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宫娥,不过是低等的女婢,深夜进出主子的寝宫已经让人起疑,还不说她哪里都不动,唯独拿走那被人动了手脚的药罐,这点小把戏在如何能欺瞒过封玦的眼?
见小丫鬟被吓坏了,已经跪地求饶,封玦吩咐道:“带走,不得惊动宫人!”
“是!”
宫中人多嘴杂,封玦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将小宫娥带到内殿。
黑衣人将小宫娥往地上一扔,便闪身离开了内殿。
封玦坐在座位上,看着地上瑟瑟发抖的女子,问道:“说罢,谁给你的胆子,敢弑君谋反?”
封玦一声呵斥,小宫娥便抖的厉害,实在看不出是什么有心机。
只听小宫娥抖着身子,哽咽道:“回禀王爷,奴……婢出自长公主府,是公主府的家生子,五年前被送进宫里伺候还是太子的太上皇,后来一直留在东宫当差,五年前,随着太后娘娘搬入永康宫。前几日皇上回京后,长公主突然派人给奴婢捎口信,并且给了奴婢一包东西,让奴婢找机会掺入皇上的膳食之中,可保爹娘哥哥府中的平安和荣华富贵,否则……呜呜……”
说完,小宫娥已经泣不成声。
“公主府?”封玦怎么也没有想到是公主府的人,云霁是云墨笙的亲侄外孙儿,她又怎么会对云霁下此毒手?
封玦正惊讶时,却见那小宫娥朝封玦磕了几个头,道:“王爷,奴婢罪该万死,愿意一人承担,奴婢的爹娘阿兄一点都不知情,还请王爷饶恕他们贱命,王爷的大恩大德,奴婢来生再报!”
说完,那小宫娥竟是站起身来,然后猛地朝身后的柱子撞去。
封玦眉头一拧,下意识的拿起手边的杯盖,噌的一声朝小宫娥的腿弯执了过去,小宫娥的腿骨咔擦一声便错位,小宫娥尖叫一声,然后跪倒在地。
封玦觉得这个小宫娥虽然年纪小,却敢作敢当,不畏生死,倒是一个好姑娘,这么死了,当真是可惜。
封玦起身,离开宫殿,路过小宫娥时,对她道:“不管是以什么理由行害人之事,都不可称之为善良,这世道虽是如此,却也莫要昧了良心,何况,你所害之人,是这个世间最为尊贵之人,你有何能耐能保证东窗事发之时,你想要保护之人能独善其身?就如同现在,你卑微如蝼蚁,却也没那个资格求本王饶恕你这诛九族的大罪!”
说完,封玦便离开了大殿。
小宫娥听了封玦的话,如遭晴天霹雳,脑袋一阵发蒙,她以为封玦会抄家灭族时,一个黑衣人进入大殿,将一粒药投入小宫娥嘴里,道:“有王爷庇佑,你安好,你家人更能安好。只是,从今往后,你便叫紫萸,且要明白,自己是谁的人。”
紫萸听此,瞳孔一缩,有几分不可置信。
……
云开醒来的时候,天还没有亮,他眨了眨眼睛,见不是自己所熟悉的地方,立即惊了一跳,然后噌的一声坐起身来。
“你醒了?”
云开还没有看清自己的处境,身后便传来一声孩童清脆的嗓音,云开转身看去,却见云霁穿着一身杏黄色寝衣,站在他身后。
云霁比云开小一点,可是却比云开高几分,与云开相比,他更像一个大孩子,成熟稳重的模样,已经有几分少年天子的气度和霸凛。
这一举一动,却莫过于学习封玦在人前的神态表情。
云开看到云霁的那一刻,眸中闪过几分捉摸不透的光亮,随后拧着小眉头,一副百般委屈,要哭出来的模样:“阿娘阿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