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下人过日子习惯了省，乡下的孩子更是十个有九个捡别人的衣裳穿，若是有嫌弃不捡的，还要遭到长辈的苛责，说她父母不会过日子。
    老一辈人有老一辈人的说法，孩子捡着别人剩下的衣裳穿，好养活。
    尤其是好点儿的衣裳，在乡里还被人抢着要！
    二婶儿家闺女嫁进夫家条件挺好，一年能舍得给新媳妇儿买几身衣裳，她闺女有了新衣裳，自然不会再穿以前旧的。
    二婶儿心疼解欢，愣是把衣服藏着都不给夫家侄女儿。
    解欢眼看着也大了，解春又不在家，指望着解平安给她买衣裳？
    做梦！
    二婶儿翻箱倒柜把衣裳给她找出来，挨件儿往她身上比，只要不小，就都给她。
    “这个能穿，色儿亮，好看！这件儿有点大，等明年就能穿了，你也拿回去……”
    解欢从小就捡姐姐的旧衣裳，解春平时干活多，再加上本来她也没几件，等她穿不了给解欢的时候，已经旧的不能再旧。
    好在解欢懂事，从来不挑，哪怕明知道丑，她也穿，只要不走光就行。
    因此，二婶儿柜里有解春能穿的她都不给，非要趁着解春不在家，给解欢拿出来。
    解欢也知道二婶儿偏爱自己，她从小受二婶儿照顾的多了，倒没有像对别人那样客气。
    “谢谢二婶儿。”她脸上挂着明艳的笑容，两只浅浅的小梨涡凹进去，虽然皮肤黑，却可爱极了。
    二婶儿兴奋的给她挑了件儿最新的黄裙子，颜色明艳到晃眼，递给解欢。
    “现在就换，今天就穿它！”
    “恩！”解欢脆生生的答应，屋里没有外人，她把衣裳直接换了。
    二婶儿看她穿完，帮她整理好荷叶领。裙子是掐腰长裙，穿在解欢身上稍微宽松，穿完今年还能穿明年。
    要是她这两年长的慢，还能穿第三年！
    “瞧瞧，这多好看？这才像个大姑娘。”二婶儿眼底都是慈祥，摸着解欢的脑袋，看她头上的头绳接了几次，转身给她找出一捆新的。
    “过来，婶儿给你梳个头。”
    “我自己行。”解欢拿过头绳对着镜子自己梳。
    二婶儿在旁边感慨：“女孩子就没有不臭美的！也就你吧，整天造的像野孩子，你穗儿姐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偷偷摸摸处男朋友了！”
    解欢想起陈年往事，还帮着穗儿姐说话。
    “姐不是说那个只是她同学吗？”
    “屁的同学，他俩的情书我都看见了……欢欢呐，婶儿问你，你在学校有没有喜欢的小伙子？”
    解欢似乎想到了什么，红着脸摇头。
    “我在班里都没人员，根本没人跟我玩儿。”
    二婶儿顿了顿，解欢扎了个马尾辫，二婶儿嫌她扎的低，让她再扎高一点儿。
    “我看王璐她们几个都这么扎。”二婶儿上手帮她调整了高度，想到她平时上学穿的衣裳，别说县里的孩子势利眼，就是他们乡下的娃娃都知道攀比。
    像王璐，在村里拔尖要强，从来就不穿别人给的旧衣服，打扮起来确实也有用，村里面大的小的孩子都愿意跟她玩儿，就因为她漂亮。
    解欢梳了个高马尾，二婶儿把她额前的碎发都捋上去，露出整张尖尖的小脸儿，解欢很瘦，因此浓眉大眼显得格外有神。
    没有婴儿肥的姑娘，看起来就像小大人一样！
    二婶儿的眼中盛满了欣赏：“漂亮，我们欢欢长的好看，以后找女婿可得好好挑挑！”
    姚慕辰是她现实中见过的最好看的小伙子，平日里见到他和解欢走在一起，美丑对比强烈，根本不搭调。
    今天解欢拾掇漂亮了，二婶儿禁不住把他和解欢凑在一起。
    “就是找个像姚慕辰那样的城里帅小伙子，都不是问题！”
    解欢被她说的腾一下红了脸，低着头，不好意思：“二婶儿，你说什么呢？我才十六。”
    “十六不小啦，我十六的时候，都嫁到你叔家啦！”
    解欢头低的更低，此后不管二婶儿打趣她什么，都不再接话了。
    ……
    她在二婶儿家待到下午三点，太阳光没那么烈，抱着打包好的衣裳回家。
    王树等人热的狠了，也买了几个大西瓜，集合所有人在一起分了，工作人员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吃西瓜，解平安也跟着一起，和王树坐在一起侃大山。
    见到解欢打扮一新，众人眼底都划过一抹亮色。
    解平安本人长的不赖，要不像他这么好吃懒做的男人也不可能找到媳妇儿，解家姐妹俩都是像他，稍微收拾收拾，都拿得出手。
    王树看见解欢打扮后的样子就在想，这姐妹俩要是放在城里好好养，光凭两张脸也能找个好婆家，可惜了，在乡下光有脸没用，像解平安，长的再好看，不干活也是万人嫌。
    “欢欢，来吃西瓜。”王树招呼她。
    解欢摇了摇头，对疑惑的解平安解释道：“二婶儿给的衣裳，穗儿姐的。”
    解平安了然的对她摆手：“去吧，挺好的。”
    能白拿有啥不好？
    解春在二婶儿那占了便宜，就等于他占便宜，反正这钱省了。
    他本来还寻思节目拍完给解欢买两身新衣裳，让她像别的小姑娘似的打扮打扮，这样年纪到了，也好有媒人给她说媒。
    解欢比她大姐本分，脾气好，是过日子的料，以后肯定能找到一个好婆家。
    解平安美滋滋的想着，省下买衣裳的钱，可以给家里多添十只鸡养着，过年杀了冻着，够他们爷仨吃到开春。
    解欢捧着衣裳进屋，姚慕辰还在炕上呼呼大睡，屋里没有风扇，开了窗也热。
    姚慕辰干脆把上身都脱了，光着膀子躺着。
    因为睡的沉，他的呼吸中还掺杂着轻轻的呼噜声。
    解欢看了他一眼，最近他晒的多，身上和暴露在外面的胳膊和脸以及脖子变得不一样颜色，土炕太硬，他时刻皱着眉头，偶时飞来一两只苍蝇骚扰，他烦躁的将它们挥开。
    解欢发出一声叹息，乡下的环境就是这样，花草树木旺盛，蚊虫苍蝇一类就多，看姚慕辰实在被骚扰的难受，她拿了衣服，在他头上挥舞了两下。
    姚慕辰感觉到有凉风，眉间松动，睁开眼，刚好看见解欢背对着她在柜子里翻找，她穿着明黄色的裙子，看不见头，只有精瘦的腰线被裙子捆扎着，她的腰很细，细到几乎他用两只手就能统统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