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完

    在水牛城市中心的心脏地带,婆罗洲小雨林旅馆显得有些突兀。如果你站在外面抬头看,它看起来就像在一颗榕树里挖出的树屋。
    水牛城的许多类似地方的街道都不宽,这使我感到幽闭恐怖程度有所增强,我以前从未对任何人提过我的幽闭恐惧症。这条街只有三条狭窄的小巷,通向马路。当阿斯罗和我走近时,我抬头一看,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蚂蚁在人行道裂缝底部行走。
    “这让你很心烦,不是吗”阿斯罗说。
    我们走在路灯下,我们的影子大致相等。“什么”
    “那些大事情在你身上隐隐出现,似乎每件事都把你卷进去。”
    “我不会说它困扰了我。”我说。“我只是……意识到它们。”
    我们向前走时,他安详地面对着前方。“啊,欢迎来到我的生活。”
    我低头看了他一眼,轻轻哼了一声。
    我们进入了旅馆的大厅,那里有很多玻璃和带有浓郁红色调的白色油漆。考虑到时间已经很晚了,不难理解这里只有一名工作人员出现,一位年轻女子站在一个正面是玻璃的登记柜台后面。一个正在看杂志的客人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虽然他是房间里唯一的男人,但我不经意的扫一眼还是很难发现他就是辛格。
    辛格把杂志放在一边,慢慢地走过来。他那双平凡的棕色眼睛扫视着阿斯罗,然后向他点点头,向我伸出手来。
    我摇了摇头,像我们之前说话的那样,我的给了他一张支票。他接过支票,不置可否地看了一眼,便把它装进了一个口袋。
    “你有看到她在那号吗?”我问。
    “她乘电梯到了十六楼。”辛格说。“她在二十一号房间。”
    我朝他眨了眨眼。“我很想知道,你怎么知道的你是跟她一起上去了吗”
    “那会是我遇到麻烦的最好的办法,所以我只是呆在这里。”他耸了耸肩。“我还没忘记,你说她说个麻烦。”
    “她是。你是怎么做到的”
    他得意地看了我一眼。“我很擅长这个,所以我才被开除。我想你也需要知道她坐在哪把椅子上”
    “没有。差不多了。”我说。
    辛格又看了看阿斯罗,皱了皱眉,然后又对我皱了皱眉。“你们俩看起来很严肃。”
    “是的,严肃是绝对有必要的。”我说。“我告诉过你,这家伙很危险。她身边还有别人吗”
    “可能有一个人。”他说。“我认为是一个男人,要不然就是一个女人。“
    阿斯罗突然笑了。“还能怎么样?要不然就得不男不女了。”
    “你怎么知道的”我问他。
    “她点的东西都是两份的。”他说。
    “谢谢你。”
    “只要支票有效,那就不用谢。”他说。他向我和阿斯罗点点头,然后走出了旅馆。
    阿斯罗看着我,在辛格走后,他笑了。“精明如你,莉亚,你竟然还要分包侦探工作。”
    “他们希望我的调查方式充满魔法。”我说。“我给了他们希望看到的东西,克莱尔不会怀疑像辛格这样的人。”
    “是吗?我觉得你只是很生气,因为金色飞贼捉弄了你。”他说。“你是在报复。”
    我承认了。“我更愿意把它想成是对称的,一种回应。”
    “这确实让它听起来更……合理。”
    “好吧,是的。”
    他点点头。“我们显然不能直接去那里,把她拉到某个地方审问。这个计划是什么”
    “得到更多信息。”我说。“我要偷听,看看他们在聊些什么。”
    阿斯罗点点头,环顾四周。“酒店的安保将会向你提出一些问题。你潜伏在走廊,我去和他们谈谈。”
    我点了点头。“我去……那层?”
