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已经明了,听荷,终于要露出她那惊为天人的本来面目了,而若溪的心,是否真的可以挽回?
踏出了寝宫,刚好迎上那一抹美丽的晚霞,万里晴空,一切,都刚刚好,不是吗?
还没走几步,便看见若溪风风火火的往我这边赶来,见到我不由分说,便跪了下去直言道:“母后,儿臣不明白为何母后要惩罚卿柔。”
字字掷地有声,仿佛我千错万错,就是不该将那个女人给惩罚了。
我淡淡道:“这就是你向母后行的礼?这就是你对母后说话的语气?你看看你,为了这个女人,究竟成了什么样!”我承认我话说到最后的确是生气了。
若溪冷着一张脸,跪在我面前没有说话,半响,才冲我道:“儿臣知错。求母后,饶了卿柔,卿柔犯错,儿臣也有罪。”
我伸出修长的手,缓缓托起若溪的下巴,凝视着在我面前无比年轻且英俊的脸,叹了一口气道:“起来,去你宫里说吧。”
说完,径直朝他宫里走去,本就想着有些事要告诉他,既然在这里碰着了,也就不用再找他了,很多事,说明白了自然最好。
古铜色的格局,让整个寝宫都充满了这个时代特有的气息,桌子上也摆满了书卷,甚至还留有若溪龙飞凤舞的笔迹。我随手拿起一掌来看,却只见纸上写着“卿柔”二字,不禁又皱了皱眉头。
坐在床榻上,按着若溪,我淡淡道:“溪儿,老实跟母后说,你是否有喜欢过听荷?不要瞒着母后,也不要有所顾忌,此时此刻,我只是以一个母亲的身份问你。”
若溪抬眼,看着我道:“喜欢过,但是现在的她,让我厌恶。”
我点点头,接着道:“倘若听荷没有脸上的黑斑,美人如玉,你还会讨厌吗?倘若母后告诉你,听荷险些被下药,这都是卿柔指使的,你还会再爱那个女人吗?从一开始到现在,受伤害的,就只是听荷,你明白吗?卿柔接近你,只是一个阴谋,蓄谋长达十年的阴谋。我的儿,你可要将眼睛擦亮了啊。”
若溪皱着眉头道:“不可能,这不可能,卿柔她。。。不会这么做的。”
我叹了一口气道:“是与不是,不是你我能说了就算的,事实就是如此,只是为今连那个狱卒也死掉了,也就断掉了唯一的线索和证据。”
若溪站了起来道:“我宁肯相信,这一切都是母后在造谣,也不愿相信母后所说的一切。”
这一句话,让我彻底惊愕也彻底看透了眼前的若溪,原来什么母子之情,什么亲情,根本不敌他所谓的爱情半分半毫。
我沉默着,看了许久我眼前的若溪,最终道:“你请求的赐婚,母后答应,七日后,你将迎娶听荷为太子妃。听荷才是最聪慧和美丽的女人。”
若溪低头拱手道:“只要母后不为难卿柔,儿臣都答应母后。”
我一阵无语,不明白那个女人究竟给若溪灌注了怎样的蛊,才使得他这样执迷不悟。我叹了一口气道:“你还是不相信母后的话,既然如此,可否随母后一起,母后,要带你去看一件事情,到时候你就什么也都明白了。如何?”
我只是沉静的看着若溪,神情里全然是不容他拒绝的模样,因为这一次,他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事实摆在他面前,该如何选择,都是他的问题了,如今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若溪看着我,而后道:“儿臣遵命。”
随后让安屏去了太监的衣服呈在若溪面前前道:“你若是想知道真相,就穿上它,随我一起去碧落殿,到时候你就什么也都明白了。”
待若溪换上了这衣服,我才带着他一起往碧落殿走,以李媛的性格,定不会与我遮遮掩掩,而她,更是明白,因为炎煜宇的原因,就算知道真相我不能也不会拿她怎样。而我,只需要让李媛证明,卿柔是她一手培养出来的棋子,这就够了,虽然对与若溪来说,过于残忍,可是这都是事实。
见我带来,李媛意料之中的扫了我一眼,而后不悦道:“臣妾,见过皇后娘娘。”
我开门见山道:“李媛,你究竟要闹到什么时候!卿柔对听荷下手,可是你指使的?”
李媛像看白痴一样看了我一眼,随后缓缓道:“她做了什么,与我无关,况且,卿柔是你的儿媳妇,关我何事?”
