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麒被侄儿毫不留面子的给了个冷脸,一时间尴尬至极,且心里恨不得立刻掐死楚昕,但碍于眼下的场合,他不得不按捺住情绪,尽可能地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自然。
“我们小昕年纪尚小,时常在长辈面前闹点小脾气,让三位见笑了,还请多多包涵。”
云翊浅笑:“谁没有过年轻的时候,楚二先生不必介怀。”
“云先生说的是,说的是……”楚明麒边笑边点头:“那就让小昕在这招待三位,楚某就不在这多陪了。”语落,他若有所思地看楚昕一眼,然后转身离去。
为了在各界名流中落下纯孝的好名声,这次的寿宴楚明麒哥俩办得相当隆重。
但稍微有点眼力的人都不难看出,楚老出现在客厅那刻,并未给续弦生的那哥俩好脸色,加之楚昕“死而复活”安然回到楚家,所有人不约而同想到,楚明麒和楚明麟刚接手没多久的楚氏集团,很快会重新落回楚家长房手中。
寿宴看似在热热闹闹的氛围中结束,实则,贺寿的宾客陆续离开时,无不向楚明麒兄弟投去同情的眼神。
被那样的目光一次次掠过,虽稍瞬即逝,但楚明麒还是感到很是恼火。
同情?
哼!是幸灾乐祸才对吧!
不过,想看他的好戏,在背地里幸灾乐祸,那也得他愿意配合。
楚明麒是绝对不会放弃到手的家业,待宾客们走得差不多了,他状似无意地走到楚明麟身旁,压低声音说了两句,当即就吓得楚明麟差点昏厥。
“二哥……”
“快去,照我说的行事,否则,等着我们的将是一无所有,甚至连命都有可能保不住。”
见楚明麟不上道,楚明麒甚感失望,可此刻他能信得过的人,除过这位和他有着共同秘密的同胞兄弟,再无他人。
“我……我……”楚明麟双腿发颤,站在原地根本挪不开脚步。
楚明麒趁人不注意之际瞪他一眼,登时令楚明麟打了个冷颤,顾不得再多想,就匆忙出了客厅。
“小舅舅,帮个忙怎样?”
乔颖、叶默寒,及楚昕皆有留意到楚明麒哥俩的动静,三人通过眼神交流,乔颖眉眼弯弯,微笑着看向云翊,听到她的话,云翊眼里闪过一抹深意,方才点点头:“你说。”看来楚家这是有事发生了。
“拖住楚二先生,别让他离开客厅一步。”乔颖语气轻浅,表情尤为认真。
云翊再次点头:“好。”随着音落,他举步走向楚明麒,很快就与对方走到不远处的沙发上落座,继而谈笑起来。
眸光挪向楚昕,乔颖低声说:“走吧。”楚昕感激地“嗯”了声,没有理会楚明麒看过来的眼神,带着乔颖和叶默寒就走向客厅门口。
楚老爷子住的院落幽静而古雅,这会儿数个十多个黑衣保镖打在一起,听着院里的打斗声,楚老靠坐在牀头,定定地盯向楚明麟:“这是来取我的老命来了,对吧?”楚明福站在老爷子牀前,望向楚明麟的目光赤红如火,似要将楚明麟活生生烧死一般。
“爸……”
楚明麟端着水杯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个不停,面色痛苦,眼里泪光萦绕:“我只是过来端杯……水给你喝……”他语声微颤,仔细听的话不能听出里面夹带着些许哭腔。
“别叫我爸,我楚敬饶没你这样心术不正,残害亲人的儿子。”楚老爷子脸上看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变化。
“扑通”一声,楚明麟跪地,流着泪说:“爸,我也不想的,可事到如今不是我想不想的问题,是我必须得这么做。”面向老爷子连磕三个响头,他慢慢站起身,端着水杯一步步朝牀边走近:“小昕回来了,想必他对你说了不少事,可究其根结,是您太过偏心大哥,才致使我们兄弟相残……爸,我真得想不明白,你既然续弦娶了我娘,为什么就是不喜欢她为你生的孩子?娘和我们哥俩从没有得到你的疼寵,这对我们公平吗?”
“大哥是你的儿子,我和二哥同样是你的儿子,你就算偏心,也不能偏心到看不见我们兄弟吧!”
“楚家家业是大哥的,我与二哥在楚氏却是个打工仔,这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是无法接受的。”
“原以为大哥不喜经商,你就会考虑让二哥接掌楚氏,但你没有,而是把心思放在了小宸身上,结果小宸和大哥一样,也对经商没兴趣,你又把心思投到小昕身上,并把他带在身边亲自教导,给他请国外最好的老师单独授课,培养他成为继你之后楚家新的掌舵人,爸,我不服气,我不服气你这样的安排!”
楚老语气嘲讽:“你不服气?你凭什么不服气?楚氏今天的一切,有一半是你大哥母亲的陪嫁,而另一半是我辛苦几十年打拼出来的,我想留给哪个就留给哪个,没你说话的余地。更何况你大哥是我和嫡妻所生,是楚家的长子,整个楚家的产业本就该有他继承。”
“多年来,我从未亏待过你娘和你们兄弟,如果你们安分守己,我百年后自然会让你大哥保你们两房长久富贵,但你们贪心不足,竟对你大哥一房生出杀心,让他们惨死在异国他乡,你说说这样的你们,是良心被狗吃了,还是原本就没有长心?”
想到长子长孙,小重孙的死,老爷子眼底痛意涌现:“明思待你们兄弟怎样,你们一清二楚,他待你娘怎样,你只要有眼睛肯定看在眼里。是,他不是你娘生的,你娘对他也是不冷不热,但明思却一直视她为长辈尊敬,视你们哥俩为嫡亲兄弟,到头来,却被你们残忍算计,连具完整的尸首都没有留下来,今天,你们看到小昕,担心所做的恶事败露,就想着要了我的命,让小昕失去唯一的依靠,再致他于死地,好成就你们的贪欲,楚明麟,你不觉得在小昕出现在寿宴上那一刻,你们想做什么都为时已晚么?”