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到了念楚的主治医生,当我说出我要捐献眼角膜的时候,他惊讶的看着我。
“小姑娘,这个国家是不允许的!你决定好了?这可不是儿戏啊。而且你还这么年轻。”
我笑了笑。小姑娘?这是今天第二人这样称呼我。看来我还年轻啊。我已经查阅关于这方面的资料了,在法律意义上活着的人是不能捐献的。我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红包。偷偷的给他。
“是的,医生我已经想好了。不过我只有一个要求。”
医生不漏声色的收下,然后说:“什么,你说。”
这样的事情我虽然不知道,但是在网上查一查就有了。
如果先让沈景言知道我捐眼角膜的话他肯定不会同意的。所以我必须确保这件事情的肯定性。
我说:“我要求先不要告诉病人和她的家属。捐献眼角膜的人是我。”
医生一件奇怪的看着我说:“小姑娘,你好好的为什么要这么做啊?难道你欠那个小姑娘的?还是你是她的什么人啊?”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
医生算是答应我的请求了。在我签那份协议的时候,我的心一片平静,只是想要快快的解脱。
医生拿过那份协议,看我上面的名字,念叨了一句:“顾初。名字还挺好听的。”然后他上午还不能动手术,要到下午才行。而且他要先去和病人,还要和家属下通知。
我不放心,不知道这个医生靠不靠谱,“那个,医生,你和他们说的时候请你一定不要告诉他们关于我的任何事情。好不好。算我求你了。”
这个男医生还算是好说话,再三的和我保证。一定不会说的。医院有医院的规矩,如果捐献者不愿意说的话是可以保证的。
我这才放下心来。
将东西收拾好了之后,我没有离开医院,而是又偷偷的上了七楼。
我想最后再看一眼沈景言。
他就像是我前半生中最大的一个执念,现在我要放下了。
七楼还是和安静,和下面的普通病房区的走廊一点都不一样。一个像是菜市场,一个像高级的酒店客房。
我到了7130门口之后,依旧是想听听里面有没有动静的。可是听了之后依旧什么都没有听见。
我想要开门的时候,突然电梯那边有个护士推着车过来了。我吓得立刻躲了起来。
还是上次的位置。
我没有想到护士刚好去的就是念楚在的病房。
因为推车,她走路不是很方便。关门的时候也就没有休息。我立刻跑了过去,眼疾手快的将门抵住,这才得以不露声色的潜进去。幸好进去这边是这个不长不短的走廊,能让我藏身。而洗手间也是在这边。
我贴着墙微微的顷身过去,偷偷的看里面。沈景言正赶上面对着我站着,我能清楚的看见他的脸。
而那个护士是过来替念楚换药的。
那块纱布解下来的时候。我震惊了。闭着的眼皮因为用药的缘故,像是唱戏的人故意将眼睛画的那么红一样。看的触目惊心。而沈景言脸上的神情很复杂。有心疼有后悔。还有多的是我读不懂的。我第一次恨我的视力这么好,可以看的那么清楚。
后来,护士应该是换好了,我听见念楚问:“护士,我的眼睛什么时候可以好啊?”
护士一愣,幸好念楚看不见。匆匆解释了一下。便推着车又要往门口这边走开。我吓得直接躲进了洗手间里。
护士出门没有多久,我听沈景言轻声细语的安慰她。更像是在哄一个孩子一样。
没过多久,门又被打开,我一直躲在洗手间里没有出来。
我不知道谁进来了,但是我听见那个人说话的声音了。
我一惊,他肯定是来和沈景言说关于眼角膜的事情的。
我伸着耳朵贴在门上想要听清楚他们讲的什么。
医生按惯例先问了念楚一些事项。然后他们好像又小声说了什么,我没有听清楚。
不过我听见开门的声音了。他们又出去了?
我生怕医生说漏了,便轻轻的打开门出去。又站在门口,透过门缝听外面再说什么。
我听见沈景言清冷的声音问医生:“怎么样??”
那个医生按照流程走:“好消息,有了。”
医生告诉了他今天刚好有一个是别人刚刚捐献的,最好是立马做手术。
沈景言就像我想的那样,问医生捐献者是谁。
我着实捏了把冷汗。幸好医生没有露陷。
……
当我被推进手术室的那一刻。我好像听见了霍祁的声音,但有不可能。
他怎么可能在这。
很快,我就被打麻药,没有了直觉。
我不知道这个手术做了多久,只是我再醒过来的时候眼睛上也蒙了一层纱。
可能是麻药的劲还没有过,我的眼睛依旧没有什么反应。而我整个人也像是活在黑暗里一样。感觉整个周围都好危险。却又不敢睁开。
我终于体会到念楚的感觉了。原来与黑暗作伴是这么一种感觉。
心上的担子是减轻了,但是生理上却多了一层束缚。我不后悔,为了这么一天我愿意这么做。
我听见有人进来了。我以为是护士或者医生。我笑了笑说:“那个,能不能拿到你将我的包拿给我一下。”
我要做最后一件事情。在那之前我还没问完全解脱。
我听见稀稀疏疏的声音,然后我的包就被放在了我的手边。
我对着那个人大概的位置说:“谢谢你。你是护士还是医生?”
我不确定那个人是不是现在那边,不然我就是对着空气在说话了。
但是等了会那个人一直没有说话,我想可能是不想理我吧。我也没有介意。
拿过包,摸着拉链,找到了我之前写好的东西。
应该算是我们的结婚戒指。
我捏在手里摩挲了一番。
然后伸出手,小心翼翼的说:“你能不能把这个替我给7130病房的病人?谢谢你。”
那个人拿过我递过去的戒指。从手指的感觉来看,像是个男人。但是现在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只想着尽快的解脱。不想再和他有一点的瓜葛。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这一个目的。
病房里静悄悄的。那个人接过我的东西什么反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