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海觉得不妥,如果他们都离开了这里,去找后门,那万一他们又从前门出来了,岂不是亏大了?可是留环儿一个人在这里也实在不是个明智的决定。毕竟环儿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万一那伙儿人从前门儿出来了,她是无论如何也阻止不了的。
“环儿,你绕着这寺庙看转转,看看周围有没有别的门,顺便找找阿时,我在这里守着。”
“可是,可是我害怕……”环儿怯怯道。
“不用怕,若是真的遇到了什么,你就大声喊,我一定会第一时间以最快的速度去救你。”阿海定定道。
环儿弱弱地看着他,
“真,真的吗?”
“当然,”阿海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笑容,“赶紧去吧,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刹那间,环儿从阿海这里感受到了一种异样的感觉。这种感觉似曾相识,不禁让她想到了一个人,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自从将军府一别,她就再也没有见过他。“嗯?你怎么了?在想什么?”阿海见她眼神有些迷离,便问了一句。
环儿忙收起深思的眸光,对着他扬了扬唇角,
“没,没事,我这就去,你也小心点儿。”……
这时,许鹤跟云崖子已经下到了井底,柳郎中在井口把风。
折腾了一夜后,南宫青时已是精疲力尽,此时正昏昏沉沉地睡着,怎么叫也不醒,更何况他还绑着手脚,看来只能是把他给背出去了。许鹤跟云崖子费了好大的劲儿,才算是把南宫青时给背出了井。井口,那柳郎中已经是找好了一只麻袋,待他们一上来,他便把麻袋套在了南宫青时的身上,
“还是柳郎中心细。”许鹤不禁称赞道。“云崖子,外面的马车可是备好了?”
“就在后院儿的门口。”云崖子忙应道。
“嗯,前门儿人多嘴杂的,为了保险起见,我们就走后门。”说着,三个人便轮流扛着套着麻袋的南宫青时往后门去。
这时,阿时已经守在后门了。
也不知道阿海他们那里的情况怎么样了?有没有进去?现在是继续守在这里,还是到前门去看看情况?他正思索着,便听到一阵亦缓亦急的脚步声,便忙躲到了一棵大树后,仔细地观察着。过了一会儿,那人终是拐到了后门这里,他定睛一看,那不是环儿吗?她怎么来了?
阿时忙跳了出去,迎了过去,
“环儿,”他这突如其来的一下把环儿吓了一跳,
“阿时,怎么样?他们有没有从后门儿出来?”这里果然有个后门儿。
阿时微微摇了摇头,
“你们那里呢,是什么情况?”
“这寺庙果然有问题,我跟阿海假扮夫妻进去祈神,他们居然不让我们进,为此,阿海还差点儿跟他们动手了呢,他们一点儿也不像是了也家人,可凶可凶了。”环儿边说边细细地环视着四周,“我们就只好出来了,阿海让我来看看你这里的情况,他在前门守着。”
两人正说着,突然从后门的院内传出马儿的突突声,紧接着还有断断续续的人声。
两人忙停止了聊天,悄悄靠近那后门儿,侧着耳朵细细地听着里面的动静,
“我说许公子,不如我们先把他装进箱子里,等离开了这里,我们再把他放出来也不迟。”柳郎中摸着胡须,细细地琢磨着。
许鹤看了眼云崖子,
“你觉得呢?”
云崖子拧了拧眉心,
“也好,免得镇上人多嘴杂的,万一他清醒了,就不好控制了。”三人一翻商议后,便把南宫青时装进了一口大木箱里,并让寺僧帮着抬上了马车。
眼看着他们就要从后门出来,阿时忙示意环儿去前门叫阿海。
环儿会意,忙不迭地往前门去,谁知由因太紧张,扑通一声滑倒在地,并本能地哎哟了一声。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外面有人!”耳聪目明的云崖子一惊,“许公子,外面有人!”
“我去看看,”柳郎中蹒跚着步子疾步往后门走去。此刻,阿时已经躲了起来,那柳郎中东瞧西望,楞是没看到一个人影儿。 他只好又折了回去,“没看到人啊,云道士,你是不是听错了,太过于紧张了?”
