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他接了我的戒指，我真的以为我是在和空气说话。
    片刻，还是什么声音都没有，但是我好像听见了有人哽咽的声音。我疑惑的对着我听见的那个方向说：“你是谁？”
    是谁在哭？为什么在哭？
    “顾初。你好傻。”
    说话人都的声音带着点鼻音，还有和刚刚一样的哽咽声。
    是霍祁。
    我不用想都知道他是霍祁。
    我一愣，他怎么会在这里？而且他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我知道他也肯定知道我现在这个样子是因为什么了，便直接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霍祁不答反问：“那你又是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没有想到他会这样问。愣怔之间，他又说：“顾初，你爱你自己吗？你这样糟蹋自己。值得吗？为了一个不爱你的男人。你这样做对得起谁？”
    他怎么会知道我这样做是因为什么的？
    我惊讶：“你怎么知道的？”
    他冷笑了一声：“我怎么知道的？你说说我怎么知道的？那天你打的那个电话蹊跷，我立刻找人调查，谁想到还是晚了一步。顾初，你为什么不等等我。”
    我看不见他现在的表情，但是从他说话的语气我却听出来他还想很伤心又懊悔。像是我变成这样时他的错一样。
    但是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谁都没有错。错的是我。
    我心里发涩，“霍祁，谢谢你。”
    谢谢你愿意对我说这些。我不是白痴，这一刻，我已经能看出来霍祁对我的感情了。我何其何能，竟然会得到他的青睐。
    从来没有人对我说过让我等他，一直都是我在等别人。如果我早点遇见他的话，我可能会喜欢他吧。但是在爱情之中，没有早晚先来后到之分。一切都缘分。
    我和蒋成的缘分，我和沈景言的缘分，我和霍祁的缘分。都是错的。都不应该让他们出现在我的生活里。不，或许是我不该出现在他们的生活里吧。
    我一下子想起来我刚刚给他的戒指，慌张的说：“对了，我刚刚给你的戒指呢？”
    “在这。”他停顿了一下又说：“你要给沈景言？”
    我没有和他说过沈景言，但是他知道我眼睛的原因，也肯定都知道关于我和沈景言的事情了吧。
    我点点头：“对，给他。能不能请你帮我一个忙？”
    他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一样说：“帮你把他带过来？”他语气很冲。
    虽然这样但是现在只能麻烦他了。
    “对，我需要最后一次见他，有一件事情，很重要。”
    我知道他不管怎样都会帮我的。
    果然，他说：“好。”
    没一会，他拿着我的东西出去了。我现在只有等了，等一会沈景言看见我会是什么样子的表情，会说什么话，是骂我吗？还是嘲笑我。觉得我罪有应得。
    本以为霍祁会很快将他叫来，谁知道我大概等了半个小时还没有听见动静。
    我甚至不知道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
    我开始数数，终于在我数到第一千六百七十二的时候，病床的门被打开了。
    我以为霍祁应该在的。
    我直接就说：“霍祁，怎么样？他来了吗？”
    我的话说出去，却一直没有人回答。
    而那脚步声一直在慢慢的往这边走，走的很慢，每走一步都有轻微的皮鞋敲出来的声音。我的心也随着他的一步一步而揪起来。
    这个人不是霍祁，是沈景言。
    即使我现在看不见，但是我能清楚点的感觉到他是沈景言。
    从声音，从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味道。那都是来自沈景言身上的特征。
    这一刻，我竟然想哭，总有一种劫后重生的感觉。
    直到脚步声停止之后，我大概知道他正站在我右手边的床边。
    我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不要有任何顾虑，也不用再心软。因为我已经不欠他任何东西了。
    我还没有先开口说话，就听见他压抑的声音：“顾初，你这是何必呢？”
    我努力平稳声线，其实眼泪感觉已经在眼里打转了，但是却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沈景言，我还给你们了。我不欠她的了，也不欠你了。”
    这是我一直想对他说的，我不欠他了。
    他说：“顾初，你从来吧都没有欠过我什么。是我欠你的。”
    我笑了笑，“沈景言，作为夫妻，你不相信我，也从来没有爱过我，这些我都认了。我只是后悔认识你。因为我从来都不懂你。我从认识后你之后，我一直觉得你就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我几乎把你当做我的救命恩人。但是沈景言，原来到头来，我才发现我错了，且错的离谱。我只不过是你对别的女人的一种寄托。多少次我都不不懂你看我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可是我现在突然明白了，你心里住着一个你永远不见天日的女人。我说的对吧？“
    他没有说话。
    我继续说：“沈景言，我累了。累到了我已经不想再等你了。我现在只想要好好的安安静静的过完余下的日子了。我所谓的爱，你给不起。不要的，我也不能给。结束吧，结束这本来就荒唐的一场梦。我不后悔，只是该结束了。这本不属于我的爱情和婚姻。我们离婚吧。”
    这段感情，在我看来惊天动地，是我的全部。但是却不是他的。
    或许我之前的执念对他来说是一种负担。
    叮的一声，是戒指掉在地上很清脆的声音。我收脚冰凉的等着他的回答。
    原来看不见也不是不好，至少现在我可以在不用面对他的眼神而显得毫无压力。
    “顾初，不能。。不能再等等吗？再等等我们就好好的。”
    我心里很悲哀，为什么他就不放过我。
    “等等？是几天？几个月？还是几年？念楚的眼睛现在可以恢复了。你还不放心吗？她好了，我们离婚了，你也就可以和她永远的在一起了，你们再也不用经历分离了。我也不用像个木偶人一样在你们中间。这样不是很好？”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他突然不知怎么就拉住了我的手，很紧很紧的握着。我很疼，但是我一声不吭的。
    “顾初，到底要我怎么做？”
    我讨厌他现在的口气，这不是我认识的沈景言了。
    我狠狠的甩开他的手：“沈景言，我都给了一双眼睛了，你还要什么？我的这条贱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