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来,春行夏至,几个月过去了,永安郡主的好名声传遍了整个晋安。
男子们见过郡主都说:郡主殿下才貌双全,为人大气而不拘泥,爽直而又有度,实是世间难得的好女子,许公子好福气。
女子们都说:月华和顺知礼而不张扬,温和博学又懂得谦让,实是天下难得的良师益友,与之相交,让人如沐春风。
腐朽老臣们说:永安郡主博古通今,大气婉约,堪称京中贵女典范。
皇帝本人说:永安进退得宜,谦和明理,颇有隆平公主当年的风范。
一个人,尤其是一个女子,或许可以让一些人赞扬她喜爱她,也可以让很多人欣赏她,但是泱泱大国,繁华都城,竟无一人贬低挖苦,实在是一大奇闻。
许言川也觉得这是一大奇闻。
“前世时人情世故一概不知,现在倒是懂得笼络人心了……好本事啊。”
这一世的月华究竟改变了多少,没有人比许言川更清楚。
不知到底是什么原因,这一世在将门中长大的她不再像前世那样舞刀弄枪肆意人生,反而日日与书本棋盘琴瑟管弦为伴,广陵止息信手拈来,经史子集无一不通,她把她每天的生活过得和前世大相径庭,他几乎要以为,从一开始,她就是在故意避开从前的一切,避开和他相关的一切,拒绝与从前相同的命运轨迹。
他其实很想告诉她,虽然他不是悲剧的源头,但是现在有他在,便不会再让前世的一切发生。
但是……许言川落目到棋盘,“怕是这一世的她,再也不会相信我了吧。”
非但不会相信,她只会恨他入骨。
“主子,您刚刚说什么?”
许言川斜眸瞪了说话的冷面一眼,冷声说了一句:“无事。”
冷面自知多话,瘪了瘪嘴不说话了。
不知过了多久,许言川忽然问:“明芳如何了?”
冷面答道:“府医为她止了血,开了药方,说是将养数月就可痊愈。”都是刀口舔血的杀手,只要伤势不危及性命,冷面都觉得那是小伤。
“嗯。”许言川淡淡地出了声,再没有说话的欲望。
明芳回来时几乎昏厥,还是主子用几根银针刺激她的穴位才让人清醒过来。但是即使在那种时候,主子也还是不忘吩咐他们所有人都屏退下去才准许明芳开口。
明芳到底说了什么,除了主子本人之外,他们无一人知晓。
但是身为奴才,这点自觉还是有的,主子不想咱们知道的事情,咱们一句都不能多问。
冷面不止一次地猜测过,却始终百思不得其解。
他和冷面以及明芳都是跟在主子身边的老人了,十几年来深受主子信任,主子也鲜有事情不让他们知道。
唯独,永安郡主。
他们都十分清楚,永安郡主在主子心中,与旁人不同。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虽然跟踪调查监视这个女子,却也在用生命保护这个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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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变化所有人都很清楚,包括与其朝夕相处的明王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