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匡义的心一扯,眉头重重锁了起来,小桃手里的力气更大了些,脖子上的血珠顺着钗滴了下来,却感受不到一丝疼痛,只是全身都在微微抖着。
赵匡义的脸随着滴落下的血珠更加泛青,猛地把要冲下山的赵匡胤拦住,冷声道:“别追了。”
赵匡胤一怔,随即几乎要暴跳起来:“你说什么?不追?”
赵匡义鬓角的青筋跳突了几下,随即用力点了点头,生硬地吐出几个字:“放了祁正修。”
“你疯了?”赵匡胤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赵匡义竟然不顾国祚,要放了祁正修?他脑子被驴踢了吗?赵匡胤仔细打量了打量赵匡义的神色,只看他除了眸子冰寒,脸色铁青,倒是看不出因为生气失心疯。赵匡胤狠狠把赵匡义拦着的胳膊摔下:“这是千载难逢捉着祁正修的机会。你竟然妇人之仁,要放了他?你有没有想过日后他会成为南唐最难碾的一个臭虫?你把大周的社稷放在哪儿?”
赵匡义冷冷说道:“不过就是一个祁正修,放了他又能怎么样?当初他不也被我三千骑兵追得跳了崖?难道他就能影响大周社稷?那大周的社稷也太脆弱了。”
小桃听到赵匡义这句话心又是一痛,原来祁公子是被赵匡义亲手逼得跳崖。今天他终于自己说出来了。小桃只觉得心被扯得来回揪疼,她知道大周和大唐互为敌国,可为什么上次是赵匡义逼得祁公子跳崖?她竟然跟了差点逼死祁公子的人----小桃说不上自己是什么心情,只觉得老天似乎和她开了个最大的玩笑。小桃的眼泪止不住地滑落了下来,攥着金钗的手抖得更厉害。
赵匡胤被赵匡义堵得说不上话,索性不想和他继续废话,直接向着山下冲去,赵匡义伸手夺过一个士兵手里的长枪,横在了赵匡胤的前头,语气无奈中带着丝苦涩,却又极为笃定:“二哥,就听我这一次。算我欠你的,以后我纵然出生入死,一定偿还了你这个人情。”
赵匡胤被赵匡义这句话气得胸闷气度,兄弟两个,竟然还讲起人情来了。还他的人情?赵匡胤分明感觉到在赵匡义心中的天平上,那个妓女把自己这头狠狠压了下去。赵匡胤扭头狠狠看着小桃,还在拿着金钗比划着,赵匡胤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手里提着枪扭头冲着小桃就戳了过去:“贱人,早灭了你这个祸害,匡义才能清醒。”
小桃还没看清楚,一杆明晃晃的枪已经冲着她的胸口直刺了过来,小桃下意识地向后闪了一下,赵匡胤下了狠劲儿,用了一招毙命的架势。赵匡义没有任何思索,一个箭步扑上去,用力去夺赵匡胤的枪。
枪在离小桃胸口还有一寸的距离,被赵匡义硬生生地掰了过去。赵匡义情急之下也顾不得用枪去驳赵匡胤的枪,直接上手去夺,而赵匡胤刚才的劲也极大,赵匡义震得虎口都裂开了,血绽了出来。赵匡义第一次用冰冷而狠戾的表情看着赵匡胤:“不要让我恨你。”
赵匡胤怔住了,他是第一次在这个同胞弟弟的脸上看到这种表情,陌生、愤怒、以及阴冷。他甚至觉得,如果他把这个女人杀了,赵匡义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反手把枪刺进他的胸膛。他第一次对赵匡义有种畏惧的情绪。也许是赵匡义那种神情震慑了他。
但那感觉只有一瞬间,赵匡胤很快恢复过来,还想再争执,一旁的赵普已经赶快大步走了过来,把赵匡胤和赵匡义分开,温声对赵匡胤说道:“大人,少将军既然这么说,就别去追了。那祁正修也未见得就能给大周带来多大的祸害,再者紫云台下的地势复杂,只怕也徒劳无功,捉不到的。何必还为了这么点小事伤了兄弟和气。”
这是小事?!赵匡胤还想再说,手被赵普死死地压着,拼命地劝和着:“先回去吧,这事改天,改天再说。”赵匡胤虽然脾气大,但对赵普的计策倒是极其佩服,看赵普也劝他不再追祁正修,知道赵普一定又有了别的谋划,便也只好作罢,但心中到底气不忿,也没再看赵匡义一眼,快走了几步低吼一句:“回营!”已经带头下山,打马而去。
