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扬可能是被夏星的心跳声吵醒的。他半睁着眼,手臂收紧,似乎很享受抱着某个东西的感觉。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注意到现实状况。他定住了,慌张的去看夏星的眼睛。
夏星也很慌。他努力含出笑容,弯起眼睛,发出无声的邀请。
高扬猛的松开手,跳起来,跑进了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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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星整颗心都凉了。
他觉得自己很可笑,他早该预料到的。
高扬交过三个女朋友,大二大三大四,一年一个。送花,烛光晚餐,表白,三件套雷打不动。他正经又老派,确定关系半年之后才会做爱。
他都知道的。别人聊八卦时他竖起耳朵听,那三个女孩他都认识。他再清楚不过了。
他会对自己起欲望,不代表他会把阴茎插进来。
夏星总是猜测高扬的性向。每个女朋友都是相同轨迹,半年后终于灵肉合一,按理说正是最甜蜜的时候,可他总是很快分手。
……这还不说明问题吗?可那白痴似乎根本意识不到。夏星苦苦等待,可高扬就是不把他划进狩猎范围。
所以夏星才会用这么残暴的方法突破防线。夏星绝不会承认,做计划时,有百分之一的希望是:高扬被刺激得兽性大发,当场暴力占有他。
高扬当然不会那么做。高扬果然没那么做。他是老派人,认定了送花、烛光晚餐、表白三件套。认定了黑长直、胸脯圆润鼓起的另一半。认定了有婚姻有子女的未来。
他愿意陪自己做游戏,不代表他会因此放弃人生。
可是话说回来,夏星对他也没那么执着。爱情、伴侣、家庭,他对那一套没什么兴趣。很小的时候他已经知道,自己会孤独老死。认真念书,偶尔发泄欲望。他并不想和谁多做纠缠。
他和高扬,从来不是一路人。
……真的没意思透了。
高扬终于解决完个人问题,用冷水搓了脸,打开门,愣了下。夏星身上挂着那过大的t恤和短裤,弯着腰,正从地上捡起那黑色的口塞。接着他蹲下,手伸到桌子底下,把那枚跳蛋也捉住。那两样东西高扬一直努力视而不见。
夏星转过身来,面无表情。“这身衣服借我吧。我没穿衣服来”。像是觉察到了这话的好笑似的,他扯扯嘴角,却又没笑出来。他走到客厅,把手里的橡胶制品扔进箱子,大力盖上盖子。
“我尽快叫人过来取,不会一直占你家地方的”。他撇撇嘴,伸出手,“借我五十块”。
高扬掏出一张纸钞给他。夏星用手指夹过。“我回去支付宝转你。衣服快递给你。放心,我会洗干净”。他挥挥手。“那就这样了,再见”。他走出门去。
高扬站在客厅里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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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夏星所说,两小时后有人上门取了箱子。支付宝收到了五十元转账。第二天收到快递,里面是叠得整整齐齐的t恤和短裤,还有塑料拖鞋。
夏星再没联系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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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星期后高扬坐上去往呼和浩特的火车。他看着窗外的黄沙发呆。脑中反复回放那一天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