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南端走,积雪就越薄,原本的平原地势,也开始生出小山丘。拉普捷夫海一年中有三个月处于极夜之中,现在正是春末时节,太阳光顺利抵达拉普捷夫海的南部,将为期长达九个月之久的极昼时期。
西德尼拖着残破的躯体,艰难地在寸草不生的冰原上行走,他抬头望了眼永远悬挂在天空上的昼日,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舔被风雪吹得皱裂的嘴唇。
即便是极昼时节,空气中温度依旧低的吓人,气温约莫在零下十七八度,他身上衣服太薄,根本就抵挡不住风雪的袭击。艰难行走了两三公里,西德尼终于撑不住了。
找了处拔地升起的冰雪山丘,西德尼一屁股坐在山丘之底。
“呼——”
他将手放在嘴前吹了一口暖气,然后双手掌心靠拢,使劲揉搓了两三分钟,待掌心发热了,他这才将掌心贴到脸颊。破了口的脸颊上挂着几丝血迹,温暖的掌心碰到伤口,引得伤口阵阵发痛。
“嘶——”
西德尼皱皱眉头,他努力曲起自己的右脚,他用手指拔开单薄得有些可怜的裤管,随意瞥了眼脚踝,才发现脚踝已经发肿至普通汤碗口径大小。
用手指按了按肿起来的脚踝,顿时凹下去一个深坑,那坑凹进去后,就没有再起来过。
西德尼眉头拧成一团,再不得到治疗,他的右脚迟早会冻坏的。
西德尼将自己抱作一团,然后靠着太阳照得到的地方,微微眯起眼睛小憩一会儿。这片地域的太阳光紫外线甚强,刺得他眼睛很不舒服,西德尼一只手挡在眼前,刚一闭上眼睛,便觉得十分疲困。
明知在这种险境之地睡过去是一件多么不理智的事情,奈何他浑身实在是太累太痛了,西德尼终究还是挡不过睡意,沉沉睡了过去。
…
再次醒来,西德尼感到眼皮十分沉重。
他低下头,看了眼自己的左手腕上的手表,才发现手表表层结了一层冰渣。西德尼朝表层吹了口热气,待冰渣融化,这才用手巾擦掉冰渣。眯眼看了眼时间,时针指向九点三十四分。
他睡之前匆匆扫了眼手表,那时时针似乎正指向六点。从他身体的疲乏跟饥饿感可以断定,他刚才这一觉应该睡了三个多小时。西德尼舔了舔舌头抬头又看了眼天,太阳依旧在高空悬挂着,他根本就分不清此时是c国的白天还是夜晚。
咬咬牙,西德尼拍了拍自己的右脚踝,再次站起身子,徒步前行。
…
站在冰丘旁,男人垂眸扫了眼地上。
他眯眯眼,弯身捡起那块被西德尼遗留下来的手巾,带着怨恨的冷眼,写满了杀意跟急切。
“竟然还有温度…”
他站起身,爬到冰丘上,眺目看向四周,最后,男人目光停顿在东南方的位置。那里,正有一个身穿五颜六色衣裳的男人,独自在暴风雪里,蹒跚前行。
“啧——”
男人跳下冰丘,迈着略显急切的步伐,步步紧逼前方那人赶去。
…
噗通!
西德尼右脚支撑不住,整个人身子摔倒在积雪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