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秧苗通过这几次和平金韬的接触得出一个结论,这人真不是个简单人物,乍看之下好像就是个脑子有点儿拎不清的富二代,说话做事看起来规规矩矩的,仔细想想还觉得有点儿不着调,可这都是人家演出来的,想让你看到的人设而已。
和这样的人精打交道肯定是要更耗费精力一些,只不过已经辛苦这么久了,不坚持下去,前面吃的苦岂不是白费了?
平金韬最近约摸是觉得自己精心设计的形象在秧苗面前已经逐渐确立起来,可以进行下一步行动了,就开始带秧苗各种参加他的朋友聚会。
对此图楠给她的建议是:“欲拒还迎懂吗?就是又要让他觉得你上钩了,又不能真的让他占到便宜!”
这太难了,秧苗回复她:“你觉得这个成功的可能性大吗?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哪有这么轻松的买卖?你想得也太美了。”
图楠求生欲极强:“我跟你说啊,这件事儿宁可啥也查不到也不能把你给搭进去,白琮现在也就是被彭队给压着,要不然分分钟爆发,再说了咱们查案子跟你有啥关系啊?还没成家属呢就这么豁得出去,你那个实验最近不用搞研究吗?”
秧苗一个头两个大:“还说呢,陆放到现在还被关在里头,没了他我们这个实验的进展缓慢,整个进度要被无限期延后,俩教授成天在实验室吵吵,我头都大了。”
他们实验的进度图楠并不真的关心,她只是在担心秧苗这个计划的可行性,就算她很聪明,但平金韬可不是简单角色,这场博弈秧苗输面更大,出于这个偏向性,图楠觉得这个计划弊大于利,其实没有太大必要进行下去。
可惜秧苗始终非常坚持。
图楠对此表示不解:“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关心陆放?我记得你们之前关系也没有好到这个地步,而且你对我们队的案子关心得有点过头了,秧小苗我告诉你啊,就算你再怎么喜欢白琮,还是必须以自己的生活和工作为主,不要为了爱情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你全都豁出去,你妈怎么办?”
因为是电话沟通的,所以图楠说完这番话后没办法亲眼看到秧苗的反应,但电话那头的秧苗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图楠差点以为信号断了的时候,她才终于开口反问道:“你知道白琮之前为什么一直被排挤吗?”
图楠一瞬间还以为自己穿越了,这在整个刑侦队是个公开的秘密,谁会不知道?或者说……谁会不比秧苗清楚?
“你知道,”秧苗问完又肯定地回答了,“你们整个警队都知道,而且也知道白琮这些年在努力改变什么。”
“不是,”图楠困惑起来,“他是为他师父,而且我们也只是情感上理解,行为上他也做不了什么来进行改变,那你呢?你图什么?”
“一样,”秧苗斩钉截铁地回答她,“和他一样,尽全力去力挽狂澜,希望有一天时空真的可以倒回,沧海可以变成桑田。”
挂完电话图楠整个人都懵了,秧苗刚才说的话,她每个字都听清楚了,可合在一起完全不知道她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
岳城这两天骤然升温,仿佛一夜之间从寒冬进入了盛夏,可毕竟才刚过惊蛰,大家一时半会儿没敢把衣服减得太狠,图楠平时比较怕冷的,今天还穿了件长袖,这会儿窝在沙发里顿时觉得整个人热得有些烦躁。
秧苗这小姑娘身上好像有很多小秘密啊,她突然出现在白琮身边的时候,队里好多人都觉得纳闷,这姑娘要钱有钱,要貌有貌,还有才华,相比之下白琮就逊色多了,要换做以前还能说是个有为青年,可自从他师父那事儿之后,人都颓了,和队里人也没法儿再亲近,谁也想不明白他到底有什么可值得秧苗喜欢的。
可就算再多人不理解,秧苗还是义无反顾地扎进来,并且为此不惜和家里人吵得天翻地覆。
以前图楠只觉得这是小女孩为了爱情冲昏了头脑,而且她站在年轻女性这一方,当然是支持恋爱自由的,再说人多少都有偏心的情绪在,白琮当初的选择再怎么引起争议,可他毕竟是自己人,图楠觉得大概他这种独特的气质更能吸引到小女孩儿吧。
现在想一想好像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秧苗不是那种没有主见的小女孩,她接受过搞定教育,有自己独立的思考能力,甚至思考方向和绝大多数人都不太一致,审美的差异性并不能完美契合她对一无所知的陌生人一见钟情。
她到底身上有什么故事?
图楠拿了张回来之前路边接的小广告单对折起来扇风,人稍微凉快一点之后情绪也渐渐冷静下来,她突然觉得秧苗如此关心他们刑侦队的事,不可能只会是因为白琮在这里而爱屋及乌,仔细回想一下,连她对白琮的好感都非常莫名其妙,如果不是别有目的的刻意接近……
她突然浑身一炸,想到一个关键性问题,秧苗一直在搞的那个实验是干什么的来着?时光倒回?!
我勒个去,秧苗该不会是从过去穿越回来的吧?!这样一来,她岂不是就拥有了未卜先知的能力?!
事实确实如她所料,秧苗知道事情的发展走向,但时至今日,许多事已经接近她当初回到这里的时间节点,可有一些事又和当初不太一样,比如按照原本的发展轨迹,陆放根本没有和命案牵扯在一起,当初她也并没有太关心白琮工作上的事,那个孤儿院的案子最后是怎么结案的,她没有一点印象了,唯一和过去相同的是,有一个人还是非常准时地出现在了她身边。
在她回到这个时空之前,平金韬已经出现,她那时候抱着马上就要回到过去重新来过的心态,相对平和地接受了秧吏和谭昕蕊的安排去赴宴,因为没有想过会有后续发展,所以对平金韬的防备心也没有那么重,而就是这一次松懈,差点遭遇灭顶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