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敬这么长时间都没下命令，显然是把他当了弃子，下一个命令，恐怕就是杀了他。
    “有些话说出来就没什么意思了？小雪，你还是这样善良。”神绪语轻笑，笑得咳了起来。
    “莫念紫一直在找你，在南君城她向我询问过你。”玉凤凰轻语，她还是将莫念紫的消息说了出来，人都要死了，还保守着这点不算秘密的事做什么。
    “多谢，此生注定我负她。”神绪语的情绪很低落，他眼睛突然亮起光彩，看着玉凤凰：“帮我告诉她，下辈子我一定会娶她。”
    “好。”这次有机会来这里，是因为帝冥誓对美人有怀疑，她很爽快的应下，哪怕那只是一个空想。
    也不一定，自己都能来这里，下辈子或许是存在的吧。
    “我的时间不多，你有什么就说吧，能帮的我一定帮你。”玉凤凰救不了他，只能尽量完成他的遗愿。
    “那两个丫头想利用我对付你。”神绪语说完，看玉凤凰的神色变化。
    “我知道，自从来了囚城，她们就没消停过，没想到她们竟然还想利用帝冥誓，不怕把自己搭进去。”玉凤凰的声音很平静，她看了一眼牢门，想着出去怎么说。
    “你知道皇甫敬为什么不担心你们背叛吗？”
    这个是玉凤凰一直想知道的，她没说话，静静的看着神绪语，等着他的下话，他只要开口，绝对会说。
    “你倒是了解我，五年殇毒，三年枯骨，一夕解毒，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这个江湖传言？”神绪语的声音暗沉，酝酿着一种莫名的气氛。
    “不知道，你没说过。”当初，江湖见闻，皇家秘史，都是他教给她们的，他没说，她自然不知道。
    “殇毒是一种慢性毒药，暗楼五年，一直下在你们的饭菜中。”
    “也就是说，我们只能活三年。”玉凤凰的声音很平淡，平淡到，让神绪语认为这件事对她没有丝毫影响。
    “解药是什么？只有主子知道，这世间一般的大夫不会察觉，生病时脉象会同步，也是这毒的诡异之处。”神绪语简单的解释一句。
    “如果你没什么说的，我要走了。”她进来很长时间了，是时候该走了。
    “三年了，原来已经过了三年，玉凰雪，小心城王府。”望着玉凤凰的背影，他叫出她真正的名字，提醒了一句。
    “原来就是因为你快死了，他才没有命令。”玉凤凰的话很轻，轻得如同缥缈之音。
    玉凤凰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的护牢门，她的脑海中始终浮现着神绪语的话，三年了，原来已经过了三年。
    见到帝冥誓，玉凤凰神色恍惚，她恭敬一礼，声音低沉：“王爷，里面的那位命不久矣，希望王爷不要在折磨他了，凤凰无能，不能问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说完后，玉凤凰看一眼真琉璃，空洞的点点头：“凤凰累了，请王爷允许我去休息。”
    “去吧。”玉凤凰的状态不对劲，帝冥誓也不为难她，放她离去。
    紫色长裙的身影离去，不带走一片云彩，背影看起来是那样萧条。
    三年，如今已经过了一年，还有两年，原来在他的心中，这些美人活三年就够了。
    真以为这点小事就能吓到我，天真，哪怕只有一天可活，她也不要做一个傀儡。
    玉凤凰走了，没影响到接下来的审问，醉语进去检查后，走了出来。
    “不可在用刑。”帝冥誓一句话，将审讯难度增加。
    “是。”黄百灵蹦跳着走进去。
    出来的时候黄百灵的眼睛红红的，哭着对帝冥誓说：“里面的那位太惨了，他竟然劝我吃点好的，补补身子，还说我这样的想要为王爷诞下子嗣困难。”
    一句话，说得场中的女人脸色都不太好看，帝冥誓根本就没碰过她们，哪里来的子嗣。
    “下一个我来。”白雨看一眼黄百灵，走了进去。
    一个接一个，没有任何有用的线索，最后轮到程越冰，她提着裙摆，转头看一眼帝冥誓，甜甜一笑，走向护牢门。
    她见到神绪语的时候，神绪语的神志已经模糊，经过这轮番的问话，身受重伤的神绪语还费心力的查看有没有人偷听她们说话，早已经疲惫不堪，几乎油尽灯枯。
    程越语在牢中，醉语在帝冥誓的耳边嘀咕：“王爷，属下刚才看过了，神绪语的生机正在渐渐流失，恐怕撑不过三日。”
    “怎么会这样？难道……”玉凤凰真的有问题，她说他快死了，他竟然真的快死了。
