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三章我到底算什么
刷了一下朋友圈,百年不见难得发一回朋友圈的司立轩竟然更新动态了,没有文字,只有一张配图--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拍的,反正苏语曼是没注意,照片上是一碗蛋炒饭,可能是修过图的缘故颜色泛黄,就连飘起来的热气都带了几分仙气,普普通通的蛋炒饭却7;150838099433546让他拍出了米其林高级餐厅的感觉。
下面苏语曼能看见的评论有白修煜和段向南的,一水儿都是酸溜溜地语气评论道:“哟,这是哪个大厨做的?司总最近换口味了?”
景烁也在下面留了一条评论:“怎么看着有点像是语曼做的?”
苏语曼差点没忍住也想点个赞什么的,夸奖一下自己的厨艺,但是她忍住了,第二天起床她又看了一遍朋友圈,司立轩回复了几条昨天晚上的评论,苏语曼第一次窥屏竟然窥出了一种久违的温馨。
那天不知道他们的苏总遇到了什么好事儿,一大早来公司就兴致高涨,见到谁都是笑脸相迎春风化雨,整个人走起路来都有些飘飘欲然。
迟邵阳一见到苏语曼这副模样就嚷嚷着自己也想搬出去住:“这才过了一天,瞧把你高兴成什么样了,没有老头儿唠叨的日子很爽吧。”
苏语曼开心的原因和迟邵阳说的一点关系都没有,其实连她自己都说不上为什么这么开心。
可能是昨天从搬进去的时候,她一度以为又要重新适应一个人的生活会感觉孤单,然而却又不想一直住在家里不能独立,结果因为某人,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可怜吧。
“说真的,我让你帮我问的你们公寓楼还有没有出租的房子,你问了没?”迟邵阳追在苏语曼屁股后面问道。
苏语曼那会儿正忙着准备开晨会用的资料,瞪了他一眼说了一句要找自己去找,全然没想过等到她晚上下班回去,会有个什么样的重磅惊喜等着她。
说得更准确一点,应该是惊吓。
苏语曼下班回到公寓,发现对门邻居家的大门是敞开着的,昨天她搬进来的时候好像不记得对面住有人,只有邻居华晓东出现过。
几个穿着搬家公司制服的工人正在往里面搬家具,苏语曼开门的时候回头看了两眼,想知道新来的邻居长什么样,万一有个艳遇什么的……
屋里有一道影子一闪而过,速度之快但是以苏语曼的眼力还是看到了,有点眼熟,她仔细回忆着好像在哪里见过,蓦地睁大了眼睛--是司立轩?!
“放这儿就行了,工资我已经给你们老板结算过了。”熟悉的声音从门内穿出来。
几个工人齐刷刷地喊了声:“谢谢司总。”
司立轩把人送出门外,正好看见一脸震惊的苏语曼,钥匙插在门上忘了往哪个方向转动。
“嗨。”司立轩懒洋洋地靠着门框,散漫地朝对面的人儿挥了挥手。
两道门中间隔了一个走廊不过两米的距离,苏语曼整个人是懵逼的:“你怎么在这儿?”
“应该是我怎么住这儿才对吧。”司立轩似笑而非地望着她,“我今天买了这间公寓,至于原因吗,你觉得呢?”
“有病。”苏语曼果断地下了个定义,拧动钥匙推开门转身进到自己家里。
过了半分钟,哐哐哐地敲门声响起。
苏语曼打开门,司立轩站在外面:“你就是这样跟新邻居打招呼的吗?”
“你是不是钱多烧得慌啊。”苏语曼说,“放着豪宅别墅不住,来这种小公寓楼里?”
“那你不是也在这里吗。”
“我这是帮我朋友看房子。”
苏语曼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发脾气挺脑残的,他爱买哪儿的房子买哪儿的房子,反正又不是花她的钱和她有什么关系?
想通了之后她又道:“随便你吧,不过说好了你住这儿跟我没关系。”
司立轩立马提出抗议:“不可以,我就是为了你的蛋炒饭才搬过来住的。”
苏语曼简直要气得笑出声儿来:“难道你以为我会天天给你做饭吃?”
司立轩的口气理所当然的好像他的话永远都是真理:“不需要每天都做蛋炒饭,你做别的我也吃。”
苏语曼不等他说完就把门给关上了,心想拜拜吧您内,想吃蛋炒饭出门左转有饭店,我又不是你的私人厨师。
苏语曼刚抬起腿还没来得及走出第一步,就听到门外走廊上传来的声音:“大叔?你怎么又来了。”
说话的人是华晓东,苏语曼奇怪的是昨儿还一口一个姐夫,怎么今天就变大叔了?
司立轩的嘴角抽抽了两下:“我是你大叔,那她是什么?你大婶儿吗?”
苏语曼表示对于大婶儿这个称呼,她的内心是拒绝的。
只听华晓东又说:“我说了我要认她做干姐姐。”
在司大少爷的字典里,凡事儿带了个干字都不是什么好事儿,所以他也理所应当地把干姐姐这个词归为了某一类少儿不宜的范畴,当即就恼火了,勉强有不错的自制力压制着才没有发火,但语气明显变了声调:“我让你离她远点。”
华晓东也是被家里宠坏的孩子,不让他做的事儿他偏要做,就像昨天他莫名其妙地被司立轩威胁了之后,想了一晚上怎么想怎么闹心,凭什么一个陌生人对自己指手画脚的?
