯那双松绿色的眸子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轻蔑的问道:“你认为我会输?”
“不……不是,只是……”
兰斯轻哼了一声,那声音里满是不屑,他拿着手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一下子扣下了扳机!
“砰。”
空炮。
兰斯那边的人瞬间松了一口气。
而木晚晚这边,所有人脸都白得像一张纸。
许醉强忍着头晕,抓住木晚晚的手指,低声道:“让我来吧,晚晚。”
下一枪就是送死。
是她把她连累到这里,她怎么可以让她死在这种地方?
“你还有小悦,他已经没有了父亲,怎么可以再没有了母亲?”
“……”
雨打湿了所有人的头,木晚晚的长黏在脸上,她苍白的脸在灯光下几乎透明。
她轻叹了一声,对着许醉道:“你好好照顾他。”
她本就欠兰斯一条命,五年前她没有死,今日还给他,也未尝不可。
“……”苏悦那双眼睛死死盯着木晚晚,他嘴唇抿的青,木晚晚不忍心再看他,转过头去,对着兰斯道,“拿过来吧。”
兰斯饶有趣味的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小女人。
她是这么的瘦,又是这么的娇小,身高似乎也不过是到他的肩膀上,可是面对死亡,她却比他想象中冷静多了。
他倒是小瞧她了。
能跑到这种地方来的女人,胆量绝对不小。
他玩味的笑着:“这一枪下去,你可就见不到你儿子了。”
“我知道。”她面无表情的道,“拿过来吧。”
兰斯耸了耸肩,把手枪丢给她。
“你会放他们走的吧?”她问。
“那是自然。我从来不说谎。”他笑意盈盈,“一个换两个,其实你还算赚了。”
“……”木晚晚深吸了一口气,把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晚晚,不要!”许醉在她身后失声叫了起来。
“砰——!”
“砰!”
两声枪响。
木晚晚手上的手枪飞了出去,啪嗒一声落在了地上。
不远处,一道修长高挑的身影出现在蒙蒙雨雾之中,许醉从震惊之中恢复过来,低叫了一声:“团长!”
来的人正是珮丝。
她身上的衣服还带着血迹,浑身都被雨淋湿了,狼狈不堪。举着枪的手,却纹丝不动。
她的身后,佣兵团的人66续续的赶来了,每个人身上都有着大大小小的伤口,但是所有人的目光都是坚毅的,没有一丝恐惧。
兰斯这边的人已经警戒起来,只要对方一有什么动作,就开枪扫射。
兰斯的视线从地上被珮丝打飞出去的左轮手枪,慢慢移到了不远处的佣兵团那边。
他视线阴晴不定,半晌,突然低笑了一声。
“有意思。”他道,“你们是过来一块送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