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安锦卿没想到的是，黄金时代的老板让顾泽绵去公司的目的，竟然是要给他换经纪人。
    看顾泽绵的反应，他同样没有料到。
    毫不意外地，顾泽绵当场就拒绝了。
    从始至终，乔娜的神情都很平静，坐在一旁一言未发，似乎这事跟她没关系。
    直到离开公司，上了车后，她才说道：“我能力有限，从来没有带过这么红的艺人，其实对你来说，换经纪人未必不是好事。”
    安锦卿有些分不清楚，她这是真心为顾泽绵考虑，还是在试探。
    顾泽绵道：“以前我没红的时候，你和沈浩也没有放弃我，陪了我这么多年。现在我才红了几天？就要过河拆桥了吗？这不是把黑料送到别人手里吗？这种情况，你们是第一次遇到，我也是第一次，虽然我们没有经验，但可以学习。我现在才刚刚有了点水花，怎么维持住才是最要紧的。在这个关键时期，与其换个新团队慢慢磨合，倒不如我们齐头并进，一起努力。”
    一番话都在分析利弊，不带丝毫个人感情，更谈不上煽情，正因为如此，才像是一针镇定剂打在了乔娜和沈浩的心上。
    以前顾泽绵不红的时候，乔娜到处给他拉资源，虽然没有为他拉来多好的资源，但她至少已经尽心尽力了。
    比起同公司的那几位艺人，顾泽绵的外戏已经不算少了。
    作为经纪人，别人也挑不出她的错。
    可顾泽绵的突然走红，各种品牌的推广代言找上门，送上门的剧本也摞起来厚厚一叠，足以让人挑花眼。
    代言和剧本，顾泽绵都会一一过问，亲自挑，她几乎不用操心。
    但昨天的一个黑热搜，却充分暴露了她的无能。
    是的，这些她都可以慢慢学，可等她学会了，顾泽绵怕早就被人给踩到地心，凉透了。
    所以，今早被老板叫来公司，她就有所准备了。
    她以为顾泽绵会同意的。
    她知道顾泽绵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她也知道他不是过河拆桥的人，她甚至想过，如果顾泽绵左右权衡之后，让她做助理，她该不该接受。
    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顾泽绵居然拒绝了公司更换团队的决定，还努力证明他们的价值。
    虽说日久见人心，但这种利益相关的紧要关头，才更见人品。
    他们赶到拍摄地点时，比约定的时间早了半个小时。
    顾泽绵到场的时候，拍摄团队和甲方全都迎了上。
    安锦卿甚至听到了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压抑的雀跃欢呼声。
    毕竟是工作时间，没有人敢明目张胆的追星。
    只是看着所有的年轻女性一水的星星眼，安锦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顾泽绵倒没有不自在。
    虽然他平时话不多，但性格随和好安排，只要涉及工作，他必定全力以赴，主动沟通。
    就在工作人员引着顾泽绵去做造型的时候，突然一个人问道：“郑老师还没来吗？”
    乔娜一怔，问道：“哪位郑老师啊？”
    那人答道：“就是《双生》的女一号，郑灵玉老师啊！”
    安锦卿昨晚补了剧，自然清楚《双生》的女一号，就是和顾泽绵二度合作的郑灵玉。
    她和顾泽绵有一群疯狂的cp粉——古筝cp粉。
    听到郑灵玉的名字，乔娜顿时眉心一紧：“她来干什么？”
    那人继续答道：“哦，这次的新品是由顾老师和郑老师一起推广，难道之前没有说清楚吗？”
    “没有。”乔娜道，“昨晚我们谈的时候，并未说明是双人推广。”
    “娜姐您误会了，并不是双人推广，而是由两位老师共同推广同一款新品，并不会有双人合照之类的。”
    所以，对方是玩了个文字游戏？
    乔娜瞬间黑了脸：“那你的意思是，我们家阿泽还要等郑老师来了，再一起拍？”
    “不会，不会。我们知道顾老师时间金贵，我们先拍顾老师这一部分就好。”
    气氛有些尴尬，工作人员面面相觑。
    一阵静默中，顾泽绵出声道：“没关系，我们不赶时间。”
    他一开口，便算是同意了。
    “顾老师这边请。”
    交代沈浩陪着顾泽绵去了化妆间后，乔娜一个人走到了外面，抽起了烟。
    安锦卿跟在她后面走了出来，笑道：“第一次被坑吗？”
    乔娜扭头瞥了她一眼，深深地吸了一口烟，才说道：“也不是。以前阿泽没什么人气，演技也还在锤炼中，帮他争取个角色都老费劲了，最多就是争取不上，或者是被换掉，哪有人这么处心积虑地来算计我们？”
    安锦卿问：“那你觉得是人品牌方故意坑你吗？”
    乔娜低斥道：“你那么大声干什么？”
    安锦卿道：“太小声了，怕你听不见啊！”
    “那你不会走过来一点？”乔娜真是被她气得抓狂了。
    安锦卿瞥了一眼她手上的烟：“我讨厌烟味。”
    “你……”乔娜将烟掐了，走过去说道，“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会说话就不要说。别说我们合同已经签了，就算没签合同，我们被坑了也必须接，和这个品牌的合作，对阿泽的商业价值的提升意义重大。”
    安锦卿道：“其实像这种国外的品牌，国内的推广合作都是交给第三方做的。人家品牌花这么多心思坑你图什么？你是不是应该想一想，闹这么一出，真正得利的是谁？”
    “是郑灵玉的团队做的。”乔娜道，“之前《妖刀》炒cp，获利最大的就是她。现在阿泽红了，她能放过这个机会吗？我只是在思考接下去该怎么办。”
    安锦卿挑眉：“这种事情，是能够思考出来的吗？”
    乔娜道：“这几天，郑灵玉的微博，还有采访，全都语气暧昧，摆明了要炒cp。现在cp粉的确不少。但在《双生》中，阿泽一人分饰两角，同样一张脸，硬生生被他演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人，纯粉数量其实是远超cp粉的。炒cp对我们百害无一利。”
    安锦卿问：“所以，你想出办法来了吗？”
    乔娜问：“你知道水仙吗？”
    安锦卿摇头。
    乔娜道：“水仙是一种粉圈用语。很多深受困炒cp扰的粉圈，会把同一个艺人的不同角色凑成cp，以专注自家，拒绝捆绑。因为阿泽在《双生》中的出色表现，有不少剪刀手剪了他的水仙视频。如果一定要炒cp的话，那就不如炒他的水仙吧！”
    安锦卿挑了挑眉：“有点意思。你跟我说这么多，是想要我做什么？”
    乔娜朝她勾了勾手指：“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