    “与凤凰美人无关，他应该是中毒了，只是属下看不出他中的什么毒，只有在濒死才能显现的毒药。”醉语凝重的说道，这样超出掌控的事情很不妙。
    今日，他没有任何收获，这几个女人很狡猾，就好像提前知道了情况。
    等等，玉凤凰，她的状态一直不对，而且她的丫鬟看到自己押着神绪语回来，是她泄露的消息吗？
    神绪语牢门前，程越冰的脸色狰狞，没有了往日的可爱，满眼狠厉，她伸手指着神绪语，恶狠狠的质问：“为什么？双赢的局面，为什么不肯帮我？”
    “我快要死了。”神绪语的话很简单，他逃出去又能怎么样？皇甫敬不会放过他。
    犹记得当初，他是第一个跟着他的人，那时候他还是一个孩子，一个孩子竟然能拥有那样的智慧，为他死，他心甘情愿，只希望莫念紫不要走自己的老路。
    “你，难道就不想见莫念紫吗？”程越冰以为，只要提出莫念紫的名字，他一定会帮忙，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决绝。
    “她会过得好，也能知道我的讯息。”神绪语轻笑。
    “你，玉凤凰待了那么长时间，她答应为你传话了。”程越冰很聪明，只是没用对地方。
    神绪语闭上眼睛，没有理会在那歇斯底里的程越冰。
    “即便她能帮你传递消息又能怎么样？你不答应我也没关系，只要我出去，一口咬定你话是你说的，以你的生机，估计挺不到帝冥誓查明真相。”程越语豁出去了，这是她唯一能扳倒玉凤凰的机会，要不然死的就是自己。
    “我跟在敬主子身边八年了，知道他的性子，劝你最好不要挑战他的底线，你杀了玉凤凰，就等于背叛了敬主子，到时候，不用帝冥誓下手，敬主子也不会放过你。”神绪语猛的睁开眼睛，他盯着程越冰，威胁道。
    哪怕他此刻身体虚弱，哪怕他此刻不能动弹，他的威势也让程越冰脸色发白。
    打开牢门，程越冰走进去，踢了一脚神绪语，压下心中的恐惧嘴中嘲讽：“原来高高在上的你，现在不也是阶下囚，我有功劳在身，敬主子不会因为玉凤凰的事情对我出手，我的事不劳您费心，您就在这里度过您最后的时光吧。”
    解恨的多踢了神绪语几脚，程越冰走了出去。
    既然想作死，你就去作死吧，神绪语的眼前浮现那五年的时光，只有玉凤凰心无旁贷，默默的躲过他人的暗杀，登上凤凰之位。
    余下的人，哪个手上是干净的？哪个手上没有一条、两条的人命，即便是这样，皇甫敬还是放任玉凤凰，由着她干干净净的出了暗楼。
    主子对玉凤凰是不一样的，他看在眼中，没有人触碰还是好的，如果程越冰孤注一掷，到时候，死的绝不是玉凤凰。
    主子，你快点来吧，哪怕是为了杀我，玉凤凰有危险，落到帝冥誓的手中，这囚城的刑具随便搬出几种就会让她吃尽苦头。
    神绪语的思绪很乱，程越冰已经恭敬的跪倒在帝冥誓的身前。
    “王爷，越冰查到了一些事情，但是越冰不敢说。”程越冰娇滴滴的模样让外人看了，心中定会升起爱怜之意，可惜，她面对的是帝冥誓。
    “说。”玉凤凰都没有查到什么，凭眼前的人能查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帝冥誓的想法很简单，他对玉凤凰的信任已经超出眼前的任何人。
    “神绪语说，美人中有暗楼的人。”程越冰的话让真琉璃、夜含香的脸色变了，只不过大家都在注意程越冰这自掘坟墓的话，没人注意她们。
    两人对视一眼，收敛情绪，恢复平静，不管今日程越冰说出的是谁的名字，背叛这样的名声她都背定了。
    “是谁？”醉语激动的看着程越冰，吓得她小脸一阵发白。
    “是……”她迟疑一下，仿佛害怕说出来，会受到伤害。
    “但说无妨，如果你所言属实，本王会保护你。”帝冥誓的脸色很阴沉，他差不多已经预见她说的是谁。
    “是凤凰姐姐，她是暗楼的傀儡美人之首。”程越冰豁出去了，不是玉凤凰死，就是她亡。
    “不可能，你胡说，凤凰姐姐才不是什么暗楼的傀儡美人。”黄百灵第一个站了出来，气愤的指着程越冰。
    “王爷，此事还有待详查，没准是里面犯人的垂死挣扎。”真琉璃轻语，拉住暴怒的黄百灵，生怕她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是啊，王爷兹事体大，还是详查的好，若凤凰美人不肯说，这囚城百种刑具不是摆设。”白冰笑呵呵的看着真琉璃与黄百灵，前半句话好像是站在她们一条线上，后半句话直接落井下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