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留在南君城,便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寿宴刚刚结束,他便开始动手。
玉凰雪跪在阶前,泪水滚落。
“呦,这小模样,倒是让本王怜惜。”欠扁的声音响起,玉凰雪抬头,恶狠狠的盯着来人。
水蓝色的长袍,黑色的官靴,在眼前站立,她顺着衣袍往上看,入眼的是帝流念俊美的面庞。
“三殿下倒是有时间,不知来这作何?”玉凰雪压着怒火,咬着牙,吐出这句话。
“玉凤凰,只要你求本王,本王便去父皇那里为七弟美言。”帝流念贪婪的捏起玉凰雪的下巴,轻语。
“你做梦。”玉凰雪抬手,拂开帝流念捏着自己下巴的手,怒声吐出三个字。
“不知抬举。”帝流念将手背在身后,面对玉凰雪不识趣的态度,很不高兴。
“帝流念,这里可是皇宫的御书房,父皇就在里面,如果本妃豁出去脸面,你不死也得脱成皮。”玉凰雪平复一下情绪,想用话激走帝流念。
“口齿倒是伶俐。”帝流念忌惮的看一眼身后的御书房,心中萌生退意。
“皇上口谕,朕不想看到誓王府的人,速速离去。”内监说完,小跑着离开,看都没看帝流念一眼。
善儿听完,将玉凰雪扶起来。
玉凰雪站起身,静静的看着御书房关闭的门,心中思岑。
如果说,皇上真的很生气,应该罚她在这跪一会儿才是,为何这么着急把自己赶出宫去。
玉凰雪想不明白,只能听旨离开。
玉凰雪走后,御书房中,天福公公施礼:“皇上,誓王妃走了。”
“走了就好,南君城的动荡,倒是苦了云妃和誓王妃。”帝释天放下手中的折本,叹息一声。
“皇上不用担心,太子殿下的伤势还好,誓王在天牢也没吃苦。”天福公公不知道怎么安慰帝释天,这南君城的争斗越演越烈,真不知道三殿下还能作出什么妖。
宫门外,玉凰雪驻足,出了这宫门,在想进,恐怕没那么容易,帝冥誓就在这宫门中,她想见一面都很困难。
“主子,走吧,王爷那么聪明,不会有事的。”善儿安慰道。
东宫,没有预想的愁云惨淡,太子帝南幻坐在椅子上,皱着眉头。
他的伤势没有外界传言那么严重,当他听到玉凰雪四处碰壁后,便起来了,父皇不让他出面,是为了他好,可他总觉得对不起七弟。
“殿下,誓王妃出宫,已经平安回到王府。”侍卫跪倒在帝南幻的面前,将自己所见所闻道出。
“派人悄悄去传消息,就说七弟无恙。”帝南幻想了一下,吩咐。
“殿下,此事不妥。”侍卫跪倒,劝阻:“如果誓王妃没有露出这样焦急的样子,恐三殿下生疑。”
“你说得有道理,先退下。”帝南幻想到玉凰雪身份来历不明,压下心中的念头。
帝南幻收回自己的想法,安心养病,玉凰雪回到王府,一筹莫展。
转眼又过了三日,言不语发回消息,太子党朝臣有转向帝流念的迹象,虽然大部分还保持沉默,状况被帝南幻来说,已经处于不利。
玉凰雪要言不语继续监视,心中坚定一条信念,还不到放弃的时候。
这时候转投阵营的人,都是墙头草,根本不足为惧,皇位之争,本就风波起伏,若是经受不住,下场不会太好。
之后,浅泽回府禀报,三殿下帝流念收揽转投阵营的朝臣,在三王府整日歌舞,好不乐哉。
玉凰雪听后,并未动气,令浅泽继续监视。
玉凰雪坐镇王府,倒是没什么人敢来找麻烦。
这一日,善儿跑进梅雪院,禀报:“主子,二皇子帝君夕求见。”
“请到前厅。”玉凰雪很意外,她想到过三殿下帝流念来找麻烦,六皇子帝尧舜来着急想办法,唯独没想到帝君夕能来。
玉凰雪整理一下妆容,换了身紫色的衣裙,走向前厅。
正厅中,帝君夕穿着蓝缎的锦袍,坐在客位上品茶,柔和的面容上挂着浅笑,他玉簪束发,举手投足带着温润的气息,让人有如沐春风的感觉。
“凤凰见过二皇兄。”玉凰雪走进正厅,微微福身。
“弟媳不必多礼,七弟未在,君夕贸然到访,还望见谅。”帝君夕起身微扶一下,玉凰雪顺势站身子。
“皇兄请坐,不知皇兄今日到访有何要事,王府这几日正值多事,有招待不周之处,还望皇兄见谅。”玉凰雪客气一番,坐在主位上。
“今日来,是有一事提醒弟媳,还请弟媳听后不要见怪。”帝君夕轻轻点头,继而说道:“三弟有些时候,做事欠考虑,弟媳要小心为妙。”
“多谢皇兄提醒。”玉凰雪看着不在往下说的帝君夕,有些莫名其妙,他来,不会就是为了说这句话吧。
“来人,把王爷书房的清茗茶取来。”玉凰雪见气氛有些沉闷,吩咐一句。
“没想到,七弟府上竟然有东部的茶叶,看来,王妃与秦家交好一事,所言不虚。”帝君夕听到清茗茶的名字,眼前一亮,夸赞。
“……”玉凰雪无语,那日秦如霜把一罐子茶叶扔给自己,说喜欢就泡一点喝,家里有得是,没想到还是能入皇室人眼中的好东西。
“弟媳可知道这茶叶的来历?”