    “十六楼。”
    “我去十六楼,大概几分钟就好。”
    “那我最好做好一个小时的准备。”
    我很不自然的笑了笑。“那你最好做好超时的准备。”
    “没有人保护你,不要随便踢开任何一扇门。”他对我说。
    “绝对不能踢,除非我知道踢什么地方才会让他们痛苦。”
    我上了十六楼,离开电梯,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盒橡皮筋。我一边走在走廊里一边摇着它,直到我找到了二十一号房间。然后我可以开门见山的工作了。
    我在门上猛的把它拉了一根可笑的细绳,它欢快地在空中滑行,然后把它卡在门把手的缝里。
    我转身走回大厅,寻找藏身处,直到我发现了一扇可以开的门,我找到了一个可以躲藏的小房间,里面有一个饮水机和几个自动贩卖机。我坐下来,用一支可擦掉的记号笔在地板上快速画了一个简单的圆圈,然后开始工作。
    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它合上,它突然出现在我的周围,形成一道看不见的屏障。它并不是一个强大的魔法屏障,但这样一个快速的圆圈仍然可以很好地密封外部能量,让我收集自己的能量,并在不受干扰的情况下形成一个特定的形状。我拿起那盒可笑的橡皮筋,在我的左手掌心上倒了一把,让它像一堆洗发水泡沫一样堆积起来了。然后我把盒子放下来,把那堆愚蠢的橡皮筋拿在面前,闭上眼睛,收集起我的意志和魔力。
    这种魔法的工作原理在于创造联系。早些时候,我用克莱尔的头发做了一个链接,然后用它来跟踪她。有了这种联系,我可以做任何事情,包括一些极其肮脏和危险的事情,比如让一个人窒息,我以前见过并遭遇过这种情况,通常是在接受这一端。想起这些,深藏在我最黑暗的记忆中的可怖的东西让我感到窒息,唯一不同的是我的心脏能否跳动已经不再被那个凌虐者控制了
    这一次,我在我手上的那根愚蠢的橡皮筋和挂在大厅门上的那根橡皮筋之间建立了一个连接。它们都来自同一个盒子,而且在装盒的时候,它们是同一堆东西的一部分。这意味着我将能够利用这种相似性,在它们之间建立联系。
    我把我的意志集中在我所期望的结果上,把它全部收集起来,以一种低吟的咒语来释放它。我伸出手,把我画的圆圈的一部分放上橡皮筋。我立刻感到左手掌心有微弱的震动。
    然后我把头向右边偏了偏,用一根可笑的线贴在我的左耳上。
    “亲爱的朋友们,请不要在家里这样做。”我低声道。“我是专业的。”
    我听到的第一个声音是喧闹的、极度活跃的音乐。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它,我只能做出这样的比喻:一个歌手毫无调整的嘶声尖叫着,鼓声震天,有人在弹电吉他,有人在把痛苦嚎叫的猫慢慢的浸入滚烫的油里。这些所谓的音乐家似乎都没有注意到乐队里其他人在做什么。简而言之,我需要一颗速效救心丸。
    “天哪。”克莱尔带着口音说。“连戒毒所里的那些老面孔们都不会跟着那玩意跳舞的。”
    那边有一种低沉的女性笑声,还有一种含糊不清的、听起来很快乐的话语,厄琳娜·古铁雷斯回答道:“小姑娘,这首歌不是关于技巧和精确度的。它是关于渴望和激情的。我可以随着它跳舞,让所有人把眼睛瞪出来。”
    “我不是听这闹心进行曲。”克莱尔说,声音里透着恼怒。“我不喜欢说什么音乐话题,我从来没什么欣赏水平,而且我只是你的合同雇员。”
    “如果我是你,克莱尔,我不敢肯定我会强调这一点。”厄琳娜说。“自从你当了雇工以后,我就感到非常失望。”
    “我刚开始的时候就告诉过你,如果有圣灵议会的人出现,我就不能对你做出任何承诺。”她反驳道,声音里透露着。“你看,发生了什么事?那个疯疯癫癫的莉莉·凯撒在当地警察的支持下出现了,还引导着他。”
    “我真受够了。”厄琳娜说。“她只是自己一个人。”
    “一个劣迹斑斑圣灵议会的成员。”克莱尔反驳道。“记住,像她这样的人能做我能做的一切,而且大多数能做更精细。更何况她在这个城市已经发展了好几年了。你应该知道她依靠着谁吗?克尔塔·卡斯·卡利欧,那个从地狱深渊冲出来的血淋淋的黑暗猎犬。”
    “嗯,我见过他了,我明白了为什么他能登上顶级威胁表。”厄琳娜吐了一口唾沫。“但我想这不是这次的危险,你知道凯撒把贝鲁奇藏在哪儿了吗?”
    “也许你没有听见,但我整天都被锁在椅子上,下巴被打偏。”
    玛德琳冷笑了一声。“有些地方你得为此付出代价”
    “不是应该是出血的代价。”
    “你找到贝鲁奇了吗?”
