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学期眨眼而过,寒假临近过年,姚家父母和两个孩子商议好,去海边陪二位老人团聚。
解欢进城已经有大半年了,姚家的生活条件摆在那里,解欢就算再苦吧自己,也比乡下的生活轻松。
这期间,她白了一些。
跟姚慕辰自然没办法比较,但起码黑的没那么透。
蜃海的冬天不冷,人们外出只用多加两件衣服,毛衣外套就可以过冬。
解欢的头发长长了,已经快到腰际,姚慕辰带她修剪过一次,还给她做了养护,黑亮黑亮的披肩发,光滑柔软。
她再也没穿过旧衣服。
解春说过每个月给她买一件新的,就真的给她买了寄到家,还有李燕逛街的时候会想着她,也给她买。
姚慕辰就更是,帅哥之所以帅,帅的不光是那张脸,没有钱的堆积出不来那些底气。
姚慕辰每个月都要逛两次街,按照自己的审美标准买几身大牌,玉树临风的穿出去,回头率爆表。
解欢来了以后,不管她愿不愿意出门,他逛街都把她拉上,带她吃好吃的,玩电玩,碰见他喜欢的裙子也让她试,他觉着顺眼的,不经她同意就去买单。
解欢乍开始来到姚家算着帐的,花了人家多少钱,她都记着,等以后赚了钱还。
可是记着记着帐就糊涂了,她也算不清,和姚慕辰之间到底有多少亏欠。
她脑袋里全都是姚慕辰对她的好,姚家对她的好。
她在电话里和姐姐说起受宠若惊的心理。
解春告诉她:“人和人的关系都在相处,不合适会越走越远,合适的会越来越近。”
她和姚慕辰合适吗?
他们的关系那么好,看起来是合适的。
可是她的生活,她的一切都承载着姚家,他是高高在上的骄子,与生俱来就有一片光明前途。
而她只是寄人篱下的孤女,前途未卜,她这个人就是她拥有的全部!
他们两个并不合适。
春节以前,解欢想回山城,看看她的家,祭拜父母。
姚慕辰不放心她,跟着她买票走了一趟。
山城的天非常寒冷,他们从蜃海穿过来的衣服不足以抵御严寒。
不过这次他们学聪明了,在机场内就穿上了带来的羽绒服。
一路颠簸回到奉皋县,篓子村下着毛毛小雪。
他们打了的到村口,剩下的路,慢慢用脚走。
离家大半年,解欢这次归来,算得上是荣归故里。
路上碰到村民都不敢认她。
解欢和姚慕辰一路前行,先去了二婶家里。
二婶已经五十多岁了,头发花白,脸上挂着深深浅浅的皱纹。
但是见到解欢,她笑得非常有精神。
解欢恍若隔世,明明对故乡的一切那么熟悉,可她改变了生活习惯,对待原本熟悉的,就会变得陌生起来。
当初,横扒拉树挡着不让解欢留下来,硬是死皮赖脸住娘家的穗儿姐的影子并不见。
二婶气着骂:“那臭丫头,你走没几天她也走了,纯心不让你来家里,这不,一年到头她不回来两趟,我一个人过,真没意思。”
以前起码还有解欢没事来她家走走,现在解家空了,她倒成为了名副其实的空巢老人。
姚慕辰就怕二婶儿来这出,担心解欢又抽筋闹着不进城,他让解欢跟二婶儿说两句,拿上钥匙,扯着她回隔壁。
空空的房租很整洁,据说二婶没事儿就过来打扫。
大黑已经住进了二婶儿家,解欢回来,它凑热闹似的跟着进门,赖着不走。
解欢走前留下的小鸭子已经养大被二婶儿杀了,二婶儿吃了两只,剩下的都在井里冻着呢。
解平安那屋空了下来,姚慕辰还不肯住他屋,睁眼瞎说他害怕。
解欢就说她住,姚慕辰别别扭扭,愣是拽着她不撒手。
“去那屋干什么?咱们俩一个屋睡暖和。”
北方真的太冷,屋子刚烧了煤,暖气半天都没上来。
“那哪行?”解欢不同意。
前两天她过完生日,就满十八了。
他们俩都是满十八周岁的大人,怎么能晚上住在一起?
姚慕辰盯着她瞅,漆黑的眼珠子没有光,他最近总是这样,动不动就盯着她,盯的她浑身发毛。
“怎么不行?我还能对你干什么?”
他慢慢走近,不知不觉,把她抵在炕沿上。
又开始了!
动不动就没有正形,故意欺负她!
“走开。”解欢不耐烦推搡。
他“咯咯”的笑起来,又用手去捏她脸,很快把她惹炸毛。
“你再闹,我就不理你了。”
“好,不闹了,逗逗你,瞧你那么大反应。”
他眼里含着光,亮闪闪的对她眯眼。
解欢又气,又舍不得打他。
只能攥着小拳头,不停用眼睛剜他。
剜了一眼又一眼,屋里烧热了,二婶儿给他们送来烀土豆和鸡蛋,省的他俩晚上再做饭。
二婶儿邀请解欢让她屋里住,解欢立马答应。
去隔壁以前,她给姚慕辰在炕上铺褥子,然后让他在屋里换下衣服,好给他洗。
姚慕辰一边脱衣服,一边心里不是滋味儿。
按道理说,他人长的帅,各方面都优秀,是最招女孩子稀罕的那一款。
可是他家欢欢那两只眼睛像出气儿的,他都那么勾引了,就是不上勾。
他感觉自己的美貌在他家欢欢眼里就是一堆白骨。
要么就是她开窍太晚,年龄上十八岁,心理还没成年。
男女关系方面她还是一张白纸,在她的认知中,还把她自己当成个孩子。
他比谁都清楚,她的个头在这半年抻高五厘米。
她的体态开始丰盈,哪怕她食量并不曾见长。
她举手投足之间,褪去了稚嫩,多了更多少女气息。
他每每观察她的背影,都迟迟舍不得转眸。
因为她从不谙世事的女孩,变成了曲眉丰颊的少女。
因为,她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