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唐甜显然就是这样想的,她把地点定在平家的玫瑰庄园,看起来是最危险的地方,随时可能被他们的人拿下,但仔细一想,但凡她在玫瑰庄园出事,平家也根本没办法脱掉干系。
秧苗做出合理推测,唐甜一定不会把关键证据带在身上,如果她手里真有东西,那也是她最后的筹码,绝不会轻易让人能够抢走的。
“我一小时后到。”
说是一小时,事实上这个时间是预留得相当充足的,秧苗亲自开车到的平氏的玫瑰庄园,因为平瑛事先打过招呼,所以门口的人都很客气,有专人引导着她的车停好了之后,她掏出手机来看,时间还剩差不多二十分钟。
平家上下都知道平瑛很喜欢秧苗,也知道秧苗自己的家世很好,再加上今天是平瑛特意提前打了招呼的,所有她停好车进去之后说要去庄园里看看,也没人觉得有什么问题。
最让秧苗感到好奇的,就是唐甜究竟能怎么进来。秧苗自己今天之所以能这么顺利的进来,是种种条件都那么刚刚好的情况下才促成的,这里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来。
唐甜先前来的那几次,都是赶上平瑛不在,平金韬自己搞个酒会,她也是跟着平晢才能进来的,而且也没有受到多少重视,今天这个情况她要想混进来,还真不是容易事。
她该不会临时又换地址吧?
如果这时候换地址,时间可能就会有点儿来不及了,秧苗有点儿焦虑的想,要是她非要换地点,也得快点儿通知啊。唐甜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她脑子里安了个窃听器,消息居然真的在她刚想完之后就来了。
不过和想象中不同的是,唐甜来的消息并不是通知她换地方,而是:往三点钟方向走,叫你停你再停。
秧苗下意识往四周看了看,并没有在附近看到任何人的身影,这种感觉相当微妙,就好像有一双眼睛随时在窥视着你,而你根本不知道它在什么地方。
“我在这儿。”
秧苗一直朝三点钟的方向走,走了很久很久都没有再接到新的消息,直到她开始犹豫的时候,才突然听到唐甜的声音。
这时候的秧苗已经走到了庄园深处,她上一次过来陪平瑛一起收花瓣的时候都没有仔细逛过,不知道这个庄园到底有多大,今天走这一遭才发现,这里可真是大到有点儿没边的感觉,怪不得骄傲如秧吏都想着要跟他们平氏集团合作。
“你是怎么进来的?”秧苗问。
“这不是重点。”
唐甜这天穿得非常运动,她因为个子不够高,平时很少穿运动鞋,秧苗都曾经好奇过,她每天穿着这么高的高跟鞋走路真的不会崴脚、不会累吗?可她今天一反常态地穿了运动鞋,而且明显有点不跟脚,看上去大了点儿,也没有很高的防水台,秧苗站在她面前时,已经到了要低头看她的地步。
秧苗有点儿担心会刺激到她,尽量保持稳重的姿态,不去低头看她。
好在唐甜在没有白琮在的场合还是相对正常一点,没有敏感到发神经的地步。
“重点是,”唐甜带着秧苗继续往里走,“你现在和平金韬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不是八卦消息最厉害了吗?你还能不知道我跟他之间是什么关系?”秧苗也没藏着掖着,“最开始两家是想联姻的,我被迫跟他相处了几天,但是实在不来电,双方家长也担心将来如果关系破裂再闹出意见来,所以平伯母准备收我为干女儿,两家认个干亲,等仪式办完,他应该就是我干哥哥,这样的关系。”
干哥哥干妹妹这种关系,听上去也有点儿让人浮想联翩。
唐甜发出了一声暧昧的轻笑,跟着就问:“那你跟白琮之间呢?”
“唐小姐,我记得这已经不是我们第一次谈论关于我和白琮之间的关系,”秧苗尽量压制住自己的脾气,“我们已经分手了,这是既定事实,你喜欢他就去追,这跟我没关系,和平金韬更没有关系,平伯母只有这一个儿子,我跟她投缘,所以今天才会过来跟你说这些废话,你手里到底有什么证据?想要怎么做这笔交易?”
秧苗试图把事情往简单的方面引导,能用交易来解决的问题,没有必要搞得太复杂。
唐甜想要什么,无非是钱和权,但是这两样她都有其它方式去弄到手,没有必要非叫秧苗来这里,而且叫她来意图就已经很明显了,一定还是和白琮有关。
果然,唐甜很快冷笑了一声:“你们到底玩什么把戏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至少你们表面上已经分手了,分手了的人就要有分手了的自觉,还一直偷偷联系算怎么回事?”
秧苗心里一惊,瞬间有些语塞,唐甜终于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问:“怎么,没想到我会知道?”
“我不管你知道什么,”秧苗强行冷静下来,“那都是你自己臆想出来的,说今天的正事,你手里到底有什么东西,开个价,我能做主的就直接做主了,做不了主的再让平伯母跟你谈。”
“别装了,”唐甜斜眼看着她,“你是在为平金韬担心吗?你今天之所以过来,是担心他们平家能用什么不正当的方法让他无罪释放,到时候让白琮他们白忙活一场不是吗?”
都是千年的狐狸,也别在这儿按剧情演聊斋了,谁还不知道谁啊。
“所以你手里到底有没有所谓的证据?”秧苗开始走心理战术了,“你把我骗到这里来,到底想干什么?如果你是为了和他在一起,那么就应该知道,什么对他来说是最重要的。”
“你想说是职业道德?”唐甜微微往后退了两步,“让我来告诉你吧……”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秧苗必须跟着往前走两步才能试着去听清她到底在说什么:“你说什么?”
“我说……”唐甜突然拉了拉旁边的一条垂下来的枝叶,“他师父冯喆对他来说才是最重要的,让我们试一试,你对他来说到底有多重要。”
秧苗下意识觉得不好,才刚反应过来,已经一脚踏空,突然坠了下去。
唐甜站在洞口,俯瞰着底下巨大的空洞,面无表情地说:“如果你死了,他会接受新的感情去继续调查他师父当年的案情真相,还是要为了你去殉情?”
她冷冷哼了一声:“永远别把自己想得太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