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百里帅哥,原来你还没走呀!”
百里轻逸目光淡淡扫她一眼,这次竟是恭敬有礼地喊她一声,“臣见过三王妃。”
离筱忍非常热情的小脸就僵住了,嘎?不就一阵子不见,咋生份了这么多啊?
“呃……你是百里侯爷不?”
“臣若不是,谁是?”
离筱忍:“……”感觉他好拽,好想打他怎么办?
“三王妃若无事,臣先行告退。”话音一落,都不给离筱忍说话的机会,百里轻逸足尖一点,纵身一跃,人便消失不见了。
本来还想勾搭一下美男的离筱忍:“……”
见到百里轻逸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然后人就没了?这什么跟什么啊?虾米情况啊?
百里长芗确确实实是肚子疼,君非戟让人将太医喊过来,太医诊脉后说,是前些日子忧虑过度,导致现下腹中胎儿不稳,这段时间要保持好的心情,好好休息养胎,不然胎儿会有危险。
虽说没什么大碍,但到底也是皇室子嗣,君非戟下令让人寸步不离守着百里长芗,并且遵从太医的指示休息用膳。
几日后,无双王府。
“怎会如此?”一道女声惊走了王府某棵树上两只鸟儿。
慕容涟双眼泛红,浑身颤抖地站在药膳屋门口,两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里面的景象,心,像被人狠狠划开一道口子。
祈暨在一旁看着,于心不忍,可他也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毕竟,慕容姑娘今日送来的药,王当真一碗都没喝,全都摆在了药膳屋内。
足足有二十碗啊,王也没让人处理,就那么摆着,这让慕容姑娘心里怎么想啊?
绿竹站在慕容涟身侧,也被这一幕气红了脸,她转身就冲祈暨骂道:“你们王就是这样的待客之道吗?我们小姐辛辛苦苦熬的药,你们就如此的不珍惜?考虑过别人的感受吗?”
祈暨哑口无言。
慕容涟用手帕擦了擦眼泪,“绿竹,不得无礼。”
“小姐,人家都欺负到您头上了,您还要这样忍生吞气嘛?”
慕容涟没说话,绿竹更生气了,一把拽住慕容涟的袖子,“小姐,既然无双王如此不待见您,要不咱们就回医城吧,您在医城地位高高在上,何苦在这里受这等窝囊气呢?
无双王能如此了得不喝您的药,想必他也没什么大碍了,咱们就干脆回去吧!城主肯定也想念你了!”
慕容涟轻轻拂开绿竹的手,抬步走了进去,一声不吭地收拾残留在那孤苦伶仃的二十多碗药。
仿佛,闻不到那臭味。
绿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无双王这样对小姐,小姐居然还能忍,这……这,唉!
绿竹长叹一声,认命地走过去帮忙一起收拾。
“王!”门外,祈暨喊了一声。
慕容涟身子一僵,猛然抬眸,果然见到那风华绝代的身影伫立在门外,他眉眼依旧俊朗无双,似乎正蹙着,往她看去。
君陌离潋滟的波光没什么变化,视线触及到慕容涟手里的药时,朝秦辕睇了一眼。
秦辕额上聚拢了一大滴汗,完了,他顾着让人丢在这里忘记派人将药处理了!
王说,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喝药是没用的,所以王干脆喝都没喝,直接丢给他处理掉。
绿竹一见到君陌离,心口那团火又烧了起来,一个箭步冲上去,“无双王殿下,不知道您这样心里会不会有一点点的羞愧?”
“嗯?”君陌离蹙起眉梢。
“绿竹!”
绿竹指向慕容涟手中的药:“我们小姐为了您,每次熬药都是亲力亲为,就是想您喝上安全的药,而且熬完药每晚都会翻医书翻到深夜,有好几次都染了风寒,
小姐为了您到如此地步,可以说是尽心尽力,可是殿下您呢?您不仅将小姐的苦心无视,还要将小姐赶出王府,到一处僻静的地方,也不理小姐的生活如何,
尽管如此,我们小姐还是做好自己的事,为您掏心掏肺,可您怎么能这样?您就算为了一个傻子将小姐赶出去也就算了,可是您居然连小姐辛辛苦苦熬的药都不予理会,
我们小姐到底欠了你什么?她堂堂医城少主,凭什么要由你这样对待?小姐一抔的真心,可您呢?您这样对得起我们小姐吗?”
绿竹说完,气喘吁吁,她知道这样是大不敬,可她不后悔!