所以今天他醒来后作出一个不怕死的决定,忽视司立轩的决定,继续缠着苏语曼直到她答应认自己这个弟弟为止。
“我凭什么听你的?”华晓东眉毛一扬,眼神里都是这个年纪男生独有的狂妄和张扬。
司立轩在心中默念了无数遍不要和一个刚成年的孩子计较,才勉强压住怒火,拳头握了握又松开,冷笑一声道:“凭什么?就凭--”
屋里听到这的苏语曼惊出一身冷汗,猛地拉开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司立轩拖进了屋里,然后嘭地一声关上了门。
华晓东楞在原地,眨了眨眼睛,刚才那是一阵风吗?
被打断了的司立轩似乎很不高兴,苏语曼主动拉着他的手也没能让他开心起来,紧抿着嘴站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
苏语曼十分无奈地瞪了他一眼:“你有没有意思啊司立轩?和一个十八岁的孩子较劲儿?”
司立轩梗着脖子,继续不说话。
“晓东挺努力一孩子,我们公司也很看重他,我就是他一个上司,其他什么都不是。”苏语曼也不知道自己是招了哪门子道竟然开始主动给司立轩解释起来,害怕他误会。
肯定是这几天被他缠得太紧又变成习惯了。
司立轩盯着她,大多数时候他不想让人读懂他在想什么的时候,那双眼睛都像蒙着一层薄薄的冰壳谁也看不透,包括苏语曼在内。
有那么一瞬间苏语曼是心虚的,莫名其妙的心虚,好像自己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还试图强行推卸责任一样。
紧紧封闭的唇线缓缓松开,恢复一抹柔软的弧度,司立轩的嘴角蠕动了几下,有些期期艾艾地问:“我到底算什么?”
他以前从来不想追究这个问题的答案,他总是劝自己,时间还早,不要把她逼得太紧,是他做错在先,哪怕用一辈子的时间来弥补只要她愿意接受。
可是现在,他终于等不及想知道答案了,想知道在自己为了一个人做了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之后,究竟有没有起到一丝作用。
苏语曼有时候让他觉得很近,胜利在望,可有些时候又让他觉得很远,他受够了,这种不确定的滋味。
“连一个认识不到一个月的练习生,都可以和你关系这么亲密?那我呢,我又算什么?”
苏语曼的喉咙像是被一团棉花堵住了,她张了张嘴,说出来的却是:“你想吃什么?我晚上去超市买了很多吃的。”
终于还是听不到想听的答案啊,司立轩自嘲般苦涩地笑了一下,他多想有一把刀子,剖开她的心脏看看她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可是就算真的有这把刀,他可能会先插自己一刀了结了,也不舍得再伤害她。
还能怎么办呢?继续慢慢熬吧。
司立轩掩去了眼底所有的苦涩,勾了勾唇角露出一个极牵强的笑:“吃什么都行。”
苏语曼几乎是落荒而逃,一个人在厨房里做饭的时候就开始发呆,水龙头的水哗啦啦地流着,这要是放在平时在家,苏青天早就开讲节约用水的重要性了。
司立轩的问题,苏语曼没办反回答,至少现在还没办法,她有预感,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还有什么大事正在不远的前方等着她……
从搬进来的那天开始,司立轩就开启了无限蹭饭的厚脸皮模式,每天晚上准时准点的出现在苏语曼家门口等着,等到苏语曼下班回家,就会看到家门口蹲着一只流浪狗狗。
苏语曼严重怀疑司立轩的胃是个无底洞,每天不管她做什么,做的好吃还是难吃,司立轩统统来者不拒,总能吃的一干二净。
吃完饭之后,司立轩就会找各种借口赖着不走,什么他家里的网线还没装好啊想留下来下载几部电影,电视费忘了交不能看啊,甚至连一个人怕黑不敢回去这种侮辱苏语曼智商的借口都能想的出来。
更让苏语曼惆怅的是,华晓东最近也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明明两个没有交集的人,华晓东却好像和司立轩杠上了一样,每次在走廊上碰见,两人就算不交谈也会进行一番眼神之间的鏖战。
对此苏语曼表示相当的无语,他们两个人同时在场的时候,苏语曼一般都会选择假装自己这俩人谁都不认识。
然而住在同一幢楼里,还是同一层的三户邻居,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想不碰面都难。
这天司立轩继续发扬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无赖精神蹭了一顿晚饭心满意足之后,又拉着苏语曼来到小区里的体育场散步,正巧碰到也在这里打球的华晓东。
华晓东一个三分球投出去,瞄准出现误差,篮球被篮筐狠狠地弹了出去,围观的人那么多,篮球却像长了眼睛一样砸向司立轩。
幸亏他反应及时,身子向左一闪躲开了。
“不好意思啊,球没长眼睛,你没事吧。”华晓东跑了几步追上球,用力拍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