秧苗看上去很不好,白琮粗略估计也没办法完全清楚她身上有多少伤,这让他心情非常难受。
车钥匙已经交给了彭林,这时候因为着急,白琮想要回去自己开,结果被彭林一句话驳回了:“你现在的情绪不适合开车,而且秧苗情况不稳定,你去后座陪着她。”
这个理由让白琮无法拒绝。
秧苗现在的情况非常虚弱,她并没有完全昏死过去,可也实在没有力气再去回答白琮的问题了。
白琮把她搂在怀里,又不敢太使劲儿,生怕捏疼了她,彭林当然能理解他现在的心情,也不等他催,尽可能速度快一些地开向医院。
路上邹靖已经提前给图楠打了电话,图楠作为刑侦队的沟通门面,第一时间联系到了秧苗的父母,她原本还以为要解释真假秧苗的事会有点困难,没想到谭昕蕊不等听完就着急地打断问:“在哪个医院?”
图楠傻眼了,被谭昕蕊又催问了一句才赶紧回答说:“往你们秧氏集团旗下的私立医院去了,现在应该还在路上。”
谭昕蕊只匆匆答了一句“谢谢”就挂断了电话,到最后竟然比白琮他们的车到得还快,白琮抱着秧苗下车一看这架势心里就凉了半截,秧吏绝不辜负他的预感,直接大步过来从他手里把秧苗接了过去。
白琮还想挣扎一下,就被谭昕蕊拦住,她神色严肃地看着他:“我没在跟你开玩笑白琮,今天苗苗之所以遭这些罪,最大责任在你,我现在也不想跟你追究什么,但苗苗住院期间我不希望你再来打扰,如果你再来就是逼我们转院,但你也知道岳城最好的医疗资源都在这里,如果你不想苗苗尽快恢复就尽管来。”
说完就转身小跑着跟上了秧吏,一家人很快就被簇拥着进了电梯。
这次白琮还没说什么,跟着过来刚好听到这一番话的图楠就先不服气了:“瞧她说的那是什么话!是秧苗的妈妈了不起吗?那也得讲道理啊,秧苗出事他们没责任吗?作为父母,明明知道之前被砸昏迷的那个女人不是自己的女儿还不报警,让我们查案都这么被动,现在可好,倒打一耙比谁都厉害!”
她一扭头看见了邹靖,又告诉了他一句:“虞青完成了你交代给她的任务,嘉琪的事回头我再跟你说,”说着脸色有些悲壮地补充道,“虞青说她不会放弃全世界最好的邹靖哥哥,让你等着瞧。”
说完她就浑身一抖,夸张地说:“你们年轻人的爱情我是真看不懂了,老大,我是不是老了啊?”
图楠的意图很明显,就是想调节一下气氛,可惜白琮现在完全不在状态,根本连他在说什么都没听进去,满腹心绪无处宣泄,只好一拳捶在了墙壁上。
动静大到图楠被吓了一跳,她捂着胸口说:“你就算不把自己的手当回事也别破坏公务啊,这可是秧氏集团旗下的医院,到时候真要追究起来,这还是咱们工作时间呢,回头还得咱们头儿背锅!”
她这简直都快赶上彩衣娱亲了,可惜被娱的那位一点都没领情,白琮现在内心非常乱,秧苗刚才的样子很明显遭遇了很严重的暴力行为,并且因为衣衫不整,很容易让人产生一些不太好的联想,白琮自己当然不会因此介意或者嫌弃她,但他很担心秧苗自己过不去这一关,万一还有心理创伤,将来恢复起来就需要更长的时间。
邹靖问图楠:“谁带你去单独见到的嘉琪?”
图楠想也没想就说:“唐甜啊。”
白琮猛地一下回过头来看着她,图楠才反应过来,连忙提醒他:“我可不知道唐甜安的什么心,她肯定不是什么乐于助人的人,你知道她有什么目的?万一被她算计了……”
彭林也说:“投机取巧的事,一次能成,第二次、第三次就难说了,更何况上次她带你进去见到假秧苗也是陆放授意的,现在秧苗父母都在里面,肯定不会这么容易了。”
秧吏这时候居然还派出了他的特助,图楠以为他是来赶人的,结果那位特助先生第一时间走到彭林面前,极具涵养地问:“请问是刑侦队彭队长吗?”
到底是龙头企业,对岳城大大小小的人物全都非常了解,彭林见怪不怪了,点点头问:“有事吗?”
“我们秧总让我来报案,”特助先生依然衣冠楚楚的模样,“先前被人李代桃僵冒充秧小姐的那位不知名女士现在还昏迷不醒,我们秧氏集团做慈善做了这么多年,当然不至于见死不救,所以医疗费用会继续负责,但是她为什么会受伤,以及她的真实身份就不是我们的事了,这件事应该交给你们。”
明眼人谁看不出来,秧吏夫妇早就看出来了昏迷不醒的不是自己女儿,要不是投鼠忌器,还在和真正绑架了秧苗的人周旋,大概早就不会理会那个赝品了,谭昕蕊前后对两个人的态度也截然不同,他们当初为了不暴露受伤女的真实身份,不惜直接接到家里去,现在还没开始进行检查就先警告了白琮一番,谁亲谁疏可以说相当明显了。
彭林点点头:“那就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录个笔录,”然后叫上邹靖,“你跟我一起回去。”
白琮现在肯定不可能老老实实跟他们回去,图楠也明白彭林的部署,就主动说:“头儿你放心,我留在这儿守着。”
有她在至少不至于让白琮完全失去控制,关键时刻还能看着点儿,彭林没说话,拍了拍图楠的肩,就带着人脚步匆匆出去了。
图楠知道白琮现在心里一团乱麻,也不知道应该从何安慰起,就只好说:“我陪你在这里再等等,虽然进不去……但至少能从他们家里人的态度看出来秧苗受的伤有多严重,如果事情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那我们也得抓紧时间回去审陆放,他跟这件事肯定脱不了关系,不能让他想办法保释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