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瑛的丧事,由武王出面派人办理。
而天保的,则很尴尬。
天保还没结婚,年纪累累就死了,这在农村是短命的讨债鬼,与未成年夭亡差不多,不能入宗庙。
而且白发人不能送黑发人。
太所以师府夫妇及族里长辈们是不能送他出殡的,天赐又不知到哪去了。
再者,现在的太师府的情况,家族亲友中谁还敢近他们呢?
而天保只得两个妹妹。
女孩不能扶灵。
这样,就造成没人为天保送殡的窘状。
秦夫人让云海以妹夫的身份去主持他的出殡礼,有常则带着来之出面。
有大将军与姚家人到,太师府家族中的人才敢近来。
云海来,明敏和明珠作为妹妹自然也会到。
云海在太师府家族中,选了一个小孩为天保捧灵。
有常只出席出殡礼,他也是长辈,不能送殡。
所以,当云海来之等同辈人送灵车出去后,太师夫妇所居的茅草屋,就一下子冷清起来。
有常留下来陪他们。
有安夫妇如一下子老了几十岁一样。
净慈更是一夜白头,有常心伤不已。
“老宅已修葺好,你们过去住吧,那宅子本也是太师府的产业。”有常说。
“看我如今过得这么落魄,你是不是很开心?”有安说。
“何必说这种气话?”
“别给我在这假惺惺了,我不需要你的施舍!”有安怒叫:“要不是因为你,因为你的好女儿,我太师府会落到如今这个田地吗?”
“你这话从何而来?我与我的女儿做了什么让你说出这样的话来?”有常说。
“若不是你女儿吹一枕边风,让武王把我太师府肖爵降庶,我们会落到今天这一田地吗?不就是当年抢了她一桩婚吗?没我们抢她的婚,她嫁给太子会有如今的风光吗,何必赶尽杀绝!你的儿子还杀了我的儿子!”
有常气闷:“为什么你一辈子都是这样呢,一有事就怪到别人头上,从来没找过自己的原因?”
“难道我说错了吗?我自己有什么原因?”
有常叹了口气:“我不跟你争了,事已发生,人已去了,你们节哀顺变,莫要太过伤心了。”有常把老宅钥匙放下:“这是老宅钥匙,你们过去住吧。”
有安一把抓起那钥匙,向有常一扔:“收起你的假仁假义,我太师府不需要你的施舍!”
净慈也说:“拿走吧。”
有常无奈,只得捡起地上的钥匙走了。
......
送完了葬,明敏和明珠两姐妹因身上带着丧,所以四十九日内是不能住到秦宅来的。
明敏母女好安排,云海安排她们住到秦家的一个别苑去。
明珠不肯回家,她刚大病一声,又没了哥哥,整个人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秦夫人不想她与云海有过多的接触,就亲自出面处理,让她住到她之前所居的别苑去,定时接济她。
而明珠则去接济她的父母。
经过种种,她似乎也懂事了许多。
她让父母过去跟她一起住。
两人不想拖累她,就没有过去,依然住在那茅草屋里艰苦度日。
云海与明敏的婚期已过,按之前所算的日子,应该是到明年才能结婚的了。
但云海不信邪。
他拿了自己与明敏的八字去给钦天监算让找个今年的日子结婚。
今年可没几天了。
但他似乎铁了心地要在今年成婚,钦天监给他们选了个吉日,在十一月十二日。
他去别苑与苏姨娘母女商量,那母女当然都听他的。
于是他的婚期就再次定了下来。
他之前对自己的婚事的态度是可结可不结的,如今这么大的转变,让家里人都很惊讶。
明敏母女和锦儿自然都是欢喜的。
明珠却是着急的。
唯有阿奴叹气。
千言奇怪:“小姐,听到云海少爷把婚期定了,你干嘛不开心反而叹气。”
阿奴:“他这么着急结婚,是因为他在逃避。”
“逃避什么?”
千言想不明白云海会害怕什么?
“逃避明珠。”
......
由于婚事不打算大办,所以要准备的不多,该准备的也都准备好了。
阿奴跑回来当伴娘。
武王当伴郎(因为阿奴当伴娘,所以他要当伴郎,他抢了人家安之的伴郎身份。)
人家安之跟云海早就约好的互为伴郎的。
秦府婚晏不晏宾客,而且发出公告,十一月二十号当天拒绝来客,所以除了受邀请的几个人,其他人也是不好意思觍着脸上门的。
丧期过后没两天,就是婚期,而明敏当然是不能从她爹所居的茅草屋里出嫁的,于是,她就在外面酒楼里出嫁。
由于灾情,酒楼生意惨淡,云海就把整栋楼包了,作为其婚事之用。
阿奴是伴娘,所以他在明敏出嫁的头一天,是跟着她住到酒楼里的,所以武王与将军府的护卫把这酒楼护得里三层外三层的。
百姓苦灾情久矣,难得听见一件喜事,都出来看热闹。
出嫁那天,天还没亮,明敏和阿奴就起来打扮了。
明敏本就光彩照人,一穿起嫁装,就更是美得天上有地上无的了。
“妞,你这么漂亮,我都想劫色了哈。”阿奴色迷迷地说。
她自个穿起伴娘装也是不错的。
幸福又羞涩的明敏,真的让人心动不已。
今天,她是全世界最幸福最漂亮的女人。
云海带着浩浩荡荡的队伍来迎亲。
这个迎亲队伍牛哄哄的。
新郎是大将军,伴郎是跟皇帝差不多的武王,还有跟宰相差不多的军师,以及各大将军,各大官员。
新娘这边的队伍也不差的哦。
未来的武王妃,安都郡主,在外游医的子规也赶了回来,小侯爷巫灵山则加入了新郎的队伍里。
巫灵山的成长肉眼可见。
以前的他,看着白白净净的还有点小胖。
看着就一无所事事的二世祖样。
现在却大是不同了。
皮肤晒成了古铜色,瘦了,但更壮实了,人的精神面貌也大不一样了,整个人精神了,坚毅了,目光炯炯坚定,变得极有男人味了。
孙女与外孙女死了,正伤心得要死的国公夫妇见到他这个样子,才感到些许安慰。
他说他从此跟子规行医济世,国公夫妇也没有阻止他,也没有如以前一样急着逼他成亲了。
经历了这么多,什么都看透了,一切顺其自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