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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巨大的冲击力把我的头盖骨炸开之前,我想做点什么来避免它的发生,可我什么也做不了。这时一道迅捷的黑影从深林的阴影中出现,像一辆高速行驶的装甲车一样撞向了厄琳娜·古铁雷斯。我听见骨头在冲击下折断的声音,她被安提的猛冲的力量从我身上扯了下来。
    安提并没有继续,他已经痛打过她一次了。他知道最好不要在这种时候浪费体力搏斗,即使白色宫廷的成员在体质上普遍比正常吸血鬼弱一些。他跳到地上,消失在黑暗中。
    厄琳娜气得尖叫起来,她的枪响了好几次,但我不确定称之为射击更好,还硕那就是乱打一通。这时伊莱无声的从她身边掠过,用尖牙撕咬向厄琳娜拿枪的手。这不是一次精确的外科手术,但狼人在体质上有很明显的优势。厄琳娜躲闪不及,前臂的肌腱上的伤口让她松手,枪从她的指缝里掉了下来。她转过身去,把另一只手攥拳向伊莱挥去,伊莱闪开。安提又悄悄的扑过来。
    尖牙闪烁,苍白的血流了出来。
    厄琳娜愤怒地尖叫起来。她很生气,而且还慢了下来。白色宫廷的成员是有血有肉的活物。他们也会流血,让他们流血过多,他们就会死。厄琳娜终于意识到自己不能赢时,她开始试图撤退。
    我强迫自己重新开始动脑筋,终于摆脱了厄琳娜的麻醉口水和爆炸的冲击波的影响。我意识到我身上布满了小伤口和划痕,但我在其他方面都很好,不用担心生命危险。克莱尔离我们不到二十英尺。
    “安提,伊莱!”我尖叫起来。“枪!”
    半秒钟后,克莱尔从树林里走了出来,一把半自动□□压在她的肩膀上。她也穿着潜水衣,不过她外面穿了一件战斗夹克和防弹衣,脚上穿着战斗靴。
    在安提和伊莱躲开后死后,克莱尔大致了瞄准一下,开始用□□迅速地在树林里乱打一气,这基本就是随机的。
    每个人都认为□□的子弹散布到某种可笑的程度,如果你用□□瞄准车库门并扣动扳机,开车的人甚至有机会把车开过霰弹间的洞。但事实并非如此,即使弹丸的枪管非常短,弹丸的重量分散得更多,也不会分散到人们想得那样。像克莱尔这把长管的,在这个距离只会把弹丸撒到不超过这里的一棵苹果树的树干那么大范围。她很可能什么也没打到,考虑到她的经验,她大概知道这一点。她一定是在不停的开枪,以增加恐吓的效果,迫使我的帮手继续远离。
    在激烈战斗和精神刺激下,我很难数清枪声,但我知道她开了八枪。因为我可以通过地狱巨人知道,我可以感觉到她周围的地上躺着八个子弹外壳。她站在厄琳娜身边,有点幸灾乐祸的看了她一眼,把手伸进衣袋,大概是要装上新的子弹。
    我没给她装弹机会。我把我的□□从我的口袋里拿出来,我坐起来,试图停止摇晃。
    我颤颤巍巍的瞄准了她的重心,扣动了扳机。
    □□吼了一声,克莱尔的左腿向后甩去,好像有人从后面拖住她的腿似的。她发出一声与其说是疼痛不如说是惊讶的尖叫声,她重重的向前扑去,半跪半趴的摔在地上。枪声过后,是一阵奇怪的沉默。我几乎对她有些怜悯,最近她有过几次糟糕的经历。我听见她急促的吸了一口气,咬紧牙关,忍着痛苦的嚎叫。
    厄琳娜朝我转过身来,她的头发在雨中变得又亮又平滑。她的眼睛里燃烧着纯白的怒火,因为她内心的饥饿,这个饥恶精神的力量越来越大,控制也越来越强。她的潜水衣有几个地方被打破了,比她皮肤还白的血把她苍白的皮肤染白了。她没有像她以前移动得那么好,但她像猎人一样蹲伏着,从容而坚定的朝我走来。
    我的头脑还不清晰,耳朵响个不停,我想我没有时间或精力去释放一个魔法。而且我的枪已经拿在手上了。不使用它似乎是一种浪费。
    我瞄准了厄琳娜的心脏应该在的地方,然后朝她的肚子开了一枪。能打中已经实属难得了,这种情况下的枪法真糟糕。她大叫一声,踉踉跄跄的单膝跪下,然后她抬起头来,一双空洞的白眼睛里充满了愤怒,她站了起来。继续向我跑来。