“凤凰自认没有二皇兄博学,只知道它出自秦家,二皇兄若喜欢,就带一些回去。”用点茶叶便能拉拢一位皇子,何乐而不为。
“这茶叶,出自东部的清茗山,故而命名清茗,只因,它只能采摘一回,还需要太阳刚刚升起之时采摘,茶树不易活,得来不易。”帝君夕轻喃,仿佛在回忆什么。
“王爷,您的茶。”善儿将茶壶茶碗重新摆上,将原来的撤下,规矩的退了出去。
“好茶。”帝君夕颇有些迫不及待,抿了一口,赞赏一句。
玉凰雪看着喝茶的帝君夕,他到底是来做什么的,难道是听说她有清茗茶才来的。
“这茶叶,君夕就却之不恭了。”将托盘上的长条盒子放入袖中,帝君夕抬眼看玉凰雪,很认真的看。
这二殿下,倒是有些可爱,玉凰雪无视他的注视,坦然的坐在那里,她猜测,他的话还没说完。
“如今天下局势,城王与寒王遥相对峙,无人敢妄动,南君城中,太子皇兄与三弟势同水火,四弟与本殿中立观望。五弟与三弟同出一脉,自然相随,六弟玩乐,虽然站在太子皇兄身边,却毫无用处,没有建设,唯有七弟,有权有势,盘踞北地。”帝君夕看完玉凰雪,将天下的局势说了一遍。
“你好像忘了说,南域。”玉凰雪很清楚,南域是谁的,北地虽然土地辽阔,却及不上南域的水田肥美。
“南域虽富,却苦于没有皇室驻守,两方势力旗鼓相当,七弟自然成为目标。”帝君夕摇头,南域可不好掌控。
“你是说,帝流念还没有完全掌控南域。”这话,对玉凰雪无异于是好消息。
“弟媳,今日皇兄来,什么都没说。”帝君夕嘱咐一句,继续自己的言论:“父皇将七弟留在南君,自然有父皇的用意,七弟安全无虞,弟媳大可放心,可将心思完全放在念王府。”
“那太子?”玉凰雪很想知道,帝南幻到底伤势如何。
“如今,本王没见任何一位世外医者入宫。”帝君夕没明说,玉凰雪却听明白了。
“多谢皇兄之言。”玉凰雪欣喜道谢。
“本王不想参与党争,却不想这天下落入狼子野心之手。”帝君夕说完,起身,潇洒离去。
帝君夕一席话,让玉凰雪的心放回肚子里,她还想着,要不要去飘香楼探探消息呢。
她却不知道,飘香楼的曼碧莲曾经收到皇甫敬的传讯,要她将帝冥誓平安无事的消息告诉玉凰雪,怎奈,曼碧莲嫉妒玉凰雪,瞒下消息,并未通报。
没有了后顾之忧,玉凰雪将心思放在监视帝流念的事情上,十多日的监视,倒真让他们有所发现。
“王妃,我们发现最近,有大批的银两进入念王府。”言不语亲自回来,向玉凰雪禀报。
“南域富庶,帝流念当然能搜刮到银子。”玉凰雪轻语。
“真是可恨,王爷在天牢,小人竟然得志,大把的捞银子。”言不语愤然,他好多次,都想进念王府大闹一场。
“王妃,有绝密信件一封,是从南域发来的。”浅泽从外面走进来,看到言不语,脸上露出苦笑。
他手上拿着一封黑色的信件,上面印着红色的火焰印记,绝密两个字,鲜红刺目。
“这是绝密信件,本妃看不得。”玉凰雪摇头,她知道浅泽脸上的苦笑是为什么,自己的斤两她还是知道的。
如果不是王府没有主人,根本就轮不到她做主。
“王妃,王爷信任你,属下也信任你。”言不语瞪一眼浅泽,玉凰雪就是王爷要找的人,还是王爷亲自挑选的王妃,有什么不能做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