小桃这才缓过劲儿来,手里的钗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身子软绵绵地出溜了下去,坐在了地上。赵匡义看着小桃,一步,一步,缓缓走了过去,步子很沉。小桃目不转睛地盯着迎面过来的赵匡胤,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赵匡义走到小桃面前,俯身把地上的金钗捡了起来,看着小桃,一种莫名的心灰意冷袭了上来,半晌,冷笑了一声道:“原来我送你的钗,你是这么用的。”当首饰不再是首饰,成了自残自伤的工具,只为胁迫自己,那这钗留着还有什么用?赵匡义的手一扬,钗在空中划了个弧线,飞出了紫云台。赵匡义转身向山下走去,只吩咐手下的士兵把小桃带回去。
刚才的一切,都发生得太快,陈述此时才从惊心动魄中回过神来,不要命的祁正修,不要命的叶小桃,同样不要命的赵匡义,他只看得身上一阵一阵地血流上涌。周人的军队都撤离了紫云台,陈述也跟着飞奔下去,在刚才祁正修跳下去的地方细细搜寻着,这地方不高,按理没事啊。却是反复找了许久也没有找到,眼看日头已经偏西,陈述看看情况不妙,赶紧返回驿站,正准备再找些大唐跟来的士兵一起去搜索,却有一个陌生人塞给了他一个便条,里面是祁正修的字迹“已安,先回唐。”陈述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却也想不明白祁正修是怎么那么快就转危为安的。
小桃被士兵带回了赵匡义的府邸,四周又加派了许多士兵看守。他们是怕自己跑掉吧?小桃缩在了床上,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今天的这一切都像一场梦。祁公子应该是安全的吧,紫云台毕竟不高,以祁公子的功夫,一定会吉人天相没事的。小桃在忧虑和担心中有些恍惚,很快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小桃只觉得身上很沉,抬眼一看,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黑了,屋里上了蜡烛,一身酒气的赵匡义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回来,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却把头压在她身上睡着了。
小桃看着醉的一塌糊涂的赵匡义,心里百转纠结,如果祁公子不出现,也许她和他在云湾村,可以做世上最幸福的小夫妻吧?可是,一切都变了,祁公子没死,而元凶就是趴在她身上的这个人。小桃心里一疼,伸手用力推了推赵匡义,低声道:“该睡了。”赵匡义因想着赵家还没有给小桃名分,便在府邸里另有一处卧房,回到开封后的这几天由于事务繁忙回来的晚,怕打扰小桃睡觉,便睡在那里。
赵匡义睁开发红的眼睛,看着一脸纠结的小桃,心里的寒意泛上了一层又一层。赵匡义摇晃着站起身来,把外袍解下随手扔在了地上,又跌坐在了床上。用手扶了扶额头,转身倒在了小桃身边:“就睡这儿了。”
小桃往床里躲了躲:“让下人去把你的卧房收拾----”
话没说完,赵匡义已经翻身压上了小桃的胳膊:“不想跟我了?”看小桃沉默的表情,赵匡义的手跟着心一起凉了下来,“在紫云台,是谁说只要放了祁正修,让她怎么样都行?”说着赵匡义的唇掠上了小桃的脸颊,从脸颊滑到唇,赵匡义又一次克制不住了自己的冲动。他一如既往地想要她,可今天的想要,更多了几分固执。到底当揭穿他是赵廷宜后,她还能不能把身体给他?心,他更没法奢望了。
小桃有些慌乱地瑟缩着,躲闪着:“公子,你喝醉了。”
赵匡义的火更燃了起来,俯身压上了小桃,呼吸都变得滚烫,可话语出来却冰凉:“不要叫我公子,叫我的名字。”
小桃咬了咬唇,没有吭声。赵匡义的心一冷,没再说话,俯身不管不顾地开始侵入了小桃的唇舌,唇齿交缠间,赵匡义把小桃的襦裙解了开来,手用力揉了上去。小桃拼力挣扎着:“廷宜,不要。我很累---你醉了---”
赵匡义听到小桃叫他的名字,全身都发烫起来,他要她。赵匡义的手继续用力着,加上喝了酒力气不知不觉就比平时大了许多,一手压上了小桃的双手,一手已经用力抚上小桃的身体,用力挺了进去。
小桃挣扎不动,身下一疼,小桃只觉得心也随着撕扯得疼痛。小桃没有继续挣扎,只是空洞地看着头顶上的雕花床随着帘幔在晃动,晃动,眼泪也模糊了起来。赵匡义感觉到小桃的木然,心也越加寒凉。她终究是不肯接受他的。赵匡义的动作有些疯狂起来,是不是这样,才能唤起小桃对他的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