“不管是真是假,我们还是小心点儿为好。”许鹤神色凝重道,“毕竟,那靳国世子身边还有几个随从,他们的主子丢了,他们能不着急吗?说不定现在已经在跟着我们了。”
“那我先出去探探虚实吧。”云崖子自告奋勇道。
“嗯,就由你去吧。”
云崖子跟几个寺僧一翻乔装打扮后,推着一辆独轮车,车子上放着一口箱子便出了后院儿。眼看着他们就要走了,可是环儿还没有把阿海叫过来。情急之下,阿时就冲了过去挡住了他们的去路。那几个推车的人相视了一眼,嚯地一下从那独轮车的木箱子下面抽出一把把明晃晃的刀子,二话不说,便冲向阿时,拼命地砍去。
阿时见状,忙脚一蹬地,跳了起来,一个回旋腿,将那些人踢倒在地,但只是片刻,他们就又弹了起来,再次向他冲过来。
这时,环儿带着阿海也过来了,眼见着阿时应付不过来,阿海抽剑就奔过去帮忙,两个人与那几个人厮杀成了一团。
“柳郎中,我们赶紧从前门儿看看,兴许他们赌了后门儿,忘了前门儿。”说着,两人便在几个寺僧的帮忙下往前院移去。
这时,南宫青时也醒了。他拼命地用头撞着着那箱盖,可是外面的人根本就不会理会他。他的嘴巴被封着,不能喊,手脚被绑着不能动,现在还被装进了箱子里,简直就是把他往死里整……
在阿海跟阿时努力拼杀下,那几个人终是被他们打败,仓惶而逃。
待他们逃跑后,阿海忙去开那口箱子,却发现竟然是口空箱子,
“糟了,我们中计了。”他顿觉不妙,忙气也没来得及喘一个,便往前门去了。
阿时跟环儿也忙跟了上去。
可是,此时前门只有几个稀稀落落的香客,并没看到什么可疑的人跟马车。见有香客进进出出,阿海便也匆匆往里走,意料之中,那寺僧并没有阻他。想来,是不是他们已经事成了?或者,他们刚才应该追着后门的那几个人的。
此时此刻,他心里头懊悔极了。
都怪他太着急,欠缺考虑。不知道现在追还能不能追上。
“怎么样,阿海?”此时,阿时跟环儿也赶了过来。
“现在我们只能去追他们了,不过我们得先打听离开这个镇有几条路,通往下一个镇有几条路……我们必须得熟悉这里的地形跟路线,才有可能追得上他们。”阿海若有所思道,“事不宜迟,我们分头行事,阿时,你去从大路追,环儿跟着我,我们去打听后,再跟你汇合。”
“好!”……
峡谷里的一场雨终是停了。
三个人准备上船继续赶路,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管瑶清的心里头是慌慌的。眼皮一直在跳,总是心神不宁的感觉。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管瑶清微微摇了摇头,
“没有,我们赶紧上路吧,别又下雨了,把时间给耽搁了。”
“姑娘,最近几天不会有雨的,你瞧那天上的云,有得晴啊。”那老船家边抽着烟袋边说。
“嗯,希望我们能一帆风顺,中途不会再有停留。”说着,她便径直往船上走去。
凭直觉,他觉得她心里有事,可是她不说,他也不便再问下去。
秋水镇。
许鹤跟云崖子他们一波三折,终是安全地离开了秋水镇。
可是他们也知道,那些人一定会再追上他们。所以,他们必须计划好路线,不能让他们顺藤摸瓜追上他们。
“云崖子,此云京都云城一共有几条路线?”许鹤挥了把汗道。
“一共有三条,不过有一天是悬崖峭壁,不能走马车,所以,只有两条了。一条估摸着得走个把月,另一条就相对近些了,也就是最常走的那一条。”云崖子云崖子,不说是周游列国,单说这随国,就没有他没走过的地方。
“一个月的时间太久了,时间越久,就越容易节外生枝,我们还是走最常走的路吧。”许鹤细细地思索着。
“可是如果这样的话,就很容易被他们追上。”柳郎中不无担心道。
“呵,不是还有云崖子嘛,他那里奇丸妙药,还怕那靳国世子不听我们的?”许鹤狡黠一笑道。
“柳郎中,你就放心吧。”云崖子也随声附和着。
“哎呀,他装这箱子里这么久,该不会给闷死了吧。”柳郎中忽然想起了被装在箱子里的南宫青时,不由大惊失色道。
“是啊,快,快把箱子打开看看,这么久都没动静了……”许鹤也吓得脸都白了,那方御史再三叮嘱他,一定要活的。倘若这靳国世子死了,他的责任就大了,估计他死一千次一万次都不够。
说着,三人忙拔掉了木箱上的钉子,打开了箱盖儿,果然,那南宫青时脸色煞白,双唇乌青,双眼紧闭,一动也不动地躺在箱子里。
“柳郎中,快,快看看他还有没有救?”许鹤也吓得手直抖。
柳郎中忙伸手去量他的鼻息,又把了把他的脉搏,
“快,你们赶紧帮我把他给抬起来,放在平坦柔软的地方。”
两人不敢马虎,忙把南宫青时从箱子里抬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