    我又开了一枪,没打中,然后又重复了一遍。我双手紧握着枪。我咬紧牙关,因为我知道我只剩两发子弹了。第二颗子弹从她的二头肌上撕下去了一块网球大小的肉,让她几乎倒下,又发出了一声尖叫。
    在她再次开始移动之前,我瞄准并发射了最后一枪。
    它击中了她的胸骨,几乎正好就在她胸口正中间。她猛的一跳,呼出的气从她身上的伤口炸出来,带着一丝惊讶和血。她摇晃着,眼皮颤动着,我以为她要倒下去了,但她没有。
    吸血鬼空洞的白眼睛盯着我,她的嘴张开,发出疯子般的冷笑。她伸手拾起自己落下的武器。她不得不这样做。“拖住他们。”她说。
    “放心吧戴蒙斯和另外两个短时间摆脱不了我的战士。”
    我搜寻了一下,伊莱和安提被黑衣人缠住了,尼克也在和一些身份的敌人交战,他们现在帮不了我。选择越来越少。我把空枪对准她的脸。她把我的□□击到一边。
    “你是顽强的病毒。”厄琳娜声音空洞,气喘吁吁的说。“这样的顽疾,你是不方便的,令人烦不胜烦的,没有真正的威胁,你就是不愿离开。”
    “你没有疫苗。”我机智的回答。我还没回过神来,说俏皮话早就成了我的本能。一切都是相对的,对吧?
    “不要杀他。”克莱尔发出刺耳的声音。
    厄琳娜朝她瞟了一眼,这一眼冷得似乎能把伏特加冻住。“为什么?”
    克莱尔坐在地上。她的□□离她很远,她够不着。她一定是把它扔在那儿了,因为当她掉下去的时候,它还在她手里。克莱尔清楚的意识到,这场战斗对她这一方的影响有多么严重,她的腿已经瘸了,因此很可能逃不掉,而且她要确保自己看上去没有武器,没有威胁。“死亡诅咒。”她喘着粗气说。“她的死亡诅咒可能把我们杀掉。”
    我深吸一口气,抬起下巴,努力不让眼睛失去焦点。“你终于记住了。”我严肃地说。
    厄琳娜看上去半死不活。其中一颗子弹可能打破了动脉。在接近这么暗的地方很难看出来。“也许你是对的。”她说。“如果她是个更好的射手的话。我想我可能有麻烦了。因为她不清醒,。”她的眼睛稍稍睁大了一些,舌头在嘴唇上飞快的掠过。“她会觉得自己有一线生机,侥幸心理会让她不敢诅咒。”她放下枪,仿佛它突然变得太重了,拿不动了。“别担心,她不会诅咒我的,她没那么清醒。”她哆嗦了一下。“而且我饿了,我想她的味道一定棒极了。”
    她走近了,苍白的皮肤和血肉模糊的身体,我的身体突然虚弱无力。它的影响力比以往大得多,而我的脑子还在为爆炸而晕头转向。
    我对准厄琳娜的脸打了一拳。当那微弱的一击打过去时,她抓住我的手,然后松开。
    “谁的爱在保护你?”她念叨着,然后准备来直接的。“错过的食物。”
    一具烧焦的尸体从树林里出来。这就是我所能想到的对它的描述。一半的尸体比从烤架上倒下了的汉堡还要黑。其余的部分都是红紫色的,有瘀伤和带血的水疱,偶尔还有几条苍白的皮肤。几缕黑发贴在头发上。
    他的头骨。我说的是他,因为严格意义上讲,尸体是男性,尽管他现在与那些烧焦的、粉状的、闻起来有点龙舌兰酒味的烤肉没什么两样。
    我唯一能认出来的就是那双冰冷的银灰眼睛。
    加尔文·古铁雷斯的眼睛里闪烁着疯狂的愤怒和可怕的饥饿感,他用受伤肿胀的左臂搂住厄琳娜的脖子,用可怕的力量把它拧紧。
    厄琳娜尖叫起来,她的头猛地向后一缩仰——然后她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来,因为空气困在了她的肺里。那个被烧焦的干尸是加尔文·古铁雷斯。
    “厄琳娜,当我们还是小孩子时,就想和你一起做这件事。”加尔文说,他的声音更低,更冒烟。
    加尔文抬起那只灼伤的黑手,似乎只剩骨头和筋了。他慢慢的摸到厄琳娜紧绷的腹部,把手指伸进肉里,就在厄琳娜左肋的下面。厄琳娜的脸扭曲了,她想尖叫。
    加尔文战栗着,他肩膀扭动,在厄琳娜的肚子上撕开了一条四指宽的沟,苍白的皮肉分开了,湿漉漉的红东西和别的什么东西都滑了出来。
