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响起的声音让令狐离将目光落在一边的那只已经探出头来的蜗牛身上,不过也只是看了它一眼,便又回到冥夜脸上。
“它身上有我想要的东西。”冥夜整理着令狐离散落的发丝。
“……那你拿到了吗?”
“嗯,拿到了。”已经喂你吃下去了,冥夜捏了捏令狐离的脸颊,“你这张脸我怎么看都看不够。”
“我也是。”令狐离握住冥夜的手,脉象平稳,法力也没有再流失了,但是他所剩下的,恐怕难以与那些人抗衡。
“喂喂,你们要不要这么肉麻啊……”亼灸看着他们对视的深切,那绵绵爱意都让人鸡皮疙瘩掉一地了,虽然现在没有,“考虑一下其他人……”
令狐离将蜗牛拿起,“这小东西就是妖兽嘛?”
“是它的一魂,暂时寄居在蜗牛身上。”冥夜点点头。
“我说你们客气点,哪天我投胎了……”亼灸的视线对上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好一双灵气的眼睛。
令狐离笑了笑,“你想要的既然已经拿到了,那留它何用?”
“哇……你不是吧,你这小丫头怎么说话的,我告诉你……”
“没用是没用,”冥夜笑道,“但是我答应了会找一户好人家,让它去投胎的。”
“你们听不听别人说话?拜托,太不把我…嗯…”
“哦,”令狐离点点头,一下将蜗牛握在手中,“我刚刚进来看你睡得很熟,是不是很累?”
“看见你,就什么都不累了。”冥夜也不说,像是没发现亼灸被令狐离拿走似的。
令狐离趴在冥夜身上,侧耳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声,这恐怕是令狐离最最最最喜欢听的声音,也是她听过最好听的声音,“这个地方很安全……”
“是啊,很安全。”
只要自己离冥夜远远的,天界也不可能找到他的,令狐离闭上眼,不再说话,洞中只有流水声和冥夜的心跳声,冥夜一下一下的的抚摸着自己的头发,如此让人平静,如此让人安心……如此让人不舍……
冥夜垂眼看着令狐离的头顶,“离儿。”
“嗯?”
“你有没有话要跟我说?”
令狐离睁开眼,仰起头朝冥夜笑了笑,“有。”
“什么?”
“若……”令狐离的身上红光微亮,“若我不死,一定会回来的。”
那些红光迅速的转流到冥夜身上,这么温暖,这么……悲凉,犹如明月的双眼定定的看着令狐离,“你不会死的。”
“嗯。”令狐离点点头,“你好好休息。”
“你要去哪儿?”冥夜轻声问道,眼中渐渐露出一丝困意。
“别担心……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分开。”令狐离伸手抚摸着冥夜的眼睛,“等你醒过来之后,一切就都过去了……”
深深一声叹息,冥夜抬手握住她有些冰凉的小手,“你说的对,一切都会过去的。”
“嗯,睡吧。”那双好看的眼睛慢慢闭上,令狐离从冥夜的身上起来,呆呆的看着他的脸,俯身亲了亲他紧闭的眼睛……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本就是我一人之责,“你若安好,我便无憾。”
摊开手,掌中现出一条银色的腰带,上面绣着一些不怎么成样的花朵,将腰带折好,放到冥夜手中,“这是我给你绣的腰带……”令狐离笑了笑,“绣的不好,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夸夸我。”
摊开另一手,看着掌中的那只小蜗牛,“你叫什么名字?”
“亼灸,是天机玄虚里的老大,”亼灸呼了口气,可憋死了,“无所不能的天兽。”
“你投胎的事,就交给我吧。”令狐离淡漠说道,“不过在此之前,得让天界的人知道,你在我身上。”
“你没什么要问我的吗?”亼灸看了看冥夜,还以为这丫头定会问些什么,谁想却是一副什么也不感兴趣的样子,“比如说……他为何要帮我?他要的东西是……”
那是……亼灸闭上嘴,她根本没在听,眼前这丫头眼中已被泪水浸湿,但却未让它落下,晶莹的双眼闪动,尽是无奈不舍,好生叫人心疼,这便是……所谓的爱别离嘛?
令狐离没有转头看冥夜,背对着他站起来,抬脚朝洞口走去,抬手刚想施法将这里封起来,身上便发出一阵红光,还没反应过来,眼前一黑,便朝地上倒去。
一道黑气将令狐离接住,然后送到床上已经坐起来的冥夜怀中,抚着她的脸颊,而后指尖往她的眉心处一点,“傻丫头,我可是你夫君……”
拉起她的手,掌中的亼灸倒是没掉到地上去,冥夜见它立刻将目光看向令狐离,“怎么?我妻子是不是很美?”
“……美是美啦……”亼灸微微点头,“看来她的想法跟你一样啊,都是要将一切扛下,自己一人来换取你的平安。”
“不一样,”冥夜叹息一声,“她去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而我,必不会死。”
“不是我泼你冷水,”亼灸迟疑道,“你看看我以前,说实话,我自认为无人能与我抗衡,可天界中有许多厉害之人,再说了,当年我还统领其他兽,眼下你却孤身一人……”
“不是还有你嘛。”冥夜不在意道。
“我?我现在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不如,你就让这个丫头跟着呗,我看她挺厉害的……”
“就算我现在法力已恢复,但是也无法保证她的安全,我不会让她陷入一丝危险中的,”若不是故意让令狐离以为自己失了法力,她哪会这么容易着了道啊,“现在已经过了一天了,只要再过六天,她便自由了……”
“给,”从亼灸的身上飞出一条泛着光的黑色链子,“这是我答应你的,你给她戴上,在天机玄虚里,就不会有兽敢欺负她的。”
那是用发丝编成的,上面还挂着一片片小小的玉片,一动便相互碰撞,发出一阵很清脆的声音,若不认真听,也听不出来,冥夜接过来,在令狐离的手腕上缠了下,有些大了,想想便移到她的脚腕上,将它戴好。
“这是我的发丝编的,戴上之后,就只有我才能解下来。”以前都是亼灸用来圈困其它兽用的,“你不是说,有办法让我暂时恢复以前的样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