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秧苗愣了足足一分钟才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这么开怀大笑过了,白琮原本一腔愁绪,现在被她感染得心情都开阔起来。
两个人的缘分居然令人惊讶到这个地步,白琮先前所有担心,到了这一刻已经全都没有意义了。
“说说吧白老师,在被我打乱计划之前,你打算怎么对付我的?”秧苗起身去倒了两杯水,把其中一杯递给白琮之后,自己喝了一口才继续说,“当然了,你也可以选择不回答。”
不说就肯定不会错。
但是白琮从来不是选择逃避的性格,他觉得事情都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
“我在路上一直在犹豫,还没有想好,准备临场发挥,”白琮苦笑一声,“结果临场考验也太严峻了。”
他很少有这样调皮的时候,秧苗已经收拾好了行李,朝衣柜的方向努了努嘴,问道:“怎么样白老师,您自己收拾?”
白琮以前出差根本不需要收拾行李,随时喊出发,随时就能出发,出去的时间有多久,他也无所谓,时间长的话,他随便找个地方买两件换洗也就对付过去,在认识秧苗之前,已经被图楠嫌弃过好几次了。
“这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白琮在她面前也没什么好遮掩的,“现在这个天气,我这种粗人,没必要天天换衣服。”
秧苗差点儿要给他表演一个当场开箱,白琮可太了解她了,立即叫停:“行行行,我过不惯你那么精致的生活,我们的工作性质也不一样。这个就不用强行一致了。”
两个人在一起,到最后一定不止求同存异,而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很难准确取到一个非常准确的中间值,多数情况是其中一方去趋向另一方,秧苗说自己愿意去趋向白琮的生活习惯,白琮自己都不会信。
秧苗也不是那种惺惺作态,故意去示弱的性格,她直接起身去打开衣柜,没有像她自己那样给白琮准备一个旅行箱,也没有事先列出一个清单来。
“我们以务实为主,”秧苗双手叉腰站在衣柜前深吸了一口气,“外套你估计是没工夫经常换了,实在不行到时候也能随时去买,但是内衣买新的不清洗就这样穿还是不太好,容易有皮肤方面的问题,那就多带几套内衣吧。”
这个判断有理有据,还是从白琮的实际角度出发的,白琮还能说什么?他只能举起双手表示赞同:“你说了算。”
白琮每次出发之前都是临时买票,在这个情况下,买票的标准也很简单,那就是只买便宜的,可是这次秧苗跟着,这个标准明显就不适用了。
作为秧氏和平氏现在最受宠的小公主,秧苗虽然不娇气,但是也不至于糙到坐最便宜的交通工具的地步。
摆在他们面前最现实的问题是两人之间经济情况差异,白琮的收入当然不算高,但是他的工作非常伟大,更何况这次出门是出差,差旅费是可以报销的,而报销也是有严格标准的,他只能按他自己的节奏来。
那就只有两个选择,一是秧苗迁就他,二是两个人分开,用自己的方式过去。
秧苗对此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我跟你一起坐火车呗,有你在,时间长短哪会是问题呢?我巴不得时间越长越好呢。”
这个理由和追加表述兼职满分。
白琮一句话没说,但是脸上明显带了笑意。
秧苗第一次名正言顺的和白琮一起出发,抛开工作任务不谈,这简直就是两个人第一次约会啊!她兴奋得一晚上没睡好,突出后果就是……第二天早上起不来了。
在车上的时候,秧苗一个接一个打哈欠,白琮忍不住说她:“让你早点睡你就是不肯,现在又睡不醒,一会儿上了火车再睡吧。”
“你也太小看我了,啊……”秧苗又打了一个哈欠,泪眼婆娑地继续说,“我就算困,也不会耽误进度的,我们路上要两个多小时呢,我昨晚不是亢奋么,早就知道路上可以补觉才纵容自己不睡的。”
这话也很实在,白琮很清楚,她从来没有过熬夜的习惯,没有特殊情况的时候,最晚十一点也会上床睡觉了。
等两个人到了火车站进站检票找到自己的座位之后,秧苗才傻眼般地问:“我俩位置怎么不在一起?”
白琮说:“买票的时候余票不足了,自动分的位置。”
在这个情况下还能在同一节车厢里都已经算很幸运的了,更何况还在同一排,只不过隔了个走廊而已。
秧苗座位旁边的女孩子听到他们的对话,“噗嗤”一声笑出来,问:“你们是想坐在一起吗?我可以跟你们换的。”
他们这一边的座位一共三个。她刚才还在和坐在最里面的男生说话,现在明显是为了成全秧苗和白琮坐在一起才这样主动提出来的。
秧苗可不是这样自私的人,她当即表示:“没这么夸张,我俩中间也就隔个走廊而已,没事的,不用麻烦了。”
那女生一看她这样有礼貌又有眼色,当即对她的好感就更盛了,行到路半,两个人已经聊的热火朝天了。
女生叫谢淼,她兴致起来了,随口问:“你们是去哪儿的?”
“去周市,”秧苗不至于说谎,但也还是留了个心眼,不会把真实目的全盘突出,“我俩一块儿出差来着,你呢?”
“我们是去写生的,”谢淼指了指里面那个男生,说,“我们这一批同学还有一些在另外的车厢,都是一起去写生的,周市风景还是很美的,就是……”
她说着说着,脸色突然有点不对了。
秧苗多会察言观色啊,当即追问:“就是怎么了?”
“就是……”谢淼明显有点害怕,声音小下来,还有点儿发抖,“老有闹鬼的传说,我们老师说都是封建迷信,让我们不要信,但我就是有点儿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