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琮求人的时候当然说什么都好,满嘴答应下来,陆放也没来得及多想,就真的去想办法了。
只不过这个办法是真的不太靠谱,白琮看着面前这一身护士服,不太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我这么高的个儿,穿裙子装护士,换你你信吗?”白琮问。
陆放简直要急死:“可医生是那么好假扮的吗?你自己几斤几两重不清楚吗?你到底还想不想进去看苗苗了?”
想当然是想,但这实在不是个好办法,白琮皱着眉想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说:“我自己想办法。”
陆放:“行,你自己想办法吧,反正最迟今天晚上,秧苗他爸妈就准备把她接回家去照顾了,我看你到时候怎么有办法混进秧家老宅去!”
白琮:“……”
他最后换完衣服出来真是羞耻感爆棚,那两条大毛腿,简直没眼看!
“行了行了,”陆放把他推出更衣室,“没人注意你腿上那毛,现在多得是女孩儿汗毛重的,戴了口罩你怕什么?”
这是怕不怕的事吗?这是自己心里这道坎过不去的事!
但为了见秧苗一面,也没什么克服不了的。
秧苗所在的区域安保程度非常严格,陆放不知道从哪儿给他弄来一套工作证,每一层电梯都得刷卡,刷了卡之后进去还得再验一道工作证,可以说通过层层关卡才有可能进去。
白琮跟着带他上来的护士一起,好不容易到了秧苗在的这一层楼,可她的病房也不是那么容易进去的。
护士先把他带到了一个配药房里,然后转过身来看着他的眼睛说:“我怀疑秧苗没有出事。”
她刚开口白琮就惊得往后小退了一步:“怎么是你?”
唐甜把口罩摘了,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我本身就是学护理的,出现在医院有什么问题?”
问题大了,她这半年来身上发生的事只能用诡异莫测来形容,和不少神秘人士都有暗中往来,一直没工作也从没缺过钱花,甚至经济情况还有大幅度提升,最开始图楠还怀疑她是走了弯路,为了钱出卖自己的身体,但是现在来看好像也不是这么简单。
“你不是一直没工作吗?”白琮皱着眉看她,“为什么突然来这里了?”
“我不来这里,谁带你进来?”
唐甜这段时间变化的也不止是经济条件,人也干练了不少,她简单地说:“陆放跟我说过,只给你二十分钟,而且这二十分钟时间是从你进来的那一刻开始算起的。”
白琮差点没把她的托盘给打翻:“那你还在这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
“当然也包括在这里等待的时间,”唐甜抬起手周看了眼表盘,“现在秧苗的父母都还在里面,等进去给她擦身的时候,她爸爸会回避。”
白琮皱起眉头:“那她妈妈在,会认出我。”
“所以才要等。”唐甜盯着表盘数秒,终于在秒钟指到最顶端的时候说,“走。”
他们都是精心安排好的,谭昕蕊在这个点一定会去主治医生办公室问秧苗今天的恢复情况,他们在这个时间进去,至少能有五到十分钟的时间可以让白琮见到秧苗。
唐甜迅速带着他从小房间的通道走进去,语速极快地说:“你抓紧时间,我到时候来叫你。”
说完她就转身去盯着门了。
病床上躺着的人非常陌生,看上去一点也不像他的秧苗,可那张脸又确确实实是她,白琮伸出手都不知道该从何开始碰起,秧苗的头发已经被剃光了,全都用纱布绷带绑着,整张脸都肿起来,毫无生气地躺在那儿,身上到处插了管子,他的眼眶迅速红了起来。
不是说被花盆砸着了吗?这阵仗简直像是被一辆大卡车碾压过一样,浑身上下都像被撞散了架,看上去毫无生气。
感觉上过去才一两分钟,唐甜就重新拐了进来,拉着白琮的胳膊就拖着往前走:“快走,秧太太马上就要回来了。”
到这时候白琮所有的理智全没了,他脑袋还懵着就被唐甜重新拉回了配药室,但也只肯被拉到这儿,绝不肯再出去了。
“你这人怎么回事?来之前不是和陆放都说好了吗?”唐甜有些着急上火,“到时候惹了麻烦就没下次了!”
白琮冷静地说:“原本就没下次了,陆放告诉了我,今天晚上人就会被接走,我现在留在这儿,在她被接出院之前还有可能再见一面。”
唐甜气得直跺脚,马上给陆放打电话,但陆放不知道怎么回事,连续好几个电话都没接,好在白琮虽然不遵守约定,但还不至于理智全无,他在这儿等到下午,谭昕蕊一直守着,他也没打算硬闯,就老老实实待在配药室里,也不出去吃饭,连水都不喝,就坐在那儿一句话都不说。
“你是入定了吗?”唐甜给他端了杯水,苦口婆心的劝他,“你坐在这里没用,再过几个小时秧吏来了就会直接办理出院手续,家庭医生会跟车一起陪他们回家,直接走vip通道,你连根毛都看不到!”
半下午的时候陆放的手机还是打不通,就在唐甜马上就要放弃了破罐子破摔的时候,突然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邹靖是直接穿着男护士的衣服过来的,图楠还戴了个口罩,看到白琮这身装扮的时候差点没笑岔气。
“你这是什么审美啊!”图楠眼泪都要笑出来,“行了别在这儿演情圣了,跟我们走吧,里头躺着的那个大概率不是你的女朋友。”
她说完这句话,白琮居然也没太大反应。这倒让大家不习惯了。
“刚才你说过,怀疑秧苗没有出事,”白琮先看着唐甜说,“所以我刚才进去的时候特意观察了一下,里面躺着的人,手上少了一颗痣。”
想要冒充一个人,最难的就是瞒过枕边人,越是熟悉的人越难瞒过,白琮又扭头看向邹靖和图楠:“我都能发现,她父母,尤其是她妈妈不可能没察觉到,这大概才是他们没有报警的真正原因。”
邹靖推了推眼镜:“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既然里面躺着的不是真的秧苗,那真正的秧苗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