    “歪脖子让人把他藏在租来的仓库里一段时间,但他在警察发现他之前就溜掉了。可能把他带进了幻界。他们可能在幻界的任何地方。”
    “除非凯撒回到城里。”厄琳娜说。“她从不让自己贝鲁奇太远。”
    “去看看她那该死的公寓。”克莱尔说。
    “她不是白痴吗?”厄琳娜说。“这是任何人首先要找的地方,根据我几次和她打交道得到的结论,她不是一个白痴。”
    是的。我不是。
    克莱尔窃笑起来。“你的钱,你永远不会真正得到它。”
    厄琳娜的声音变得尖历刺耳。“那是什么意思?”
    “并不是每个人都住在世界各地的豪宅里,也不是每个人都有多余的车,有些人从来没有真正开过车,也不是每个人都有足够的现金,可以毫不犹豫地买夜宵。”
    “所以呢?”
    “所以,按照议会的标准,她早就该死了,她不受待见,年纪太小。她住在那个破洞里。此外,她还要想办法为自己的办公室支付租金。她没有一两个世纪的财富积累来支撑她的账户,没有一个擅长理财的主人,不是吗?当她为自己安排紧急休养所时,她在另一个城镇给自己买了带家具的公寓吗?不,她租了一个简陋的小储藏间,里面堆了一些露营装备。”
    “好吧,”厄琳娜说,她的语气有些不耐烦。“假设你是对的。假设贝鲁奇在她的公寓里。她不会丢下他不管的。”
    “当然不会。”克莱尔回答。“她会在公寓周围设置一个该死的雷区。可能有些爆炸性的防护魔法,也可能有些特殊的守护者。”
    “我受够这该死的贱货了,你能穿过去吗”
    “给我足够的时间和足够的伙伴才可以,但这不会很快、安静和整洁。有一个更简单的方法。
    “什么办法”
    “把这该死的地方烧掉。”克莱尔马上说。“公寓只有一扇门。如果监察人跑出来,我们就把他干掉。如果没有,我们收集他的骨灰,等待冷却后,我们用牙齿记录或其他东西来确认他的身份,然后去要佣金。”
    我觉得胃有点不舒服。对于我的舒适程度来说,克莱尔太有洞察力了。这家伙可能不是很聪明,但也很狡猾,在我以前认识她几年里,我竟然没发现。她的计划几乎是攻击我公寓的最佳方式,尽管有防御魔法。更重要的是,我知道她有能力做这件事,这会害死我的老邻居,楼里的其他居民,但却不会让克莱尔这样的人迟疑半秒。
    在一阵紧张的沉默之后,厄琳娜说:“我有我的指令,即使我们不能亲自把他带走,至少也得让监察人找到他。”
    “监察人找到他了。”克莱尔抱怨道。“卡斯就他妈的是个该死的典狱长。你的老板应该已经付清了。”
    一阵死气沉沉的沉默之后,厄琳娜咕哝着说:“你过去帮过他的忙,小丫头。但是不要以为你可以告诉他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当你变得更烦人、更啰哩啰嗦,而不是更有用的时候,你就死定了。”
    “缺钱不是罪过,我尽了我的本分得到它。”克莱尔说。
    有趣,越来越精彩了,我能想象得到她绷着脸的样子。
    “不。”厄琳娜说。“你输给了一个爱搅和事的童子军和一个实实在在的凡人,你被警察关了起来,做了那么多荒谬的事情,你错过了赢得奖赏的机会。”床单沙沙作响,轻柔的脚步声在地毯上低语。过了一会儿,一声轻一点的吸烟声从厄琳娜的嘴里传出来。
    克莱尔说话了,她的语气表明她正在改变谈话的话题。“你要把它打扫干净吗”
    “这正是它存在的原因。”厄琳娜吸了一口说 “清理,真可惜你没有早到五分钟。”
    “为什么呢”
    “因为我可能会等着打电话。”
    我觉得自己微微前倾,屏住了呼吸。
    “给谁打电话?”克莱尔问。
    “当然是给监察人的。”厄琳娜说。“我要告诉他们贝鲁奇在城里,凯撒在庇护他。他们在这个小时结束之前就回到。”
    我感觉自己的嘴从来没长过这么大,我的胃翻涌的从来没这么剧烈。如果不是限于生理构造,它现在一定正在侧翻,一个完美的四圈后空翻。
    哦,要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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