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们大多猜测是月华在与许言川解除婚事不成之后受了刺激,所以才性情大变。明王原本是怀着教化的心思的,可是左思右想,自己的女儿这么多年来处处拘谨小心,从来没有过过一天快活的日子,眼下身子终于恢复了健康,外向开朗一些也是好事,便也不再插手。
月延是巴不得妹妹健谈一些,在发现月华连日来的变化时也只是觉得开心,并未觉出任何不妥。
所以最先发现此事不对的是月铭。
关于月华近来的蹊跷,最令他震惊的,是明茹被罚。
关于此事府中议论的人不少,但是大多都是在说明茹逾越本分、仗着主子宠幸便在府里为所欲为,全无半点规矩。
要么则言,明茹在主子跟前做错了事,被责罚是她罪有应得。
传言五花八门难辨真假,但是却无一例外地,将矛头指向了明茹。
一个人如果能得到所有人的认同,这其实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就比如从前一直对月华多有妒忌的柳玉之女,近日却对明王府和月华大献殷勤,一家人都觉得此事诡异得紧。
然而事实上,两个月前的月华还是那个温顺乖巧的样子。
月铭察觉到此事着实不寻常,决定到西苑去一探究竟。
到时月华新换的丫头正在为她烹茶,袅袅茶香从门缝里传出来,缓缓钻入鼻孔。月铭站在原地闻了一会儿,心忽然平静了下来。
他忽然想起,妹妹最初的异常,是在去年春夏时分,父王说起小姑娘做了一个噩梦,梦醒之后就心神恍惚,日日惶惶不得安宁。
而妹妹精神好起,是从两个月前明芳和明茹无端失踪开始的。
静静凝视了木门一会儿,月铭收回了原本要迈出去的脚步,回身出了远门。
铃铛趴着窗缝看着月铭走远,转过头对月华说:“小姐,大爷走了。”
月华点了点头,神色里没有什么意外。
大哥一向最懂她,即使是从前,在她最不修边幅的时候,大哥也是家中最支持她的人。
即使到最后,不论是她自己,还是整个明王府,都遭受了灭顶之灾。
月华晃了晃神,抬眸间对上铃铛看过来的好奇的大眼,忍不住笑了笑,摸摸她乱糟糟的小脑袋,她问:“铃铛,在来明王府之前,你家里是做什么的?”
“我家里啊……”小小的女孩还不知道要贱称奴婢,只是眨巴着眼睛说:“我家里是种地的,父亲在西郊种了几亩水田,可是后来京都大旱,家里买种子的钱都花光了,叔伯瞒着我爹爹把我卖到了王府,等到我爹爹找来的时候,我卖身契都签好了,他也没有办法。”
“西郊?”月华动了动眸子,据她所知,西郊眼下只有一块地,就是墨云庄。
“后来有大户收购西郊的农田和土地,家里本来就没有收成,叔父就拿着我当年卖身的钱给家里买了一块地,就在城边上,虽然地界不好,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