    加尔文的舌头从嘴里伸出来,碰到了厄琳娜的耳垂。他那只烧伤的手继续从厄琳娜的身体里抽出东西来。“听我说,你要休息。”力量在这些话中颤抖。我有一种疯狂的冲动,想要奔向加尔文那残破的身体,把自己的生命和其他的一切都献上。
    厄琳娜打了个寒颤,全身的力气都消失了。她的嘴还在动,但是她的眼睛没有注意到加尔文声音里的力量。“这辈子就这一次。”加尔文继续说,用他那破碎的嘴唇亲吻厄琳娜的喉咙。“你会有用的。”
    厄琳娜的眼睛转了回来,她的身体无力地靠在加尔文身上。
    我的大脑又回到了清醒线上。我把自己从加尔文和厄琳娜恶心的、可怕的、引人注目的拥抱中推开。克莱尔躺在那里,双手捂着耳朵,眼睛紧紧地闭着,四肢扭曲着。
    在一片茂密的灌木丛中,在一棵离我不远的高大的老山核桃树的树干周围,一个新来的人踏上了岛屿。他走向克莱尔,检查着她的伤势。克莱尔显然很痛苦,但她短时间内似乎不需要担心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雅以……”
    “别说话,我没有责备你。”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我问。
    “跟着吸血鬼的直升机。”
    我在他旁边坐了下来,想把加尔文吞噬厄琳娜的情景从脑海中赶出去。“你都知道些什么?”
    “第二组人,你带来的精灵和怪物被堵到沙滩上了,不过你不需要担心,他们距离突围越来越近了。”
    “没想到,没想到事情越来越出乎意料了。”
    “我认识的一些该死的傻瓜。”雅以说。“不停的说他们有多悲惨,多困难,但他们没能活下去。有些人也在说,但他们活到最后。”
    “是的。”我说。
    我在那里坐了几秒钟,从坡上传来一声低低的、轻柔的、急切的叫声。我浑身发抖,竭力装出什么也没听到的样子。
    雅以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然后问:“你为什么要做这个?”
    “我想有点优势。”
    “不,我是问你为什么要公开挑战议会?”
    “就像你为什么要救克莱尔。”
    雅以把目光转回克莱尔身上。“一旦吸血鬼开始行动,他可能就停不下来了,他会把她也吃掉的。”
    “雅以,我……”
    “我不会让你有事,别多想了。”
    “我需要多想。”我说。“克莱尔,你知道些什么?”
    雅以看着我,好像我说的是一种他从来都不擅长的语言,而且他在别的地方也听不到的语言。然后他猛的低下头,发出了嘲弄的笑声。他点点头。“她确实可能知道些东西,但现在我来了,你觉得她为什么要告诉你?我们是敌人。”
    “你是唯一一个抓住我,然后把我毫发无损的放了我的敌人。”我疲惫地告诉他。“我们的敌对关系是建立在立场立场上的,不是仇恨。拜托了,雅以,我觉得你还是不希望我有事的。”
    他在克莱尔伤口上扎了一条布。她的潜水衣可能起到了压力绷带的作用。“好吧,克莱尔,告诉她吧。”
    “厄琳娜为谁工作?”我问。
    克莱尔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她没告诉我。”
    “认真想想。”
    “我只知道,那是个很有钱的家伙。我从没跟他说过话,我设法偷听一段。当他们在通电话时,他们说英语。他不是以英语为母语的人。听起来像是从教室那里学来的。”
    我皱起了眉头,电视让大多数人自信的认为,他们能分辨出任何说英语的人的国籍,但在现实世界中,口音可能是浑浊不堪的,尤其是当你从一个非英语母语者那里学习时。例如,试着想象一下结,当一名波兰人在法国大学的一名教师的指导下学习英语。由此产生的口音会把大多数语言学家的大脑搅成一团浆糊。
    我打量着雅以。“你来这里不会只是救克莱尔的吧?”
