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洗来得及吗?”叶朝脸也红了,眉头还皱了皱,站在洗手台边胡乱搓着,“回去穿衣服吃早饭,动作快点儿,别迟到!”
“哦,哦!”凌宴套上干净内裤冲出卫生间,胸腔里小鹿乱撞,脚步有些打闪,噗通一声摔在地毯上。
叶朝转过身,正见他闷声叫痛。
叶朝头皮有点麻,额角突突直跳,将水开到最大,险些将手上的内裤搓烂。
凌宴爬起来,手忙脚乱换上外出的衣服,又羞涩又紧张,胃里翻滚,早饭吃到一半险些呕吐。
叶朝刚晾好他的内裤,回头就听见他干呕一声。
“……”
“……”
两人对视一眼,都很尴尬,叶朝咳了咳,干巴巴地说:“不舒服就别吃了,我带个面包,你等会儿饿了吃。”
“没有不舒服。”凌宴强作镇定道:“我那只是遗精,又不是女孩儿第一次来月经,老师讲过的。”
说完才觉得更尴尬了。
凌宴呆了两秒,拿起装粥的碗,像喝水似的一饮而尽,抹一把嘴,拍桌起身,“我吃完了,咱们走吧!”
“走什么走。”叶朝脸有些黑,指着卫生间道:“洗脸,刷牙,赶紧的!”
有了早上的插曲,凌宴坐在会场半天安静不下来,发挥得也不太好,下午作品交上去之后情绪有点低落。
叶朝在会场外等他,手上提着大杯星冰乐。
凌宴吸了一大口,脱力地往叶朝身上一靠,嘟囔道:“不行了不行了,可能进不了决赛了。”
叶朝接过他的所有画具,温声说:“没关系,饿了吧,先去吃饭。”
会场外有很多家长,凌宴看着不少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学生都挽着父母,而自己和叶朝却一前一后地走着,于是心念一动,忽然碰了碰叶朝的手臂。
“嗯?”叶朝回过头,疑惑地看着他。
“来,牵着。”凌宴啪一声拍在叶朝手掌上,顺势牵起来,还夸张地晃了晃。
其他参赛者有父母接,有父母挽,他只有一个叶朝,两男的手挽手太奇怪,但牵着似乎还过得去。
叶朝本能地往回抽了一下,凌宴像早有准备似的用力抓紧,眼巴巴地看着叶朝,就差喊一句“朝朝哥哥”了。
叶朝拗不过,知道他比赛没发挥好,更不忍心甩开他,牵着他一路往前,听周围的家长说:“这两兄弟真可爱,哥哥接送弟弟,太懂事了,真给父母省心!”
叶朝笑了笑,凌宴却轻轻撇下唇角。
什么哥哥弟弟,叶朝是我的……
后面的话,连他自己也不好意思补上。
晚上两人吃了顿大餐,权当做被淘汰后的散心宴,回酒店前凌宴坚持要去买新内裤,叶朝有点郁闷,“之前那条不要了吗?”
不要了你不早说?早说不要我就不给你洗了,直接扔垃圾桶里。
哪知凌宴说:“以前的都不要了。”
“?”
“我长大了,不能再穿以前的幼稚内裤。”
两天后,决赛名单公布,凌宴挂在入围者的尾巴上,险之又险地晋级。
离决赛还有三天时间,凌宴突发奇想,让叶朝给自己当模特。
叶朝:“模特是那种模特?”
凌宴站在画板前一本正经地点头,“嗯。”
“……”
“这是艺术!”
凌宴给叶朝讲了一大堆练习人体画作的必要性,最后干脆动用武力,扒叶朝的衣服。
叶朝撵开他,皱着眉道:“别闹了你,我自己脱。”
凌宴心满意足地回到画板后,一双眼睛瞪得贼亮。
叶朝脱完衣服,按要求坐在高脚凳上。
刚开始画时,凌宴有些心猿意马,画了一会儿渐渐沉下心来,心无旁骛地描绘生命里那个最完美的人。
叶朝于他,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美好得如同神衹。
决赛,凌宴发挥得非常好,作品入围少年组十佳。从奖台上下来时,凌宴故意张开双手,叶朝在下面看着他笑,“跳吧,我接着你。”
在c市的最后一天,两人吃了顿火锅。凌宴要了两瓶果啤,说是要庆功。叶朝本来不想让他喝酒,见他实在高兴,便没有多做阻拦。
凌宴小时候泡在药罐子里,这些年虽然身体好了不少,但家里对他的饮食一向有严格的控制,酒是绝对不让沾的。
他没有喝过酒,一瓶度数极低的果啤下肚,竟也醉得一头栽在桌上。
叶朝心里内疚,虽然自己亦晕沉沉的,也只得背着他往酒店走。
凌宴躺在床上,半醉半醒说胡话,叶朝凑近听了听,几乎每一句都在喊“叶朝”。
耳根发烫,冲了个凉水澡还觉得燥热。
凌宴这会儿安静了,不声不响地趴在床上,叶朝摸了摸,觉得他身子有点热。
呆坐一会儿,叶朝去卫生间接了一盆水,给他擦脸擦手,最后还擦了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