李媛一席话,推脱的一干二净,仿佛她只是一个局外人。
我走了皱眉头道:“你何必再假惺惺,你明明知道,就算我知道这一切都是你做的,我也不能拿你怎样。卿柔还只是一个孩子,请你放过她,我们的恩怨,何不自己解决。”
“孩子?”李媛怒眼看着我道:“在我十年前救了她,在他心甘情愿当我的棋子的时候,她就不是一个人,而是棋子,一个不可能有感情只能服从我的琪子。而当年的我,又何尝不是无辜的,你呢?你却用那样卑鄙的手段来对付我。你毁了我,毁了宇你知道吧,我恨你!所以,今日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应得的,你就好好享受,我给与你的报复吧。”
身后的若溪一遵循着我们的约定,只是低头跟在身后,高高的帽子压在头上,假装对一切视若无睹,可是他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却被我真真切切的听到,以致于是我明白他此时此刻内心的波澜起伏。
我静静的凝视了一下李媛,她说这番话,我早已经预料到,我现在不是来和他吵架的,而是让若溪听到这一切。目的已经达到,这里更是我所不愿意多做停留的地方,索性不再搭理她,转身离去。
一路上若溪都没有说话,我知道他心中的沉重,只等了回到他的行宫,在做劝阻。
“溪儿,母后知道。。。”
我刚坐在椅子上开口说了这几个字,若溪已经疯了似地跑进屋里喝道:“更衣!”
我顿时禁了口,只等着他能平静一点然后再说话。
岂料换好了衣服,若溪便一头向宫殿外扎去,我只觉得事有不妙,忙开口道:“溪儿,你去哪里?”
若溪头也不回的说道:“去找她,这不就是母后所希望的吗。”
我瘫坐在了椅子上,原来,我处心积虑的要让他知道真相,也不过换来如此的结果。这一刻,无望的感觉笼罩着我,压得我透不过气来。
……
风在耳边忽忽的咆哮着,犹如若溪心底的呐喊声。
这一刻,他只有中崩溃的感觉,日日在他枕边的女人竟然然是别人一手安排的。。。
“卿柔!”
一个近似咆哮的声音的卿柔耳边响起,卿柔放下了手里水迹还未拧干的衣服,看着来人。
所有的宫女奴才被这样一幅情景下坏了,他们从来不曾想到,太子殿下竟然回来这种地方,慌忙一个个跪下道:“奴婢叩见太子殿下。”
若溪没有搭理一旁的奴婢们,只是三两步跨到卿柔面前,有力的双臂一把抓住卿柔的衣服道:“你骗得我好苦。”
说完,回头冲身后的奴才道:“滚,都给我滚!”
只是一句话,诺大的洗衣房里顿时只剩下若溪和卿柔两个人,若溪狠狠地将卿柔推倒在地,满脸痛苦的蹲在了地上。
卿柔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而后跪在若溪面前哭道:“太子殿下。。。”
若溪偏转过身,侧身面对着卿柔道:“我要你亲口告诉我。”
卿柔抬起溢满泪水的眼道:“可否,容臣妾问殿下一句话?”
“说。”若溪冷冷的回答着。
卿柔俯身道:“谢殿下。卿柔只是想问殿下,殿下可有爱过卿柔?”卿柔说完这一句话,泪水便从眼眶里,那个女人曾经说,男人都是薄情寡义的东西,她不相信,她只相信眼前这个男人是爱过她的,哪怕只是曾经。
若溪狠狠的看着卿柔道:“爱,正是因为爱,我才这样生气,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有没有?”
轻柔的眼泪流得更欢了,点点头道:“有,一直都有。卿柔不知道什么人跟殿下说了什么,但是卿柔可以告诉殿下,所有一切的一切,轻柔所作的一切,都只是怕失去殿下,或许,连殿下自己都不知道,殿下在看那个女人的时候,柔情似水,温柔的眼眸,可以将所有女人的柔情融化,卿柔妒忌,妒忌听荷那个丑女人,可以享受殿下这样的目光。”
若溪呆呆的愣在了那里,的确,卿柔所说的这一切,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她说的都是真的吗?可是。。。若溪只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混乱,于是闭上眼睛皱着眉头道:“不是你说的那样的,不是。我需要静一静,你先呆在这里,过两天,我再回来看你。”
“殿下。。。”卿柔哭着扑在了地上道:“他们说殿下七日后会迎娶听荷为太子妃,可是事实?”
这一次若溪回答得干净利落,若溪道:“是。”紧接着头也不回地离开。
只留下卿柔,瘫坐在地上。
这一次,她真的要输在那个丑女人的手上吗?而太子殿下所说的那些事,指的又是什么?可是无论如何,他是爱着自己的,这已经足够让他感到幸福,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