    “我还能做什么?把她带回去才是我最重要的事。。”
    我点了点头。“别再来我的城市了,别在我这里工作。”
    “是的,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我起身开始走。我没有拿魔杖和枪,我把它们放到了山坡上,以后会回来取的。
    “等一下。”雅以说。他把一条看起来很普通的腰带给我,上面有一个黑色腰包。
    “这是什么?”我问。
    “孩子,你真的累了。”他说。“防水口袋里有个电话,是吸血鬼刚才掉的,这也许对你有用。”
    “也许我忘了跟监察人说你来过。”
    “顺便告诉监察人,我没能从刚才的爆炸中活下来。”克莱尔说。“算在吸血鬼头上。”
    我合上腰带,把它挂在一个肩膀上。
    “小心点,来的时候,我看到一些丑陋的东西要来了。”雅以说完后,抱起克莱尔,消失在树林的阴影里,一秒钟后,他们已经不在这个岛上了。
    战斗已经慢慢平息了,我开始寻找尼克、安提和伊莱。
    伊莱和安提躺在地上,尼克还站着,但也摇摇晃晃。他们似乎一直在和厄琳娜交战的地方打转。我悄无声息的穿过树林,发现伊莱和安提躺在地上。
    “伊莱。”
    他抬起头,茫然的看着我。“什么?”
    我跪在他旁边,拿着项链照明。“你们受伤了吗?”
    “把它收起来。”尼克说。“眼睛……”他对光线感到很不舒服,紧闭双眼。
    “她在血里下毒……”安提说。
    他们的瞳孔放大了一半多。我明白了,他们用尖牙撕咬吸血鬼的时候,不小心喝了一点麻醉血。我听过一些白色宫廷的传闻,而这个不是格雷文会讨论的事情。
    “浑浊东西。”我沮丧的自言自语。
    厄琳娜似乎有一种习惯,就是在无意时比有意破能造成更大破坏。
    我听到附近传来一声短促的、绝望而又愉快的哭声,我知道厄琳娜和加尔文就在那个方向——然后是一片寂静。
    厄琳娜也不在岛上了。
    “尼克,告诉我,你的情况好些。”
    “你看到了,我还能站起来,但恐怕接下来的事,我不能再帮你了。”
    我举起一只手,轻轻地吹了一声口哨。随着一阵扑腾声,一个小精灵在我身旁的空中盘旋,压下了他们飞行时通常聚集在他们周围的光线。我能听到它的翅膀在响,能感觉到它在岛上的位置。它不是红耳朵,而是他的一个下属。
    “设法保护他们,试着引开任何靠近他们的人。”
    小精灵让它的翅膀在蓝光下闪了两次,以表示认可,然后迅速消失在黑暗中。过了一会儿,更多小精灵在那个小精灵的带领下飞了过来。
    红耳朵和他的同伴通常是可靠的,只有是在他们的能力范围内。当时我没有任何其他帮助我的朋友们,精神错乱还在继续。让这些小家伙们站岗也许不是万无一失的保护,但这是我唯一能做的。我只能往好处想了。
    我伸出手去找卡斯和其他人,这时一种根本的错误感在我的脑子里一闪而过,一股本不属于我的恐惧和愤怒之情顺着我的脊梁骨流淌。我把注意力集中在这些感情的来源上,我突然明白了这个岛对它所憎恨的来访者的愤怒。它已经在离水牛城很远的那一边靠岸了,现在正拖着一个半死不活的东西,迅速地穿过树林。
    剥皮行者已经带着格雷文访问了地狱巨人。
    我站在那里,没有盟友,没有我的大部分武器。当剥皮行者绕过码头上的战斗,以直线走向灯塔时,我吓得几乎尖叫起来。
    向卡罗尔和西林去了。它移动得很快。
    我低下头,找到了最快的上山路线,然后开始平稳冲刺,祈祷我能比剥皮行者先到达塔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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