“绿、绿竹。”慕容涟白着脸跑出来,“请殿下恕罪,绿竹只是心里一时为涟儿不……”
“在本王这里很委屈你?”君陌离平平淡淡的声线打断慕容涟的话。
慕容涟一惊,慌忙摇头,“不……不,涟儿并未这般觉得。”
君陌离神情不定,“本王待人一直如此,你若受不了,觉得委屈,随时可以走。”
“小姐,咱们没必要在这受委屈,咱们走吧!”绿竹上前,就要将慕容涟拉走。
慕容涟推开了绿竹,眼圈泛红,“没有,涟儿没有,求王不要赶涟儿走。”
君陌离淡然转身,表情无一分一毫的变化,“若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她现在,已经是一具死尸,管好你的嘴,本王的王妃,谁也说不得!”
君陌离拂袖离去。
慕容涟怔怔地看着君陌离离开的背影出神,原来,他生气并不是因为自己抱怨,并不是绿竹斥他,而是因为那句“傻子”……
她无声地笑笑,原来无论自己怎样努力,都不及那人一毫。
那她,究竟还在坚持什么呢?
那个女子,又有什么好呢?
“小姐……”绿竹走过去,心里头也有些委屈。
“绿竹,你若是以后还这样,那你也不必在跟着我了。”
“小姐!”绿竹大惊,“小姐,您别不要绿竹,绿竹只是为您不平。”
“我只要一个安安分分服侍我的奴婢,不需要为我打抱不平的人。”
绿竹咬紧下唇,“是,奴婢记住了。”
君陌离刚离开药膳屋没几步,忽然捂住了胸口,剧烈的咳嗽压也压不住。
祈暨秦辕同时脸色大变,“王!”
祈暨立刻转身:“我回去找慕容姑娘!”
“你站住!”喊住他的人是秦辕,“没用的,慕容姑娘也帮不了王的!”
“怎么可能,慕容姑娘懂医术,一定可以救王的。”祈暨还想走,秦辕一把揪住他的衣领。
“我说没用的,你找她过来只会让她白担心,她觉得自己救不了王的时候心里只会难受!”
“秦辕你少胡说,哦我知道了,你肯定是受了那傻子的什么好处,故意不让慕容姑娘接近王的吧?秦辕你是不是傻啊,现在是王的身体重要!王若有什么三长两短你担当得起吗!”
秦辕揪住他衣领的手分毫未松,用同样的声量吼了回去,“你才傻!就是因为慕容姑娘帮不了王,王最近才没喝药,不然你以为为何王会架空那些药?”
祈暨怔了怔,秦辕继续吼:“你不要总把离四小姐想得那么可恨可恶行不行?我虽然也不怎么喜欢她,但我没有你那么偏执,固执地以为除了慕容涟谁都对王不好!”
说完。,秦辕一把将祈暨推开,返回到君陌离身边,“王,属下做什么才能帮到你?”
君陌离咳得说不出话,殷红色的液体从他指缝间渗了出来,一滴又一滴地落到嫩绿的草上,那么的触目惊心。
“王!”慕容涟的声音从远处而来,旋即疾步朝君陌离跑来。
秦辕这下子就算想阻止也没办法了。
慕容涟搭上他的脉搏,那虚弱的脉跳令她心慌意乱,“怎……怎么会这样?”
“慕容姑娘,你倒说清楚啊,王是怎么了?”祈暨急哄哄地追问,他其实并不心慕容涟没办法救王的。
慕容涟嘴唇苍白,目光呆滞,“难怪王不喝涟儿的药,只怕王若是喝了,也就撑不过几日了,涟儿居然还怪王……”
祈暨呆住,“什、什么意思啊?”
慕容涟双眸噙泪,“来不及多解释了,王病情恶化,你们快去写信给我爹爹,如果我爹爹在附近还好,如果不在的话……”
谁都明白慕容涟的意思,秦辕身形一闪,已经消失不见,祈暨忙蹲到君陌离身边,手忙脚乱,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王,您、您还能不能运功调息?”慕容涟爬过去,小心翼翼地问。
君陌离根本无法回答,除了咳嗽还是咳嗽,鲜血一直没从他指缝间停止过。
“王,王你坚持住,涟儿这里有颗保住心脉的药丸,你先吃下。”慕容涟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颤抖地打开,又对祈暨说。
“祈暨,等王服用之后,你就给王运功调息,能暂时保王七日性命无忧,然后就等爹爹过来……”
祈暨应了声,立刻盘腿坐好。
慕容涟盒子中的一颗药丸,手都在打颤,声线亦是如此,“王,来,你先吃下,您会没事的,相信涟儿……”
君陌离只看了一眼那颗药丸,便偏过头,“咳咳……”
“王,您别这样,你吃下好不好?”慕容涟握住君陌离的手臂,一只手抚上他的脸,将他的脸扳向自己,下一步,想要拉开他捂住唇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