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荷缓过神来,见是我,也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道:“儿臣对不起母后,殿下再也不肯理儿臣了,儿臣就想,孩子生下来,怕是也讨不得欢心,不如一死,一了百了。。。”
我叹了口气道:“傻孩子,再怎么,也不可轻生呀,况且,你腹中还有未曾见过世面的孩子,你忍心,就这样抹杀了他生存的权利吗?荷儿,你听母后说,卿柔已经向太子说明了事情的真相,太子这会儿估计就会来看你了。”
听荷顿时愣住了,不可思议的看着我道:“怎么会……母后莫要拿儿臣开玩笑,卿柔那么恨我,她如此费尽心思,就是要陷害我,如今又如何会向太子解释。儿臣答应母后,以后再不会有轻生的念头,母后您就是我的亲生母亲,有您和我在一起,荷儿不再孤单。”
经听荷这么一说,我更是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索性道:“母后说的都是实情,信不信由你,反正过会儿溪儿就是要来了,母后只是给你提个醒儿,切莫再有轻生的念头。”
正说着,只听有宫女走了进来跪道:“皇后娘娘,太子殿下求见。”
我故意装作不知情,问道:“所为何事?”
宫女道:“回皇后娘娘的话,奴婢不知,只是见着太子殿下焦急的模样,便也不敢耽误,不曾问过。”
我不紧不慢道:“那你就去问问,就说孤问他来这里作甚。”
宫女走了之后,听荷用颤抖的双手紧紧握住我的手道:“母后,太子殿下他。。。殿下他真的来了。。。”
“瞧瞧你。”我笑着替他拨弄着鬓间还有些潮湿的头发道:“心里还是记挂着他吧?傻孩子,先别急,等等再说,你刚刚湿了身子,衣服虽说是换了,可毕竟还是受了寒,待母后叫人熬了姜汤来与你喝。来人,快快准备姜汤。”
“母后。。。”听荷还是有些羞涩,听了我的话,只说了两个字便别过头不再说了,脸上也渐渐有了些许血色。
宫女又走了进来道:“回皇后娘娘的话,太子殿下说,听见太子妃落水,很是着急,想进来看看太子妃是否无事。”
“行了行了。”我道:“既然如此,你就去告诉太子殿下,说太子妃已经没事了,让他回吧。”
“这。。。”宫女犹豫着。
我道:“怎么?孤的话你是不听了?”
“不,不是。皇后娘娘,奴婢这就去。”
“母后。”听荷看着我道:“母后为何将太子殿下拦在殿外?这样,怕有不妥吧?”
“如何不妥?”我道:“他之前那样对你他就没有想到有所不妥?他出言顶撞孤,听信谣言出言不逊,他如何就没有觉得有所不妥?荷儿,孤看的出来,溪儿对你还是有感情的,只是碍于面子,才没有表露自己的感情,这个时候,不挫一挫他的锐气,那还得了?倘若孤百年之后,他在欺负你这可怎么办?人嘛,就是这个样子,你倒贴时他满不在乎,还对你大呼小叫,你若真的离开他了,他才知道你的重要性呀。”
听荷这才小声道:“是,儿臣都听母后的。”
我笑道:“这才对嘛,溪儿,他愿走就走,不愿走就在殿外候着吧。”
话刚说完,只听殿外传来若溪的声音道:“母后,求母后让儿臣进去,儿臣错了,儿臣真的错了,求母后原谅。”
我扶着额头皱眉道:“屏儿,你去告诉他,就说太子妃现在需要静养,而且,在孩子没有生下来之前,太子妃会遵守承诺,不会再让太子殿下看见,我们娘俩,安安分分的在这里。”
安屏走了出去听荷却听着有些不忍心了,拉扯着我的衣角小声道:“母后,我们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好?毕竟太子殿下是我的夫,也是您的儿子。。。”
“傻丫头,你就听母后的保证没错。”我笑着拉着她的手接着道:“还有,有时候,你的眼泪留给溪儿看比留给母后看要合适的多,男人的心,也不是铁做的,在男人面前,优柔寡断要不得,更不要太过于坚强,让他觉得你需要他的保护,这样,才能牢牢抓住他的心,你明白吗?受的委屈,也不要憋在心里,适当地告诉他,要他明白,并非一件坏事。”
听荷点点头道:“儿臣记住了。”
而我,看着听荷,无奈的摇摇头,她就是太善良了,用情也太深了,若溪能娶到她,是若溪的福气,但愿听荷,能真的明白我说的话。
“母后。”若溪在殿外大声道:“母后若是不让儿臣进去,儿臣就在此长跪不起,何时母后让儿臣进去,儿臣才起来。”
我缓缓起身,对听荷道:“荷儿,你就好好在母后这里休息,不用理他。我也乏了,屏儿,去叫人搬一张软榻来。孤要亲自照顾着荷儿。”
安屏低低应着,随即唤了几个奴才,去了别的屋子半期软榻来,隐隐约约听见殿外的若溪道:“屏儿姑姑,还望屏儿姑姑替溪儿在母后面前多多说说好话。”
听罢,我却叹了一口气,若溪呀若溪,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奴婢叩见皇上。”
一声通报声又将我的思绪拉扯回来,原来是炎煜琪来了。听荷一听,正欲起来,我道:“你身体还很虚弱,就不必多礼,皇上会理解的,都是一家人。”
听我这么说,听荷这才又乖乖的躺了下去。
我则起身迎了出去。
炎煜琪见到我立马道:“荷儿了?可是无事了?朕方才在靖安殿批阅奏章,就听到这么一件事,这浑小子,该罚他跪在殿外,哼。”
“好了好了。”我笑道:“消消气。我们的好儿媳已经没事了,母子平安,现在我让荷儿在休息呢,至于溪儿,就别管他了,让他好好反省反省。”
“嗯。”炎煜琪道:“无事就好啊。若是真出什么事,朕定饶不了他。”
我笑而不语,看来炎煜琪也是对这个儿媳颇为满意。炎煜琪忽然道:“对了皇后,安雄现在如何了?可是戒掉了毒瘾?”
