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郊游把车弄脏，姚慕辰一直放在洗车行保养。
    刚取回来，恰好姚敬仁急着出门，向他要钥匙。
    “我车坏了，把你的给我开一天。”
    姚慕辰没有多想，把车钥匙交了出去。
    到晚上，姚敬仁回来，到他卧室，甩给他一盒东西。
    “这是你的？”
    姚慕辰一愣，糟糕，他上次用完，把剩下的放车里，竟然忘了收！
    不承认？
    好像由不得他。
    “嗯。”他答应，眼底难得惊现一丝慌张。
    “交了女朋友？认真的还是玩？”
    “你说呢？”姚慕辰不乐意，他是那种不正经的人？
    “你自己说。”姚敬仁盯着他。
    姚慕辰深吸一口气，站起身靠在墙边。
    “认真。”
    “交往多久了？学校里的？”
    “嗯，几年。”
    “藏的挺严实？”
    “还行。”姚慕辰淡然了。
    姚敬仁笑了，笑意危险。
    “她家在本地？她家里知道吗？”
    姚慕辰闭口不言，说的再多，也是谎言。
    “说话。”
    “没什么说的。”
    “不打算带回来给我们见见？”
    姚慕辰继续沉默。
    姚敬仁便猜，那女孩子必定上不得台面，要么和他家差距太大，要么……
    倒不是他看不起他儿子。
    年纪轻轻，热血方刚的年纪，被乱花迷了眼很有可能。
    “总之我只交代一句，我和你妈不会同意你娶一个乱七八糟的女人回家，你考虑清楚，与其到时候引发矛盾，不如趁早，把该断的断了，一个成功男人，要是被女人牵绊了手脚，那他这一辈子，也就废了。”
    姚慕辰不屑一顾，明摆着没听进去。
    姚敬仁不跟他废话，“要是你妈知道了……你做好心理准备吧。”
    姚敬仁离开卧室，姚慕辰陡然冷起脸，薄唇紧紧的抿着。
    ……
    解欢发现姚慕辰最近很老实。
    白天少言寡语，和她很少说话，晚上也不粘她了。
    连续整整一个月，都没去过她房间。
    他这样的反应让她没安全感。
    不由多想，他是不是终于厌烦了？
    她也变的郁郁寡欢，不过她在姚家的存在感向来很低，她的反常并没有被姚家夫妻发现。
    他们更多的注意力，全在姚慕辰身上。
    李燕总是旁敲侧击的向儿子打听，姚慕辰每次都跟她打太极。
    姚敬仁心里最清楚怎么回事，又找他谈了一次，想也知道，说的还是那些话，言语之外表达了，他找女朋友必须要经过他和李燕的认可，不能随意瞎找。
    姚慕辰的人生大事基本没有自主权。
    他心里能痛快吗？
    痛快就怪了！
    解欢过生日那天，他给她买了一个双层水果蛋糕。
    吹完蜡烛，他开口：“你怎么都不问问我最近怎么了？”
    解欢垂着头，露出一抹苦笑。
    “每次想问，怕得到不想听的答案。”
    “怕我不要你？”他眼睛里闪耀着光泽。
    解欢点头，眼圈便湿漉漉的。
    “我以为我可以接受，但是每次只要想到你会不喜欢我，你会和我分手，去喜欢别人，好像天会塌一样。”
    “傻瓜。”姚慕辰给她一个拥抱，轻轻亲吻她的发心。“怎么会不喜欢你呢？是我们的事，可能要瞒不住了。”
    解欢惊慌的睁大眼，颤动的瞳孔中，有他清晰的倒影。
    “我爸发现了，上回咱俩在车里，东西忘了收，他那天用我车，不知怎么弄的，看见了。”
    解欢攥紧他的衣襟。
    “叔叔知道了？”
    “还不知道，要是知道，家里还能平静？”
    “叔叔和阿姨不会同意是吗？”
    解欢晗眸，果然是这样，她配不上他，从一开始就知道。
    他们这段关系，从一开始就不该存在，是她，被侥幸迷了眼，虽然当初她处于被动，但不拒绝，也是错。
    姚慕辰怕她瞎想，拥紧了她。
    “你别担心，我心里有数。”
    解欢怎么可能不担心？
    “要不我们算了吧，叔叔阿姨对我那么好，我不想因为我让他们伤心。”
    姚慕辰长大以后基本没哭过。
    今天因为她的这番话，愣是气红了眼圈。
    “那我呢？我的心就不是心了？解欢，你知不知道算了代表什么？”
    “……”
    “我们不能算！我们彼此相爱，为什么不能在一起？他们不接受是他们的问题，是他们有偏见！凭什么要我们为他们的是非观去买单？解欢，你给我记住了，我姚慕辰就算抛弃一切，也不会弃你！”
    解欢低泣出声，问他：“我值得吗？”
    她不值得。
    “那我问你，只问你一遍，为了我，你怕不怕做罪人？”他囧囧的眸子盯着她，将她逼迫直末路，退无可退。
    “不怕。”她说。
    “那就行，欢欢，从现在开始，做好准备，我们随时都有可能要浪迹天涯了。”姚慕辰抚摸她的脸颊。
    她答应：“嗯。”
    这一晚，他直接留在了她的卧室。
    *
    东窗事发的那天，还没出正月。
    蜃海市罕见的下了大雪，姚慕辰在解欢卧室停留到后半夜，给她掖好被子，从卧室轻手轻脚的出来。
    姚敬仁下楼取水，和他正好撞上。
    黑暗中，父子四目相对。
    是姚敬仁先变了脸！
    “你去她屋里干什么？”眼神危险，透着凶光。
    他说呢！
    愣是不肯松口。
    原来是在家里暗度陈仓！
    是姚慕辰藏的好吗？
    不是，是他太相信解欢，以为她那么乖巧懂事的孩子，不会出格。
    看来还是他高估了人心，怎么就没想到，优渥的生活会让人改变？
    她以为这样就可以高枕无忧？
    她错了！
    姚敬仁会让她明白，她错的有多离谱！
    他二话不说转身上楼，叫醒李燕，上来就是一句：“快起来吧，去看看你的好儿子，和解欢干的好事！”
    “什么啊？怎么了？”李燕睡得迷迷糊糊的，被丈夫催促下楼梯。
    解欢的卧室内，姚慕辰返回去把她叫醒，递给她衣服。
    “怎么了？”
    “我爸看见了，我刚才出去，他下楼喝水，这会儿去楼上叫我妈了。”
    解欢登时清醒，难掩慌乱。
    “我们怎么办？”
    衣服才刚穿好，楼梯上，错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解欢的房门，随之被李燕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