“瞧我这记性。”我自责道:“这两天倒是把他给忘记了,琪,明日拦截商船,你可有何打算?”
炎煜琪点点头道:“我已经让煜宇带领一支军队,船只只要一靠岸,就让他们丁点不留全部烧毁。”
我道:“这样是对的,这种害人的东西,不彻底销毁不知道是会害了多少人。既然你来了,不如随我一起去看看那安雄,也不知道他现在这几天是否撑过去了。”
随即和炎煜琪一道,出了寝宫,才刚踏出门,若溪便冲我喊道:“母后,母后,儿臣求母后让儿臣进去,母后。。。”
我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随即冷冷道:“你好自为之,这也是你自食恶果。”
“父皇,父皇。。。”若溪又转头看向炎煜琪。
炎煜琪道:“别说你母后,就连朕,都为你的所作所为所心寒。哼。”
我叹了一口气对炎煜琪道:“但愿我们的儿子明白,我不是在刁难他,而是让他想清楚,很多时候,自己眼见,不一定为实啊。”
炎煜琪道:“这么说,他们之间的误会已经根除了?”
“是啊。”我道:“彻底根除了。感情上的坎坷,有时候,不仅仅丢了自己心爱的人,甚至还会丢了性命。琪,我们还是赶快走吧,或许还能从安大人那里得到些什么消息。”
进了天牢,到不似以往去的时候那么吵闹,反而有些过于安静了,而关押着安雄的牢房,此时此刻正有一个人,蓬头垢面,静静地盘膝而坐,似乎是在闭目养神,仔细一看,竟然正是安雄。
我回头问牢卒道:“安大人情况如何了?”
牢卒道:“回皇后娘娘的话,安大人这日倒是比往常安静多了,今天一直没有吵闹,皇上皇后娘娘您瞧,这安大人这会儿正闭目养神呢,见安大人没有吵闹,小的们也就没有在将安大人绑住,还请皇后娘娘降罪。”
我淡淡道:“你们做的没错。”
炎煜琪沉声道:“你们都出去吧。”
我知道这种事越是关键时刻越是不能泄露半句,见牢卒走开,这才轻声唤着安雄:“安大人?”
安雄见是我和炎煜琪,慌忙跪在地上道:“罪臣,叩见皇上皇后娘娘,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
“行了,不必多礼。”炎煜琪打断了安雄的话道:“依朕来看,安大人病情已有好转?”
安雄忙道:“回皇上的话,罪臣确实感觉好多了,多谢皇后娘娘。”
炎煜琪道:“这东西害人不浅,想必其中的害人之多你比谁都清楚,朕现在问你,你的这些东西,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这。。。”安雄支支吾吾着,却迟迟不肯作答。
“说。”炎煜琪低声怒喝着,接近咆哮,我知道,他的底线已经到了极限。
我忙道:“安大人,希望你能将你所知道的一切据实以答,这大烟的害人之处想必你比谁都清楚,难道你希望灵韵国的子民,都与你一样重蹈覆辙吗?而且,他们没有钱财来采购这样昂贵的大烟,到时候也只有杀人放火做些抢劫的勾当来换取钱财,到那时候,也就是灵韵国大限已尽之时!”
安雄虽然有些愚钝,却是个忠臣,当听到我在说这一番话的时候,瞳孔猛地放大,仿佛那一幕幕惨剧历历在目一般,就连双手也开始颤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